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以木兰大舡,长二十六丈,宽六丈七尺八寸,为例。
足可泊千艘。大小船只,周而复返。千帆竞渡,绝非虚言。
南岸津渡,西为官渡,东为民津。西为右,右为上。车驾列队上船,使往北岸。
“可是翼德?”遥见对岸来船,三叔这便唤道。
张飞大笑:“是俺!”
“对岸可是三叔。”张甯隔窗问道。
“正是。”张飞笑答。
先遣族中兄弟,二位义弟,远赴林虑去接,今有遣三叔来迎。其中深情,张甯涓滴在心,汇聚成潭。
寡人无情,三墩有爱。
不言增益,衡量利弊。反与孤家寡人,谈情说爱。愚不可及也。
公孙王后,如有神助。嫡长子之所出,三百子嗣之嫡母。八王子,皆与家中诸姐所生。窥一斑而知全豹。蓟王情长谋远,爱恨分明。
除去和亲大利,与优生优育。蓟王鲜有纵情声色,只为愉。先帝所赐宫中十美,仍豢养在洛阳殖货里,辅汉大将军府中,十年如一。南征北战,东伐西讨。各方所献美人,不下数万,乃至十万。蓟王皆婉拒。何须多言。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此瓢虽大,终有衡量。
一国之君,利益优先。
“贤姪,一路安否?”车落南港,三叔先言。
“回叔父,一路安好。”张甯本欲下车来拜,却被三叔所止。三叔言,贤姪未入家门,岂能半途落脚。恐有不吉。神鬼之事,将信将疑。且口出三叔,张甯亦不敢违命。
“九九重阳,王宫大宴。闻贤姪将至,王上既命我,前来相迎。”三叔豪气不减当年:“若非忌二宫太皇当面,王上自来矣。”
“小弟乃一国之君,岂能君前失仪。”闻此言,张甯心头一紧。唯恐刘备大喜忘形,有失君仪。转念一想,当不止于此。这便稍得心安。
五里长街,转瞬即至。
临乡南门,巍峨耸立。九龙三柱,横跨左右御道。灯火通明,蔚为壮观。有柱必有台。条石堆叠,上下九阶。环以卧棂石阑。稳如泰山。自铜柱下经过,无不心生震慑。
蓟人贵北。然百官十日一朝,凡事不觉,皆可面陈。百姓却无有此权。故,蓟王将九龙华表,立于城南置楼前。凡有不平事,皆可向柱下“九龙卫”陈冤。九龙卫,乃出门下绣衣吏,可直呈北宫瑞麟阁。
九龙桓表,乃北都奇观之一。
故中央御道,又称九龙长街。
风清月朗,夜色正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百官、姻亲,皆已微醺。
“茶亦醉人何须酒,书自香来何须花。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吟成白雪心如素,闻尽梅花香自真。昔日浣纱今日恨,玉人如许愿相亲。繁华过处终是梦,薄酒一杯敬良人。”
灵辉殿内,蓟王起身,请太皇罢筵。
“恭送太皇,恭送太后,恭送主公(王上)。”百官、姻亲,同声下拜。
将入后殿。忽有少府女官,趋步近前:“禀主公,林虑车驾至矣。”
“哦?”蓟王喜上眉梢:“速去前殿相迎。”
“喏。”王命不敢违。左右仪仗,这便移驾,奔赴前殿。
“主公?”百官醺醺然,以为眼花。待定睛一看,急忙驻足行礼:“拜见……”
“免礼。”路过薮东守乐隐,蓟王笑答:“事急从权。”
不料乐隐酒气上头,瞠目言道:“我泱泱大国,天朝上邦。固若金汤,安于泰山。何急之有?”
“乐公慎言。”一旁辽海守郭芝,亦蒙眬醉眼,踉跄上前。
乐隐,瞠目结舌,犹未知所以然。
“哈哈哈……”蓟王长笑。
百官亦遥指乐、郭而笑。君臣皆醉,其笑皆晏晏,其心有戚戚,其乐也融融。
贾诩等人,居高远眺。见猛张飞一马当先,引车驾驰入宫城。这便心领神会。一切皆在不言中。
“大哥!”张飞滚鞍下马,跪地拜见。
“三弟速起。”刘备把臂扶起:“甯姐姐何在?”
“大哥且看。”张飞瞪大环眼,眼神示意。
与刘备四目相对。窗内玉人,日思夜想,素服泪染。
“速去。”见左右国相先行,中丞贾诩亦不甘其后。
百官纷纷醒悟,急忙整理衣冠,快步下阶。聚于蓟王身侧。
不等王驾停稳,刘备伸手捉缰。西极良马,随即止步。
刘备门前相迎:“甯姐姐,安否?”
余光所及,忽见百官长揖及地。车中张甯,一路担心,终是大急:“小弟仪仗速回,不可有失君仪。”
刘备笑道:“今日无有外人。”言下之意,家国天下。百官先是蓟王家臣,后为蓟国之臣。
左右国相亦近前来拜:“拜见甯公子。”
“二位国相速起,张甯岂敢受此大礼。”张甯急道:“小弟速回。”
刘备这便笑道:“长夜已深,诸位先回。”
“喏。”百官齐声应诺。
公车列队入宫,将百官接回。
蓟王亲自执缰,驾车驶往西宫殿前。张飞嘿声一笑,正欲上马去追。却被三叔一把扣住手腕,瞪眼喝问:“你去作甚?”
“俺……”张飞如何能不醒悟。
“哈哈……”众兄弟,齐声大笑。
1。146 心安吾乡
百官车驾出宫,朱红宫门徐徐闭合。
蓟王宫,号一里之回。四面宫门,下穿东南西北四宫。宫墙与四宫,分属内外。外墙守备,隶属门下署绣衣吏。内宫守备,则隶属函园姬并云霞卫,及观天阁女仙。
宫门横穿四宫,内外宫门,建有谯楼及门阙。暗藏千斤闸。并城门机关器。欲入蓟王宫,需过两道门。内中“回”字宫殿,本就是机关坞堡。清钢卷帘门、清钢琉璃壁、守城机关器足备。堪称固若金汤。
西宫前御道,车驾停稳。
蓟王自下御舱,便有宫人趋步上前,开启车门,扶张甯下车。
“先去见母亲。”蓟王笑道。
“好。”一路惊心动魄,张甯犹未回魂。蓟王领百官,正殿相迎。礼仪之重,小女子如何承担。恐为人所诟,乃至大婚之前变生肘腋。患得患失,心惊肉跳。
殊不知,蓟王有礼有节,从未有失。九九重阳节,百官列席,因亲齐聚。更为祝二宫太皇,三王太后长寿。堪称盛典,亦不为过。然甯姐姐车驾入宫前,便已罢筵。恭送二宫太皇,三王太后先移驾。门下署,又送姻亲出。待百官鱼贯下殿,早已礼毕。
如蓟王所言。在场百官,皆是家臣。家国天下。以家事论国事,亦是礼法所规。
“拜见母亲,拜见义母。”西宫增城一重殿,张甯趋步近前,帘下跪拜。
“免礼。”王太后撤帘相见。张甯之事,右国令事发时,刘备已事无巨细,悉数告知。然时母亲,似并不意外。正如少时,公孙长姐入家门,一身二主,母亲亦从未错认。
母亲兰心蕙质,老宅旧事,无有不知。只不过,不愿说罢了。
待宫女捧来坐席。蓟王并张甯落座。
王太后遂问:“一别数载,心安否?”言下之意,可还有心愿未了。若心有羁绊,断难安稳度日。蓟王后宫,仪轨礼法,不比民间。人在宫中,心在宫外,覆水难收,断难两全。趁生米未煮成熟饭。于大婚之前,王太后当有此问。
“张甯此生,再无他念。”甯姐姐肃容下拜。“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后人诚不欺孤。
“如此,当入我家门。”王太后亦得心安。这便转问蓟王:“我儿,可定婚期矣。”
“喏。”
“金华殿,尚未造毕。可暂居于,易迁馆中。”王太后虑及,张甯与窦琼英,本是金兰故交。于是将其置于窦妃居所。易迁,仙人所居宫名。位于北宫三、四二重。侧倚十字飞阁,出馆,便可下北宫苑。凡与仙门,沾亲带故,多居于此馆。如美人田圣,美人骆晹,美人卢暒的等,称“易迁美人”。各有仙号,“钩弋夫人”,“冥蝶夫人”,“幽姬夫人”。
许师钟瑷,并当素、当昔,三美人,乃慧妃媵从。故居于常宁殿,称“常宁美人”。
易迁馆,再入张甯。天师道,日月星,三大女刺客齐聚。无有遗漏。
“张甯,从命。”虽不知王太后此举,有何深意。甯姐姐却不疑有他。
循例,后妃嫁入蓟王宫,皆需先入长安行宫。验明正身,调养身体,初录诊籍,习汉宫仪。张甯则一概省去。
拜别三王太后。刘备并张甯,前往北宫。与公孙长姐相见。
凤凰殿。
张甯先礼:“拜见长姐。”
“甯妹,免礼。”于夫君身侧落座,公孙长姐果有神助。大汉母凭子贵。刘备又倍加珍爱。长姐稳居六宫之主。无可替代。
“路上辛苦。”长姐先言。少时老宅,长姐守前院,甯姐姐护后院。三墩母子,才得以周全。后虽往来家中,探望窦琼英。却皆素纱遮面。直到真身与右国令一同大白天下,刘备亦未曾见过庐山真面。相处二十余载,虽不见容颜,却早已深刻入骨,却断不会错认。尤其剪水双眸,三墩自幼便过目难忘。若说甯姐姐身上还有何处,记忆犹新。当属……
“小弟?”见刘备略显失神,长姐柔声轻唤。
“在。”蓟王一笑扬眉。
“观天阁呈报,十五日为吉。”长姐言道:“行大礼可乎?”
“可也。”刘备无异议。
“尚有五日,可备甯妹婚仪,断不会有失。”长姐宽慰道。
“全凭长姐做主。”闻婚期既定,张甯苦尽甘来。
“一路劳苦,且去馆中安寝。诸事,明日不迟。”长姐又道。
“甯,告退。”张甯拜退。便有宫人引路,入易迁馆歇息。洗尽舟车劳顿,明日便有侍医入馆。初录诊籍。诊籍可充门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