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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呦?
年轻的小伙儿呦。
这么自信?
看着道具师一脸的傲气,李世信拍了拍灰色夹克衫上的尘土,决定教育教育。
他指了指道具师手里的道具,问道:“你这如意是个什么情况?”
“嗨,这不是今天这场戏演的是八国联军进京,皇上太后跑路跑路,联军纵兵抢劫么!一会儿有个镜头,说的是一外国兵用大衣包着一包宝物,临了掉出来这么一个。价值万金的东西,俄国兵大衣里包了满满一下子。其中有从宫里抢出来的玉如意掉在地上淬了,大兵随脚就踢到了沟里。为的就是让人看着一心疼,怎么样老爷子,您瞧我们做的逼不逼真。”
“”再看了眼道具师手中的金如意,李世信笑了:“这东西不可能出现在八国联军侵华那个节骨眼上的紫禁城,更不可能被俄国兵给摔了。”
“这话怎么说?”其他几个道具和服装见道具组的老大哥跟一老头杠上了,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李世信起身,接过那如意掂量了一下。
别说,入手还挺沉。
不是塑料仿的,应该是用低级料石刻出来,然后外面又做了层极漂亮的漆活儿。
用心真真儿是用心。
只是方向偏了。
“小伙子,你知道这东西叫什么吗?”
面对这个问题,道具师一愣,“玉如意啊!”
李世信摇了摇头,随手把玉如意扔了回去:
“这东西,全名叫缕烟凝香羊脂玉如意。是乾隆年间宫里的玩应儿。光绪继位慈安和慈禧二位皇后听政,后来慈禧为了独掌大全逼死慈安皇后,然后对外说是暴卒,将其风光大葬于定陵。这陪葬里边啊,就有这件儿东西。
慈安死是哪年?1881年。八国联军进京是哪年?1900年。你说,这埋在土里边儿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的当时的紫禁城?”
一群道具师一听这,顿时大眼儿瞪小眼儿。
慈禧他们都知道,慈安不太熟啊。
“等会儿!”过了一会儿,一个道具师反应了过来,“老爷子,你说这东西1881年就埋土里了,那你怎么认识呢?”
“这可就得往后说了。”
李世信眯起眼睛,整理了一下记忆;
“1945年小RB投降后,内战烽火迭起,那时候谁还顾的守陵啊。于是一小撮坏人明目张胆地把清陵给盗了。除了孝陵外,其他陵寝全都盗掘一空。这里边儿,就包括了慈安下葬的定陵。到了60年代的时候,政府陆陆续续追回了一些清陵的陪葬物。这其中,就包括这件缕烟凝香羊脂玉如意。”
“啧!”几个道具师听完,砸了咂嘴,“真的假的啊?说的跟话本儿似的。老爷子,您怎么知道的?”
“听人说的啊。”李世信抿嘴一乐。
“嗨!”一听他这么说,几个道具师直跺脚,“说的跟真事儿似的,敢情您这也是道听途说啊!您从哪个大忽悠那听说的啊!”
李世信摸了摸脸上的胡茬,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十四五那会儿,我爸爸在京城的档管工作。他隔壁史馆有个同事天天无事可做,除了我没人乐意跟他聊天,就那个人跟我说的。”
“哦?”几个道具师一听消息来源是史馆,不禁道:“史馆的哪个?天天不干活,怕也是个半吊子吧?”
“嗯这个人你说他搞史的确是个半吊子。但是要说物,特别是清朝年间的物。绝对是个专家。”
“谁啊?那个专家?叫什么名儿?”
“溥仪。”
“”
卧槽!
几个道具师直咧嘴。
这尼玛、
丝毫找不到反驳的依据。
碰到茬子啦!
一群人愣神儿的功夫,李世信笑呵呵道:“当时这缕烟凝香羊脂玉如意,就是他经手鉴定的。”
滴。
在一群道具师看老怪物而眼神中。
李世信的脑海中,响起了一省声轻鸣。
收到附带崇敬的喝彩值1233!
第五章:戏都是抢来的!
在一群群演和道具师崇敬的目光中,看着系统喝彩值多了一截,又够自己多活一天的了,李世信相当高兴。
直到现在,他才对老人家这个身份稍微满意了点儿。
虽然身体机能是真不行了,可是几十年的经历真是太难得。
简直宝藏老头!
见几个道具师捧着玉如意不知如何是好,李世信笑呵呵的摆了摆手:“没关系,别给太清晰的镜头让内行人看出硬伤来就成。这道具你们该用用!做的这么好,不用可惜了了。”
“嚷嚷什么呢?”
正在这时,副导演管兰和群头张硕一起走了过来。
场务吆喝了一声,让道具干活,管兰便让张硕给群演们招到了一块开始讲戏。
“跟你们说说今天的戏啊。都听好,我不说第二遍。”
“这场戏拍的是八国联军打到了京城外,太后皇上都跑了,京城驻守的清兵也作鸟兽散,整个京城街头巷尾人人自危乱成一团。你们这批群演,一会儿换上清兵的服装,从大街东边跑到西边。跑的时候,遇见挡着你们的平民,直接就给他推一边儿去。主要就是表现出三个字儿,慌,乱,急!明白吗?”
“明白了!”戏还是挺简单的,几十个群演齐齐点了点头。
“可说好了啊,一会儿这场戏是二十多秒的全景长镜头,大场面。二百来个群演一起上,你们都给我用点儿心,咱们争取一条就过。明白吗?”
“明白了导演!”
管兰见群演们精神头挺好,点了点头走了。
李世信却看了看张硕。
演清兵腿脚不成,跑不动啊。
“小伙子,我怎么安排的?”
“啊,你啊。”张硕瞥了他一眼,揶揄道:“刚才我特地找导演给你安排了好角儿,一会儿你换身要饭花子的服装,拿一破碗跪道边儿上就成。”
等会儿?
李世信眉头一皱,“不是说好了有台词么?”
“有啊!”群头张硕嘿嘿一笑,“老要饭花子嘛,您老随便喊几句大爷行行好什么的,不就得了?”
看着张硕脸上“老头,你看咱们俩谁厉害”的表情,李世信布满色斑的老脸一沉。
小伙子太年轻。
实在是太年轻了。
跟你大爷玩儿这套?
成。
咱骑驴看账本儿走着瞧!
今天上午这场戏其实就是为了交代故事发生背景,大场面加长镜头,着重体现的就是一个时代感。
大场面对于演员个体反倒是没那么高的要求。那些个扮演清兵的群演服装一换,带上假辫子和斗笠似的官兵帽就万事大吉。
作为镜头重点表现的群体是这样,其他的群演就更好办。
反正出场镜头都不带超过两秒钟的,就是简单的服装加造型。大多数群演都是经常演清宫戏的,男人大部分都剃了秃子,粘上假辫子就有八成的大清味,女的则是化妆师简单给做了发型。
好在剧组相对还是比较严谨,倒不是所有的群演都一个德行。
给李世信化妆的是个挺年轻的小姑娘,剧组的服化道部门都连着,刚才李世信给几个道具师“上课”,小姑娘明显也是听见了。
李世信的妆其实好画。
他本来就没多少头发,直接在贴着头皮的毛寸上粘上毛毛糙糙的假辫子,再往脸上抹点儿黑灰就成了。
给李世信粘辫子的时候,小姑娘就一边儿打量他。
“闺女,我脸上有东西?”被小姑娘看的难受,李世信问到。
“没有、”小姑娘性格挺开朗,一笑露出俩酒窝和一对小虎牙,模样挺清秀。
“就是感觉您这岁数跟我爷爷差不多,还跑过来当群演太少见了。一般你这个岁数的出现在剧组里,我们都得叫老师呢。可您吧,又没演过戏一个青头听说您还是靠着碰瓷儿接了今天这活儿的,就感觉有意思。”
李世信呵呵一笑,道:“要不是真心有难处,谁又甘愿在这么大岁数出来遭这份洋罪呢。”
见他一张脸上似乎写满了故事,小姑娘一愣:“大爷,这怎么说的呢。难不成您还有啥苦衷?”
“这话说来可就长了,小姑娘,你要是给大爷好好画画妆,我就给你说说。”
“成啊!我给您细致点儿画着,您说说。就当我偷个闲,您给我解解闷儿。”
“我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在舞台上演话剧,可命不好,那个特殊的时代不也不让你好好演戏啊!
72年的时候,我老婆刚生完孩子,我就被人陷害。你大娘受不了刺激,就是在那个时候没了。
再后来啊,我自己个把孩子拉扯成人结婚生子,现在是赶上好日子了,可一晃眼儿这一辈子就过去了。前几天,有病住了院,大夫告诉可能没多少日子了。
到这个时候我往回一想,这才觉得这辈子白活。要是不趁着这点儿时间追一追梦,怕是就得带着遗憾进棺材喽。”
李世信本想糊弄糊弄小姑娘,让她好好给自己化化妆。
结果说着说着,受到那几段回忆的感染,自己倒是难受起来。
看他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哀愁,小姑娘眼泪也止不住了。
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李世信的胳膊,小姑娘重重的拍了拍李世信的肩膀:“大爷,您是好样儿的。放心,今儿我肯定给你好好扮个相,说什么,也得把您这个梦圆了。”
旁边儿,一帮群演正蹲在地上被化妆师扒拉来扒拉去,好好一脑袋被当成了皮球一样祸害。
看着李世信这边儿化着化着突然就跟化妆师小妹子抱一起了,集体惊呆。
这大爷人老心不老啊、
唉这老不要脸的,抓着人小姑娘不放手!”
嗬,呸!
滴、
正抱着化妆师小姑娘的李世信收到800多点喝彩值的时候也很意外。
“这是什么情况?”
不大一会儿功夫,群演们就都就了位。场务调度趁着开机前的功夫,带着群演跑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