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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说得没错，单就这点来说，精英主义有最致命的缺陷，即使是湖中仙女的圣杯体系也只解决了其中的一部分，但单靠着圣杯体系的监督和限制，布列塔尼亚已经屹立了千年。
“……那么民粹就是投票？”卡拉德思考了一下，追问道：“因此我们应该放开决策层，让农奴们参与决策？”
“呵呵，骑士和战马的关系，就像是贵族和农奴的关系一样，没有战马，怎么称得上是骑士？没有农奴，如何支撑整个国家的贵族？”莱恩笑着点头：“单单从王国的角度来说，本来就不应该让少数人决定多数人的命运，而民粹就是这样，比如提利尔，米拉格连诺亲王永远是靠市民投票选出，而这个程序完全合法，因为所有人都平等，多数人都认可就意味着公正和尊重，这样选出来的亲王不会被推翻，只会被刺杀。”
“但民粹的问题就在于我之前说过的，行军打仗，治理王国如果什么都靠农奴一起来投票决策，那就意味着距离灭国不远了，懂军政大事的人永远是少数，农奴们只懂得看眼前的利益，就比方说我挖运河是为了让王国商路畅通，为了让所有人都得利，但农奴们不会理解，他们看到的是运河会毁坏他们的农田让他们无地可种，远处来的粮食会让他们不好卖粮赚钱，因此如果让农奴们来决策，这运河是永远挖不成了，而且一旦有人许诺一点利益，农奴们肯定想都不用想直接用脚投票。”
“同样，民粹的致命弱点是让农奴们获得了决策权之后，很容易形成暴民政治，农奴会有我即正义我即主人的观点，随意使用自己的决策权甚至乱动用暴力，这点就不再多说了。”
“然而即使民粹的问题这么多，但它几乎是唯一有效的制约精英自肥的方式。”莱恩接着说道：“相比我们布列塔尼亚由于有女士的监督和圣杯体系的激励，帝国方面却没有，旧帝国因此崩塌，而新帝国重新改革了选帝侯制度依然无法解决这个问题，这就是我们布列塔尼亚体制的优越性，总而言之，民粹和精英都有其无法避免的弊端和致命缺陷，但在目前的环境之下，毫无疑问布列塔尼亚未来将继续精英路线。”
“那我们要如何尽量避免我们的问题呢？”卡拉德认真地问道。
“这个问题，就在于上升渠道是否足够开放和足够公平，和是否进行贵族官僚化改革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进军军库堡
贵族官僚化实际上就是贵族门阀化，也就是进一步分工，这点帝国已经完成，而莱恩已经开始着手做了，老丈人弗朗索瓦的温福特学院实际上也在进行类似的工作，培养出来的贵族官僚也管理，但不世袭，仅仅只是担任职位。
就在莱恩和卡拉德、费德蒙德讨论问题的时候，震旦人也在讨论着问题。
“彼为布列塔尼亚之国王也，李阁老，机会难得啊，若是能够打通浩瀚洋之重要关节，扬我天威，则不失为大功一件啊。”就在酒吧角落，景禄恭恭敬敬地给那位震旦高官倒酒：“阁老不惜远渡重洋而来，劳苦功高，这杯酒，是下官敬您的！”
“唉，不可不可，此皆为赖皇上洪福齐天，岂有我等分毫功劳，此事万万不可再提！”震旦人满面红光，他摸着自己的胡须：“至于那位骑士国王，我看大可不必，此间如若相见，不过通商惠工等些许杂事，我天朝物产丰富，无所不有，原不籍外夷货物以通有无，只因天朝所产茶叶、瓷器、丝绸为远方诸国所没有之必需品，所以陛下特别开恩怜悯，准许在提利尔开设洋行，而今吾等有皇命在身，切不可造次。”
“是，下官愚钝。”景禄乖乖地低头认错。
“奴才谨受主子教诲！”琦善也随之低头。
“这次前来海门关，采买星铁和贵重货物，我带来十斤好茶。”洪福楚笑呵呵地说道：“李阁老，尝尝吧？”
“好，上品，居然能够远渡重洋而不坏，洪福楚，这次真要给你记上一功啊。”李阁老低头抿了一口。
“茶是好茶，只可惜，产得少了。”洪福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样，李阁老分三斤，矮人分四斤，委屈景禄和琦善大人每人一斤。”
“您自个呢？”
洪福楚恭敬地敬酒：“习惯啦，喝白水就成。”
“哎呦，你们看看，看看这洪福楚说的，是什么话？喝白水？这次的采买活计，数千斤的陨铁、黑曜石、铅和各种白银，这么大的规模，他自个居然喝白水？这是装给谁看呢？”李阁老摸着自己的胡须，开着玩笑：“倒是矮人那边，真的要四斤这个数么？不能再讲讲？”
“化外蛮夷，认死理，说不通啊。”洪福楚赔笑道：“之前说定了数，改不得，我这也不是尽心在当差办事么？若阁老觉得实在是不行，那换个人来做也成。”
“那可不成，那清宝天尊和皇上不得把我给革职查办喽！”李阁老连忙劝止了：“那就这么办吧！”
“是！小的马上去安排。”
“还有，马林堡会同馆的事，这可是清宝天尊的大业，也要紧锣密鼓地办下去。”
“是！”几个人都举起了马克杯：“天尊无量寿福！”
“无量寿福！”
…………我是赞美清宝天尊的分割线…………
莱恩倒是没有过度留意关于酒馆里面那几个震旦人的事，因为看着那种装束他就有种本能地无奈感和不愿意接近感，因此在吃完了午饭之后，他就带着卡拉德和费德蒙德赶往海门关的矮人工程师协会。
即使如此，他们依然在门口等了接近一个小时之后才被允许进入，当在铁锤勇士的带领下莱恩等人穿过整个工程师协会的大厅时，海门关的几位大工程师都是气喘吁吁，脸色涨红的状态，他们看起来精神很有些萎靡，为首的海门关首席大工程师布鲁克…冈纳尔森大师用力地喘着气，大口地喝着矮人啤酒，然后打着酒嗝：“呃，欢迎，远在布列塔尼亚的骑士王，你想要我们做点什么，或者你想为我们做点什么？”
喝得烂醉的矮人大工程师？莱恩注意到桌子上还放着残羹剩饭，此时的首席大工程师肯定处于一种疲惫和酒醉的状态，这让他意识到现在疲惫、醉酒的矮人更容易被奉承和说服，他或许可以更容易地达成他的目标，但他也必须小心不要让醉酒和疲惫中的矮人发怒。
“唉，布鲁克，你不要这样，骑士王远道而来，率领大军帮助我们一路平定黑水湾沿岸的绿皮们，你干嘛弄得这样严肃？”一位矮人大工程师波利…铁靴颇为友好地说道：“来，来这里，布列塔尼亚的骑士王，坐下，让我们先喝一杯，这里别的没有，啤酒和面包管够，来，过来。”
波利…铁靴是海门关本地一个矮人商会的会长，这个商会专门负责远洋贸易，在莱恩抵达海门关之后的一系列行动，他是受益者，因此对莱恩的态度也最好。
“对啊，啤酒还是管够的，既然你们来了，那就要按照我们矮人的规矩，先喝酒！”首席大工程师布鲁克…冈纳尔森猛地点头：“否则，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这是在怠慢尊贵的骑士王呢？大家是说是不是啊？”
“来！满上。”首席大工程师布鲁克对着莱恩等人说道：“你们师徒三人对我们师徒三人嗷！来，先喝个过瘾！喝饱了再说！”
“行，那就这么办吧。”莱恩点头，卡拉德和费德蒙德见国王都答应了只得坐下。
一小时之后。
三位圣杯骑士和几位矮人大工程师的拼酒总算是告一段落，卡拉德和费德蒙德都已经喝得头昏脑涨，莱恩也喝得面红耳赤，而几位矮人大工程师显然也已经差不多了，布鲁克打着酒嗝：“所以，我们尊贵的骑士王这是来下订单来了？你想要从我们这里订购一艘铁甲舰？”
“可以么？”莱恩单手压在桌子上，打嗝不止。
矮人大工程师们私下窃窃私语，商量了一会儿，终于做出了决定，布鲁克摇了摇头：“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你帮助我们海门关扫清了整个黑水湾的绿皮匪患，同时又要远征八峰山，无论你们成功与否，我都要夸奖你们一声干得漂亮。”布鲁克挠了挠自己的红头发，他醉眼迷离：“但我们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你，我的意思是，你们还干得不够漂亮……”
“关于铁甲船的订单，我们对你们还不够信任，这场远征如果成功了最好，如果没成功呢？到时候我们找谁去要货款？”另一位矮人大工程师加洛克…银须也吞吞吐吐地说道：“还有，我们现在也缺少必须的材料，那群震旦人以高价从我们这里订购了大量的星铁和别的原材料，我们现在手头上没有足够的原材料，做不成的，等你们远征完八峰山回来再提这件事吧，如果你们能赢，并且给史卡斯尼克和它的邪月部落苦头尝尝，把贝勒加和他那该死的破事都了结再说。”
“我认为我应该在更早的时间就知道这些事，而不是在花了一个小时喝酒之后你们才告诉我。”莱恩闭上眼睛，他的声音微微有些不悦：“这就是矮人的待客之道？”
“是你们找我们要订购铁甲船的，我们能让你们进来已经是莫大的让步了！”一位矮人大工程师立即站了起来，他生气地吼道：“你以为你们是什么？人类？如果不是我们矮人无私的赠与，你们能活到现在？我们为你们付出了那么多，你们为什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够了，古德森！”首席大工程师布鲁克连连摇头，古德森今年不过三百岁，在大工程师中算是很年轻的，布鲁克有些懊悔，觉得十年前放这个小字辈进来实在是不靠谱的决定，他示意古德森冷静，然后他站了起来：“或许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疏忽，但矮人一向告诉朋友真相，我们现在的钢铁库存量还没仓库里的老鼠屎多，这么大的缺额短期内没有办法补充，等一会儿把，先让我们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