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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金城。
携一众属吏,于谯楼,俯瞰冈下淮南联军大营。徐州牧陶谦,面沉似水。
“岁末将至,袁公路不言二家罢兵。反令纪灵,率军相助。围城数月,民心不附。久必生乱。如何退敌,诸位可有良策。”
1。203 引狼入室
别驾麋竺正欲进言,不料被亲信曹宏抢先:“卑下,确有一计。却不知……”
“但说无妨。”陶谦言道。
“何不向,陈国求援。”曹宏语出惊人。
“哦?”便是陶恭祖,亦不由一愣。话说,与麾下属吏,所思所想,如出一辙。解广陵之危,陶谦首选蓟王。不料曹宏竟言陈国。
“陈王刘宠,坐拥鸿沟水利。又素为淮泗诸王之首。先前王太师易相夺国,淮泗诸国,唯陈国相,得以保全。今又纳车骑将军吕布为客卿。陈国广有粮草,吕布虓虎之勇。当可解广陵之围。”曹宏所言,头头是道。似成竹在胸。却不知此谋,是曹宏苦思所得,还是出自他人之手。所谓“反常则妖”。众属吏,心思各异。一时竟不敢多言。
“陈王刘宠,素有大志。闻袁公路阴袭寿春,乃得陈王暗中相助。料想与袁公路,必结盟约。焉能背盟助我?”陶谦必有此问。
“此一时,彼一时也。”曹宏果胸有成竹:“卑下得闻。袁术乃以传国玉玺相质,陈王宠才与其结盟。今袁术窃据扬州二郡,犹不知足。竟二路兵分,共击荆徐。若江北四郡,皆为其所夺。背依江东,必逆袭关中。陈王宠私纳传国玉玺,却秘而不宣。唯恐被袁术索回,故才引车骑将军吕布入陈。待之客卿。”
“此等隐秘,长史如何得知?”别驾麋竺,急忙求问。
曹宏笑答:“别驾毋需多问。陈王心意,一探便知。”言下之意,只需麋竺出使陈国求援。便知陈王宠,可愿出兵相助。
深看曹宏一眼,陶谦不置可否:“诸位,以为如何?”
“或可一试。”正是广陵太守赵昱。
自徐州为王太师,易相夺国。陶谦权势大减,先前委任,如下邳相笮融、彭城相薛礼,皆不在其位。治下唯剩广陵一郡,听命调遣。所幸,广陵因水而兴,足可支应。否则,入不敷出,兵马一朝散尽。俗谓“远水不解近渴”。蓟国远在大河之北,如今天寒地冻,河海冰封。距离最近之黎阳港并敖仓港,蓟国水军船只。皆已入船坞,以避霜冻之伤。更有甚者。袁术素与蓟王,私交甚笃。即便待到来年,河海解冻,雪花路开。蓟王可愿出兵相助,亦是未知之数。
“别驾可愿一式?”虑及此处,陶谦遂定计。
“卑下愿往。”麋竺这便领命。
事不宜迟。陶谦备足礼单,遂命麋竺翌日出使陈国。不得有误。
是夜,典农校尉陈登,等门求见。
二人共入内室。麋竺求问:“此去陈国,利弊几何。”
“别驾此去,可解广陵之围,然恐非陶使君之福。”陈登答曰。
“烦请元龙,实言相告。”麋竺肃容求问。
“陈王宠私纳传国玉玺,秘而不发。必有异志。”陈登已窥破端倪:“淮泗八国,除陈,梁、鲁、沛,四国外。下邳、彭城、琅邪、东海,四国皆在徐州境内。传闻,桓帝时,八国便已暗中结盟。时至今日,天下三分,再无共主。陈王宠,其志如何,何必多言。”
“莫非,陈王欲称帝乎?”麋竺惊问。
“十之八九。”陈登断言。
“此去,岂非祸水东引。”麋竺追问:“元龙何言解围?”言下之意,若陈王宠果有称帝野心。此去求援,不啻引狼入室,与虎谋皮。更何况,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有曹孟德前车之鉴,又岂能再令吕布,染指徐州。
“吕布,傲视桀雄也。”陈登一语道破:“先前为人鹰犬,苦无根基。故屡败于曹孟德。损兵折将,为诸侯王客卿。若此番领兵来援,必窃据徐州,以图霸业。麾下陈宫可称谋主。六健将,皆有勇力。再得你我相佐,可为曹孟德宿敌也。”
“莫非,缓兵之计?”麋竺一闪灵光。
“然也。”陈元龙,遂以心腹之言相告:“蓟王兼督四州,河北尚未归心。需假以时日,方能调遣大军,渡河南下。且传闻,不日将通羌身毒道。蓟王恐有南下身毒之意。群雄皆欲趁此良机,兼州并县。以待与蓟王,一较长短。即便事若不济,肉袒牵羊,不战而降,亦足可得一世富贵。何乐而不为?”
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麋竺如何能不知晓,陈元龙之意。
遍观叔侄三人,天下群英。能于蓟王一较长短者,唯有六雄。且无意外,关东必为曹孟德所得。若趁蓟王南下身毒。曹孟德一统关东,乃至巴蜀,上与蓟王隔河相望,下与袁绍两两隔江。如此可行合纵连横。蓟王南下,则与关东结盟。若江东北上,求救蓟王当面。行左右逢源。其麾下又得良臣虎将,不容小觑。
一言蔽之。曹孟德坐大,于汉室三兴不利。
正如鲁相宋奇,先助曹操战吕布,又说吕布入陈。如今再有徐州长史曹宏,语出惊人。引吕布入徐。谓不谋而合。皆不欲群雄,一家独大。乱炎汉三兴大计。
陈元龙,湖海之士。高瞻远瞩,竟窥破此局。倒让鲁相宋奇,始料不及。
麋竺、陈登二人,这便定计。
翌日破晓。一队精骑,突前开道。引麋竺车驾,出奔向西。
冈下寿春联军,追之不及。
事急从权。麋竺单车疾驰。所携重礼,乃蓟国琉璃宝钞一枚。作价千万。如此厚礼,陈王宠断难拒之门外。
话说,引狼入室,史上三国屡见不鲜。
韩馥让冀州,刘先主纳吕布。稍后刘璋引先主入蜀,亦循此例。或有人言,前车之鉴,触目惊心。何以屡屡再犯。正如饮鸩止渴。明知剧毒,却需解燃眉之急。
陶谦亦不例外。
广陵金城,州牧府。
“何人献此策?”陶谦直问。
曹宏不敢隐瞒:“乃前彭城相薛礼。”
“哦?”陶谦心中颇奇。先前,彭城相薛礼,被王允所逼。不得已,挂印而去。却未随陶谦南迁广陵。上疏言,当效典农校尉陈登,屯田养士。陶谦亦听之任之。
不料竟献此计。
“薛礼今何在?”
1。204 犹乐思沛
“闻,乃率本部兵马,屯田广戚。”曹宏答曰。
广戚县,前汉成帝河平三年(前26年),封楚孝王子(刘)勋为广戚侯。属沛郡。今汉改为县。属彭城国。此县乃彭城国与沛国交界,且亦近鲁国。
薛礼,前为彭城相。今仍滞留国境,似心有不甘。因是徐州牧陶谦属吏,奉命屯田。新任彭城相,王允长子王盖,亦无从指摘。唯有听之任之。
“薛礼,必有同谋。”陶谦一语中的。
曹宏小心作答:“明公,何以知之?”
“王太师,易相夺国。除陈相骆俊外,仍有一人,亦未除官。”陶谦语透深意。
“何人?”曹宏仍未会其意。
“鲁相宋奇。”陶谦言道。
“鲁相?”曹宏先是一愣,这才恍然大悟:“闻,乃洛阳子钱家所辟。前配五县令印,为长公主取食。后拜为鲁相。专治鲁国,为麟子阿斗取食。此人,好黄老之术,不喜结交权贵。故治国数载,国人多闻其名,不见其人。颇多无为而治。”
陶谦轻轻颔首:“此人不明来历。又好黄老之术,先前轻车出洛,(降)服豫州黄巾。是否为太平道中人,犹未可知也。”
如前所言,。世无不透风之壁。宋奇行事隐秘,低调为人。奈何,自领命离京。一路所作所为,尤其治政安民,诸县百姓广为传颂。其人其事,又如何能不被外传。即便能瞒过一干人等,又如何能瞒过诸如徐州牧陶谦,一州之雄。
此时此刻。曹宏方知事态严重:“莫非,明庭以为,薛礼乃受鲁相蛊惑。”
“未可知也。”陶谦并未明言。转而又问:“典农校尉,今何在。”
“陈元龙,屯田射陂。”曹宏急忙答曰。
射陂,射阳县内大泽。后称射阳湖。《汉书·广陵历王传》载,前汉宣帝时,夺广陵王“射陂草田以赋贫民”,即此。其“阔三十里,周三百里。其南北浅狭,而东西深广,府境东南积水,皆汇于中,复灌输于淮以入海”。
吴王夫差开邗沟,“东北通射阳湖”。今亦在广陵郡治下。
“速召来议事。”陈元龙之才,陶谦焉能不知。徐州秔稻丰积,皆出陈登之功。
“喏。”曹宏如临大赦,领命自去。
经中渎水,半日往返。曹宏又携陈登,入府相见。
“拜见明公。”正因陈登号湖海之士,豪气不除。故不为陶谦所喜。话说,陶谦少年时,亦是顽劣子弟。“年十四,犹缀帛为幡,乘竹马而戏,邑中儿童皆随之”。却不知,是否从陈元龙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元龙毋需多礼,速坐。”陶谦和颜悦色,长者之风。
“谢明公。”陈登称谢落座。
“袁公路先遣张勋,又遣纪灵,欲夺广陵之心,虽日寒而不减。”陶谦开门见山:“长史(曹宏)代前彭城相薛礼进言,欲向陈国求援。元龙以为如何?”
“回禀明公。”略作思量,陈登答曰:“陈王宠,素有大志,又善弓弩。陈国弩士,关东强兵。今又纳吕布为客卿,得铁骑一万。若得其相助,广陵之围可解。”
“善。”陶谦轻轻颔首,转而又道:“元龙以为,陈王当遣何人,领兵入徐。”
陈登心生慨叹,而面色不变:“卑下窃以为,当是车骑将军吕布。”
“先前,曹孟德假下邳贼阙宣,犯其州境。遣军出泰山,侵我州土。”陶谦言道:“若吕布亦如此行事,该当如何?”言下之意,若吕布兴兵来援,待淮南兵退,却不愿归陈。滞留徐州,尾大不掉,又当如何。
“明公既问,卑下不敢不答。”陈登答曰:“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