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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南城,张勋击北城。广陵斗城,日夜厮杀,狼烟四起。城内百姓,何曾见过如此阵仗。奔走哭号,面如土色。惶惶不可终日。
岁末将至,寒气来袭。城下泥地,皆成冻土。一夜寒流,满地扑霜。城上城下,遂成铁板一块。
冬季兴兵,残酷可想而知。奈何袁公路全无休兵说和之意。更加纪灵忠勇,悍不畏死。张勋等人,有苦自知。
天将露白,鼓声隆隆。张勋忿忿起身,披甲出帐。
“将军何在?”
“将军已领兵先登!”营士手指广陵斗城。
张勋捉刀提盾,顿足喝骂:“速进!”
“喏!”刀盾手,列队出战。
刚出砦门。兜头一阵寒风。张勋受此一激,猛然清醒。
举目远眺。城墙云梯,兵如蚁聚。滚木礌石,城头呼啸。便有先登,盾碎臂折,惨叫坠地。强攻多日,城头机关重器,不是弹丸耗尽,便是久用损毁。唯有滚木礌石,拆城内民宅,取用不尽。
“将军威武!”忽听城下高呼。却见一勇将,竟冒死冲上城头。
看身形武技,正是纪灵无疑。
先登之功,岂能旁落。张勋怒吼挥刀。
“速进!”
1。208 命不该绝
广陵子城。
纪灵连斩数人,稳住阵脚。背后先登,手持劲弩,踏背踩肩,扑上城头。劲弩四射,飞虻穿身。近在咫尺,徐州守军即便全身披甲,亦无从抵御。三棱飞虻,破甲放血。若涂抹毒药,中箭即死,几无悬念。
“结阵。”纪灵一声令下。先登死士,弃弩捉刀,顶盾身前。城头守军,正四面八方,赶来增援。盾箭相击,火星四溅。奈何先登盾,坚如龟甲,无法击穿。先登死士,先负盾身后,持弩登城。待矢弩射尽,再弃弩举盾。
纪灵躬身立于阵中。双目如电,气喘如牛。先前搏命登墙,消耗过甚。趁机结阵,恢复气力。只需守住身后云梯。先登死士,便可鱼贯翻跃城头。持弩阵中,突施冷箭。
周遭重甲矛兵,猝不及防,纷纷惨叫毙命。
眼看先登死士,越聚越多。战况急转。忽听人马嘶鸣。
便有一将,领数骑打马登城。人借马势,挺槊斜刺地面。
青石崩火。槊刃自脚底犁入盾阵。马槊宛如撬棍,连人带盾撞飞。
先登死士,惨叫坠城。
骑士强突,亦未幸免。
巨力破体,臂骨尽碎。马背骑士,喷血落马。不幸被马槊,回弹击中。头破血流,气绝坠地。更有战马被劲弩入脑,四蹄一软,合身撞向残阵。
嘭!一声巨响。
盾阵四分五裂。人马模糊血肉,难分彼此。背上骑士,凌空飞出。连砸梯上数人,滚落城下。生死不知。
“杀!”
中门大开,长矛破体。先登死士,穿胸洞背,肚肠齐出。被挑落城下。
一时血喷如雨。
城墙狭路,避无可避。生死互搏,血肉迸溅。守军长矛刺疾,先登挥刀怒击。钢刀嵌颈,长矛穿胸。双双气绝。
“都尉,都尉!”见骑将落马,守军齐援。
合甲坠马,八素七荤。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不等骑将回神,阵后忽起惨叫。
但见敌将,浑身浴血,宛如厉鬼。手持斩马、环首,长短二刀。如虎入群羊。双刀轮斩,残肢崩断。丛丛兵卒,碎成一地。
战圈肉眼可见,分崩离析。待砍瓜切菜,将内圈兵士腰斩。除骑将外,再无活人。
背插数柄断矛,敌将森然一笑。
斩马刀,血肉挂坠,豁口如锯。
高高撩起,顺势下劈。
吾命休矣!
骑将闭目等死。不料刀尖正中垛口,火星迸溅。百炼长刀,应声崩折。半截断刀,寒光过颈。大好头颅,仍留在肩。
莫非我曹豹,命不该绝。
生死关头。忽听城下鸣金大作。
“且留尔狗命!”敌将嘿声一笑。如灵猿挂树,翻下城去。
城下兵退如潮。惨叫依稀入脑。曹豹咬牙起身。只见血流成河,四垒积尸。残肢断臂,满地肚肠。血腥扑面,竟无处落脚。
“都尉!”便有残兵,踉跄赶来。
“何以收兵?”曹豹犹未回魂。只需斩杀守将,军心必崩。一鼓作气,广陵可下。何以战胜收兵。
“我等不知。”残兵浑身披创,九死一生,亦全然不知。
片刻后。淮南联军,中军大帐。
纪灵除衣卸甲,袒胸露腹。割肉喝酒,大快朵颐。一旁军医,正为其包扎。
见张勋等人赶到,便龇牙一笑:“因何鸣金。”
“斥候来报,援军将至。”张勋答曰。
“援军何来?”纪灵又问。自王太师易相夺国。陶恭祖声势大衰。群僚弃官,众将离散。徐州四国,各守郡境,作壁上观。千里之内,广陵已成孤城一座。何来援兵?
“斥候言,乃吕布先锋。”张勋恭敬如故。
纪灵为偏将军,位在众人上。张勋等人,或为裨将或为校尉。皆受纪灵节制。话说,张勋此人,确有帅才。得斥候来报,当机立断,鸣金收兵。又甘为后队,掩护兵士归营。
“吕布客卿陈国,何以至此。”闻飞将之名。饶是纪灵,亦不敢大意。
“半月前,有使者轻车出城。当与吕布此来相干。”张勋斟酌答曰。毕竟,袁术与陈国,盟约暗结。既为陈国客卿,吕布何以驰援徐州。
“勒令兵士,谨守大营。无令不得轻出。”纪灵慎重以待。
“喏。”张勋等人,齐声应诺。
广陵金城,州治。
麋竺大喜来报:“吕车骑至矣。”
陶谦,本就人老气衰。累日衣不解带,谯楼督战。寒气侵体,感染风寒。三日前,病情加重,难以支撑。唯抱恙归养。奈何心忧战局,竟一病不起:“速引吕车骑,入城相见。”
“报,吕车骑,于城东南三里外扎营。意欲何为,未可知也。”便有斥候来报。
“哦?”陶谦遂看麋竺。
麋竺斟酌言道:“料想,必是因纪灵先登攻城,故吕车骑先行扎营。明公且安心。陈王素有重名,必不会言而无信。各部兵马,万勿轻动。待卑下,一探究竟。”
“速去速回。”城下扎营,来者不善。坐视麋竺只身涉险,陶谦亦是无奈之举。稻草救命。唯有“死马当活马医”。
蜀冈高耸。纪灵立寨西南,背靠长江水砦。进退有据。吕布轻骑远至。立寨东南。二寨与广陵斗城,互为犄角。彼此相距十里。
淮南联军,龟缩不出。麋竺轻车出城。
三里车程,转瞬即至。
待车驾入营,中军大帐,将将立起。
“拜见将军。”麋竺先礼。
“吕某披甲在身。失礼之处,别驾莫罪。”吕布抱拳笑道。
“不敢。”
宾主落座。麋竺先言:“敢问将军,因何立营城下。”
“吕某先行,大军后至。故立营城下,以为接应。”吕布答曰。
原来如此。麋竺急忙进言:“淮南联军数万,陈兵十里。大将纪灵,有万夫不当之勇。将军切莫轻敌。”
“哦?”吕布一声轻笑:“万夫不当者,何其多也。”
“这……”麋竺正不知如何作答。
却听吕布好言宽慰道:“别驾即来则安。待明日,见吕某为徐州解兵。”
“敢不从命。”见两军阵前,吕布谈笑自若,豪气不减。麋竺亦稍得心安。
1。209 辕门射戟
吕布所携千骑卫。皆是弓马娴熟,虎狼上士。
赢粮十日,轻装疾进。并无机关兵车,拼组营地。取蓟国巧工铲,掘地为堑,堆土成墙。虽是冻土,然至日暮,营堡初成。堑底至墙顶,足高一丈。可防骑兵突袭。若淮南联军,乘夜来攻。吕布求之不得。
燃篝火御寒,取睡囊(袋)铺满火圈。再取大氅遮盖,便是满地扑霜,亦不觉寒。热气地暖为其一,软革睡囊,皮毛大氅,防寒保暖乃其二。久居边郡,强横体魄是其三。餐风露宿,习以为常。至多于风口,支起一面皮帷。防冰霜倒卷,便可酣睡至天明。
唯吕布中军,立有大帐。毕竟,身居高位。席地而卧,衣草而出。成何体统。
帐内火塘,薪炭赤红,无烟无焰。军中庖人,正全神贯注,炙烤一头全羊。吕布并徐州别驾麋竺,夜宴正酣。
头顶冷风呼号,偶有零星雪落。大帐中空,暖气升腾。迎着逆升的赤光,可见雪落半空。不及铺陈于地,便涣然冰释。偶有零星落于全羊,亦似雪盐飞洒。别有一番情致。
见麋竺神态自若。吕布越发敬重:“孤帐居野,距敌十里。别驾心中无惧乎?”
“如将军所言,即来则安。”麋竺举杯回敬:“何惧之有?”
“闻别驾以郁洲山相赠,寄妹于蓟王西宫。宜当举家北上,何必留徐。”言及蓟王,吕布五味杂陈。
“兵祸未除,不忍相弃。”麋竺答曰。
“别驾真义士也。”吕布慨叹。
“世代为商,只求守信保身,不敢妄言忠义。”麋竺谦虚作答。
“好一个,守信保身。别驾诚不欺我。”吕布一时感慨万千。在商言商。于商家而言,诚信乃立世之本。故麋竺言守信保身。
二人饮酒夜半,麋竺昏昏欲睡。待日光刺目,这才悠悠转醒。
全羊已炙焦黄。庖人依次切来,呈送麋竺案前。
“将军何在?”麋竺坐睡半宿,双腿麻木,一时竟不能起身。
“将军已将兵出。”庖人恭声答曰。
“速扶我起身。”麋竺亦顾不得许多。
“喏。”
草草整理衣冠,麋竺迈步出帐。问清吕布所在,这便换乘营中军马,赶去相会。
绕行蜀冈,辗转十里。
遥见一骑,往来奔冲,似火线流星。所过之处,淮南营前陈兵,人仰马翻,兵败如山倒。偶有流失冷箭,亦射落马尾。不曾近身。
“何不见纪灵出战。”见有数骑打马来迎,麋竺忙问。
“敌将一合落马。将军已放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