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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心思各异,朝堂一时落针可闻。
便是曹太保,亦不敢轻易触蓟王虎须。
董侯眼中,一闪得色:“荆州之事,当做何为?”
尚书令桓典,持芴跽奏:“回禀陛下。臣,窃以为,先除淮南袁术,可解荆州之危。”
桓典一语道破关键。袁术好比一颗獠牙,深嵌关东腹地。只需逐走袁术,江北防线,上下通连。足可防江东逆袭。更有甚者,淮南乃合肥侯封国所在。若能被甄都所据,可灭江东嚣张气焰。
“何人可除袁术?”董侯顺势发问。
“先前,卫将军曾掘环渠,火攻寿春,逐合肥侯过江。”不其侯伏完,持芴跽奏:“何不令卫将军,再除袁术,竭尽全功。”
卫将军曹操,兼领司隶校尉。亦是三独坐之一。闻此言,曹孟德眼中,戾芒一闪。
不等曹太保,朋党反驳。董侯居高下问:“卫将军,以为如何?”
“臣,愿往。”曹操不动声色,持芴而跽。必有人阻拦,何须自辩。
“曹太保,意下如何?”董侯又问。
果不其然。“老臣,窃以为。乱臣贼子,尚未诛尽。卫将军需护甄都周全,不宜轻动。”曹嵩答曰。
“敢问太保,何来乱臣贼子。”不其侯伏完,持芴发问。伏完位居九卿,当可一问。
“小沛吕布,淮泗宗王。”曹嵩朗声答曰。
“这……”百官失声。不料曹嵩竟将淮泗宗王与吕布,相提并论。
话说,曹嵩洛阳丢官后,辟祸琅琊。待曹操得势,又举家迁往甄都。若非偶遇蓟王门下,必举家被害,无可幸免。岂有今日上公之位。何人指使,曹嵩心中必有疑凶:“袁术不过二郡之地,又孤悬江东之外。何恃而不恐也?”
便有御史中丞荀彧,闻风奏事:“闻,袁术以传国玉玺相质(押),与陈王宠暗结同盟。”
便有太尉赵谦,持芴跽奏:“此乃风闻,不足为信。”
赵谦,字彦信,蜀郡成都人。太尉赵戒之孙,去年,以光禄勋为太尉。太尉马日磾,迁官太常。
“‘枳句来巢;空穴来风’。”荀彧出口成章:“不可不防。”
司空种拂,亦进言道:“如御史中丞所言。传国玉玺,兹事体大。洛阳二宫大火时所失。闻先为孙坚得于井中,后为袁绍窃据,献宝于合肥侯座前。今江东亦不见玺。陈王宠素有大志。若得传国玉玺,恐生异心。”
种拂,字颖伯,名臣种暠之子,洛阳人氏。去年,代朱儁为司空。朱儁迁司徒。大司农仍为张温,廷尉亦是皇甫嵩。
曹嵩乃大宦官曹腾养子。“(曹)腾用事省闼三十余年,奉事四帝,未尝有过。其所进达,皆海内名人,陈留虞放、边韶、南阳延固、张温、弘农张奂、颍川堂溪典等。”
正因“好进达贤能,终无所毁伤”。故曹腾所积政治遗产,方能为曹嵩、曹操父子所承。甄都上下,朋党无数。甚至大司农张温,亦与之相善。每每附议其言。
言及传国玉玺,董侯亦知事大:“若果在陈王处,何不索回。”
太尉赵谦答曰:“正因无有定论,故难取之。”
董侯叹道:“陈王果有异心乎。”
曹太保遂言道:“正因陈王,忠奸难辨。故不可不防。且逆贼吕布,副将张超,仍驻陈国大营。卫将军若征袁术,甄都危矣。”
见百官频频点头,曹嵩话锋一转:“武威将军公孙度,奋武将军公孙瓒,号公孙二雄。二雄择其一,可灭袁术孤军。”
“太师以为如何?”董侯求问。朝议至此,逐渐明朗。欲除荆州之危,必先逐袁术。不然,唯放权刘表,加官以持重。然若加刘表为大将军,恐激恼蓟王。故此议作罢。
然关东形势,扑朔迷离。吕布屯兵小沛,淮泗宗王,心思莫辨。卫将军曹操,需拱卫甄都,不可擅动。论能征善战,唯剩公孙二雄。却不知王太师,意下如何。
“回禀陛下。奋武将军公孙瓒,可攻淮南。”王太师果然大局为重。
“便依太师所言。”董侯暗松一口气。
从始至终。执金吾王斌,皆不置一语。谓“好事多磨”。又说“宜缓不宜急”。刘表所求乃大。即便无上公之争,亦非一日之功。待甄都朝堂,穷尽对策,仍不能逐袁术过江。必有人旧事重提,加官刘表以自重。那时,百官束手无策,唯有听之任之。事可成矣。
奋武将军公孙瓒,临危受命,厉兵秣马。已备雪化路开,攻淮南,逐袁术。
春,正月,辛丑,赦天下。
1。27 天下达义
受人请托,为人办事。应因势利导,循序渐进,切记不可强为。
譬如今日朝议。从始至终,曹氏父子,皆未替刘表,只言片语。甚至董侯亲口追问,曹嵩亦避而不答。深谙此道也。
实则,荆州别驾蒯越,早与曹氏父子,达成默契。
只需求得“并督交、扬、益三州,委以东南,惟其所裁”。刘表必投桃报李,与曹操结盟,共进退。
毕竟甄都,非曹氏父子一言堂。上公之争,关东尽知。唯恐曹嵩力有不逮,荆州别驾蒯越又与骠骑将军董重,执金吾王斌,暗通曲款。二家联手,当可扭转乾坤,力压王太师一系。
更有甚者。刘表大力疏通汉水航道,重筑樊、邓二城。与上庸往来密切。闻汉中史侯,亦常遣使往来荆州。
天子都甄,刘表虽遣使贡献,然又与汉中史侯相结。治中邓义(羲)屡次劝谏,表不听,答义曰:“内不失贡职,外不背汉室,此天下之达义也。治中独何怪乎?”
谓“内不失贡职”,言指臣服甄都,四时贡献,不失臣节。
又谓“外不背汉室”,言指与汉中史侯,同属宗亲,于家国天下,往来榜村,亦是分内之事。
邓义辞疾而退,终(刘)表之世,不为其仕。稍后流离于江东,与袁忠、袁沛、桓邵、桓晔等人为友,待袁绍攻略江东,与袁忠、袁沛、桓邵、桓晔等人,一同出仕合肥侯。
两头下注,又岂止刘表一人。
今,天下三分,群雄并起。又有何人能言,稳操胜券。便是陈王宠,亦与袁术、吕布,甚至蓟王,或明或暗,兼有盟约傍身。
关东乱局,可窥一斑。
小沛,车骑将军营。
彭城相王盖长史刘优,去而复返。
吕布亲出相迎,共入大帐。
宾主落座。吕布笑问:“子良且说,王相何所言?”
“回禀将军,明公言,厉兵秣马,三月之中,必有用武之处。”
“哦?”吕布一愣。这便看向陈宫。本以为彭城相王盖,不过暗中行事,必无所作为。岂料竟定下三月之期。
电光石火,陈宫似有所悟:“莫非,王太师,果迁旧都乎。”
此言一出,满帐皆惊。
刘优慨叹:“公台果称足智。”
“敢问子良,此乃王相之意,还是太师之意。”陈宫急忙追问。
“明公岂能违命?”言下之意,必是奉命行事。彭城相王盖,乃王太师长子。于公于私,必是奉太师之命。
四目相对,张邈心领神会。遂请刘优,别帐休息。
待张邈重入中帐。陈宫已厘清思路:“闻刘表遣别驾蒯越,甄都上计,至今未归。再思彭城相王盖行事。甄都上公之争,恐难善终。”
陈宫足智多谋。帐内众人,无不言听计从。
主簿张邈求问:“公台且明言。”
“某(我)以为,刘表欲与曹氏暗结同盟。故王太师遣子,与我(方)结盟。甄都天子,已敕令奋武将军公孙瓒,攻略淮南,欲逐袁术。若将军趁机起兵。甄都无人可用,必遣曹孟德,引军对垒。时甄都空虚,此时朝廷西迁,曹氏追之不及。”
“武威将军公孙度。”张邈幡然醒悟。
先前,王允表公孙度为武威将军,公孙瓒为奋武将军。命公孙二雄,将兵入兖。拱卫甄都天子。以均曹操之势。时,公孙二雄,领兵初至。人生地不熟,根基尚浅,不敢妄动。今已扼固,甄都内外。朝廷百官,大汉天子,皆稳如泰山。正当大用。
“如此说来,王太师遣公孙瓒南下,乃轻敌之计也。”吕布亦有所悟。
“时人皆知贾文和,破羌连环计。却不知王太师,亦惯用之。”陈宫眼中一闪精光:“曹孟德虽有荀文若、程仲德,恐亦未可尽知也。”
此便是连环计的高妙之处:环环相扣,貌似无害。
八厨之张邈,却难免生疑:“王太师,若欲强为,只需蓟王一声令下。曹太保,岂敢阻拦。何必暗中行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略作思量,陈宫言道:“必是太师朋党,暗中谋划。”
“不其侯伏完。”张邈灵光一现。换言之,此事王太师恐,尚不知晓。
“伏完沉深有大度,乃阳安长公主夫。进出宫闱,为天子所(信)赖。”言及此处,陈宫一声长叹:“必是天子不欲。”
不愧足智多谋,陈公台(注①)。竟窥破时局。
张邈信服,潸然泪下:“王太师,忠臣谒诚,义士厉节。汉室忠臣,必不欺君。”
“见甄都势危,太师恐为曹氏所害。故伏完暗中设谋,遣彭城相王盖,引将军为外援也。”陈宫慨叹。
“太师与我有大恩,某必救之。”吕布指天为誓。
蓟王宫,灵辉殿。
陈国主薄梁习,入宫觐见。
“下臣,拜见王上。”
“主薄免礼,赐座。”今日无朝,蓟王破例接见。
“谢王上。”梁习称谢落座。
“主簿,所为何来。”蓟王先问。
“国书在此,请王上一观。”当面献书,必有隐情。
由中书令赵娥接过。白绢一卷,轻如无物,异味全无,必无埋伏。饶是如此,赵娥亦不敢怠慢。取琉璃盘并琉璃罩盛之。而后奉书王座前,摇动承下机关,国书于罩中徐徐展开。
蓟王居高下看,一目了然。
陈王宠,以两汉谶言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