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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么?”罗伯特的声音微微发颤,自从他的身份泄露以来,他就被关在公司总部的密室里。
但是两天前,也可能是三天前,在这间地下室里他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他被带到了这里,瑞恩换着花样的折磨他,没有给过他一口吃的,只是偶尔会发发善心给他一口水润润喉咙。
他已经深切地领教过了这些人的残忍,他们根本不能称为人,他们就是魔鬼!拷打他的身体,还要摧残他的精神!
“我并不想对你做什么,我想你在这里应该能超过的苦头都已经尝过了。”罗杰睨着他,就像是在俯视一只蝼蚁,“你看起来很忠心,始终不肯说出你知道的事情,但是苏格尔会相信你的忠诚吗?”
罗伯特不可抑制的抖了抖,他也曾跟随苏格尔多年,深知苏格尔的行事做派,那个人的狠辣和罗杰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轻微的颤抖也能带的头上的铁链一阵哗啦啦的巨响,安诺拉好笑的低了低头,忽又抬起头敛了笑意,用一种冷冰冰的声调对他说:“不如,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
她根本不在意罗伯特的反应,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从前有一个男人,颇得他的主子信任。有一天,他被主子派去完成一件任务,如果这个任务完成了,他就能变成可以媲美开国将军的功臣。因为他的任务,是去杀掉唯一有能力和他的主子竞争王位的人。”
安诺拉的声音很清澈空灵,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但说出的话却让罗伯特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恶寒。
罗杰揽过安诺拉的肩膀,将她带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休息,像是怕她说累了,罗杰接着她的话说道:
“他联系了杜加拉善的雇佣军团,准备把敌人炸死在三不管地带,和那里的一切一起变成一堆废墟。计划很完美,但是很可惜,男人的任务失败了。敌人很轻松地躲过了这一劫,男人觉得消息一旦传回国内他的主子必然会认为他办事不力,因为深知主子的行事作风,男人只好独自一人潜藏到了孟尔泊。”
昨晚格利特把关于罗伯特这几年在周边各国包括泰拉的出入境记录全部调出,他们只靠现有的证据推测出了他这几年大概的行动路线。
当看到罗伯特眼神中的恐惧时,罗杰和安诺拉都明白了,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之后,男人又在周边的小国辗转几年,直到今年他实在是走投无路,认为如果回来认错投诚,凭借着手上的秘密,或许他的主子会给他一个容身之处,给他一口饭吃。”安诺拉随手拿起旁边小茶几上的锉刀,百无聊赖的磨着指甲。
“可惜,你连苏格尔的面都没见过吧?”罗杰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嗜血的杀气和不见掩饰的嘲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所有的事情都被他们说得清清楚楚,就像是他们曾经跟在罗伯特身后,亲眼看着他做了所有的事情一样。
罗伯特的血液一点点的凉下来,即使是在酷烈的刑讯下他都不曾这般绝望,他不由得低下头审视着身上的斑斑伤痕,忽然有了一种想要放弃的想法。
“你说,如果我们讲的这个故事明天早上就在泰拉王城里流传开来,苏格尔会不会听到?他听到之后会不会怀疑你?”安诺拉的声音充满了魅惑,她就像是大海上的海妖塞壬,用美丽诱惑着水手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
“我很欣赏你的忠诚和勇气,可惜我欣赏并没有什么用处,关键是要苏格尔也欣赏,只怕消息一经传出,你这些伤可就白受了。”罗杰揉揉鼻子,地下室里的气味着实是难闻,腐烂的血腥和湿热的霉味若有似无的敲打着鼻腔,即使是他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担忧起安诺拉,虽然她的神色如常,但他仍察觉到她并不愿在这个鬼地方多呆一秒。
“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清楚,到时候我说不定会留你一命。”罗杰双手搭在安诺拉的肩头,眼神灼灼。
罗伯特陷入沉默,他仔细地思考着,罗杰的条件听上去确实是他唯一的选择,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在刀尖上过活,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废物。
“呵,你们在骗我。”罗比特突然冷笑,干裂的嘴唇因为突如其来的扯动裂开一道深深的沟壑,血从裂口处汩汩的向外流着,“既然你们都知道了,何必非要来问我呢?让我想想……”
安诺拉手上修剪指甲的动作顿住了,目光渐渐变得寒凉。
这个罗伯特倒是有点脑子,这些审讯并没有完全摧垮他的意志,他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保持冷静思考的能力。
她倒是有些佩服他了。
“你们一定还有什么想知道,却又不确定的事情,就算苏格尔想杀我,你们也不会把我交给苏格尔的,我握着的秘密才是我活下去的筹码,一旦我说出来,对于你们而言毫无利用价值的我才是最危险的。”
2415 我的一切你都可以知道
罗伯特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像是树林里隐匿的老乌鸦的嘶哑鸣叫,他的右眼不知道被什么殴打过,肿的只剩一条缝,他极力的睁开一大一小的双眼,看上去说不出的滑稽。
“你这是承认你确定知道什么了?”安诺拉冷冷地望着他,如果不是为了掏出家人遇害的真正原因,她一定现在就拿刀把他千刀万剐。
“对,我知道!可我不告诉你!”罗伯特癫狂地笑起来,上唇干裂的伤口更深了,鲜红的血顺着他的牙齿流进嘴里,腥甜的味道让他更加癫狂,“这是我的保命符!只要我不说,你们就不会杀我,你们一天不杀我,总会有人来救我!”
安诺拉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拳头,蓦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狠狠地一拳打在他伤痕累累的肚子上。
罗伯特疼的龇牙咧嘴,脸上仍旧是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
罗杰揽过安诺拉,轻柔地拍抚着她的脊背,冷冷地对罗伯特道:“自作聪明,我说过了只要我把这个故事散布出去,不管你有没有说出真相,苏格尔都不会再信任你。”
他揽着安诺拉向外走去只留给他两个背影,消失在门口之前,他朗声对瑞恩交代道:“瑞恩,既然他这么喜欢这里的生活,你就好好招待他,不会有人来救他,他想住多久都可以。”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罗伯特的视线中,安诺拉能听到背后的铁门里再次传来罗伯特疯狂地嘶吼和痛苦的喊叫声。
小楼的铁门在面前徐徐开启,夕阳洒在他们身上带着淡淡的温度。
在黑暗的地方呆的久了些,即使是这么柔和的阳光也让安诺拉禁不住抬起手来遮住眼睛。
她眯着眼看了看落日,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失落地说道:“又浪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罗杰低头吻住她的唇,轻轻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伸出手指刮刮她的鼻尖,温柔地道:“也算是意料之中,苏格尔能派他去执行这种任务,他也不会是个傻子。”
“我们真的要把消息透露给苏格尔吗?会不会太刻意了?”安诺拉羞涩地低下头,故意避开罗杰的目光。
罗杰开心地捏捏她的脸,笑道:“根本不需要我们透露,我想我们前脚进庄园,苏格尔应该后脚就收到消息了。”
安诺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感觉一双大手攀上自己的腰肢,巨大的压力从背后袭来,下一秒罗杰就抱住了她,趴在她身上柔声问道:“今晚要不要住在这里,省得来回折腾着费劲?”
“不用麻烦了。”安诺拉连忙拒绝,她已经一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如果再跟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呆在一起,她一定会崩溃的。
“那我送你回公寓好了。”罗杰出奇的乖顺,竟然没有强留她,乖乖地松开手,带她上车。
跟罗杰预想的分毫不差,自从他把安诺拉从酒店里强势带走,苏格尔就加强了对罗杰的监控,几乎是他刚一进庄园苏格尔就收到了消息。
苏格尔坐在沙发上,怀里还搂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
女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娇嫩的小脸上还带着些稚嫩天真,无论是那一头随意地散落着的棕栗色长发,还是那双明亮的小鹿眼,看上去都有几分安诺拉的神韵。
她像一条水蛇似的缠在苏格尔身上,手上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冰袋在细心地替苏格尔冰敷脸上的伤。
苏格尔手里把玩着他新寻来的尤物,紧锁的眉头却没有因为美色当前而有半点松动。
“他们在里面呆了多久?”苏格尔狠狠地捏了一把女人柔软纤细的柳腰,惹得她一声娇嗔。
“并没有很久,大概不到一个小时的样子。”一个穿黑西装的男子垂手站在苏格尔面前,墨镜下的眼禁不住地往女人身上瞟。
“这么短的时间就出来了?”苏格尔的眉头皱的更紧,手不安地在她身上上下游走,却没有半点兴致,“罗伯特被关了这么久,他们只跟他说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出来了?”
黑西装的眼神跟着苏格尔的手上下瞟动,不动声色地吞了吞口水,竭力保持着冷静道:“殿下是怀疑罗伯特已经泄露了秘密?”
当年刺杀罗杰失败,他怕事情败露就想着杀了罗伯特斩草除根,没想到罗伯特倒是警觉竟然反杀了他手底下一个杀手逃走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追查罗伯特的下落,但是罗伯特狡猾的很,每次他的人都去晚一步。
如果不是罗伯特走投无路想要凭借当年的事情回来要挟他,可能罗伯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泰拉。
可他手底下的蠢材居然听信罗伯特一面之词,以为罗伯特只是个普通的卧底,自作主张地将罗伯特派去了罗杰那里,给他惹来这一连串的麻烦,即使把那个蠢材剁碎了喂沙漠狼都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应该没有,按罗杰的性格,我只是动了他看上的女人他就敢拿着枪指着我的头。”回想起当时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