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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完遂将背后隐情,娓娓道来:“蓟国来函,乃出门下署东曹掾,颍川阳翟郭奉孝。”
“蓟王曾言:‘东孝西直,后起之秀’。”桓典对北国诸事,耳熟能详。
“然也。”伏完意味深长:“令君可知,‘兄弟结盟,诸刘合纵’,乃出郭奉孝之谋。”
原来。郭奉孝,竟于书中,对王太师坦诚一切。毫无遮掩。
“竟有此事!”桓典惊讶,可想而知。
伏完言道:“郭奉孝,凤凰于飞,神鬼奇谋。先助蓟王平定三南,今又为蓟王鼎立中原。江东势盛,西蜀、关东皆弱。唯有二将合盟,方能共抗江东。如此,鼎足之势成。合肥侯命二袁,陈兵不动。均衡之势,亦成。待蓟王班师,河北归心。三兴汉室,传檄可定也。”
“原来如此……”桓典一声慨叹。忽觉拨云见日,日朗风清。心头千钧重担,竟消弭于无形。浑身骤轻,转而又问:“汉室三兴,何言祸来?”
1。83 孰轻孰重
伏完遂以心腹之言相告:“时人皆知,蓟王谨守臣节,不欲逾越。然,郭奉孝却设此奇谋,定三家鼎立之势。蓟王三兴,可乎?”
桓典遂问:“君侯之意。郭奉孝代主设谋,蓟王并不知也。”
“料想,当是如此。”伏完慨叹:“蓟王远在万里之外,如何能知关东诸事。蓟国六大谋主,皆未出谋。为何独是郭奉孝?谓‘新出之犊,不惧虎’也。”
蓟王行事,有礼有节。先前陈王宠,行三劝三让之礼。蓟王传檄天下,无代汉之心。时人深信不疑。言犹在耳,为何郭奉孝代主设谋,立三家鼎足之势。不欲一家独大,吞并中原,与蓟王隔河对峙。
此与蓟王一贯行事不符。
桓典亦醒悟:“莫非,郭奉孝凤凰于飞,别有所图?”
“未可知也。”伏完慨叹。虽未明言,祸从何来。然桓典已心知肚明。
其一。郭奉孝此谋,若出蓟王暗中授意。便可知,蓟王早有篡汉之心。恪守忠义,不过是掩人耳目,自欺欺人而已。若将天下拱手托付,岂是社稷之福。
其二。郭奉孝此谋,若行瞒天过海,蓟王不知。可知,虽蓟王不欲篡汉自立,然麾下文武百官,早急不可耐。不惜背主谋逆。君臣失和,又岂是社稷之福。
“‘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桓典忧心忡忡:“大汉一藩,切莫祸患内生。”
闻弦歌而知雅意。桓典心忧之言,乃是认定郭奉孝,凤凰于飞,瞒天过海。蓟王必不知晓。
伏完亦如此想:“蓟国有失,天下大乱矣。”
桓典有感而发:“何其急也。”
蓟王都,门下署,鸾栖馆。
陈琳心急如焚:“主公远征在外。郭东曹设此奇谋,自取其祸也。”
许攸不疾不徐:“郭东曹,凤凰于飞。夺天地之造化,鬼神莫测之术也。何言祸哉?”
“子远曾言:‘卑不谋尊,疏不间亲’。郭奉孝凤凰于飞,定三家鼎足之势。合肥侯,不敢过江;史、董二侯,不必相攻。待主公班师,天下纵传檄可定。然郭奉孝此谋,岂非陷我主于不忠不义乎?”陈琳不愧为国秉笔,思路清晰:“少时,卢少保言,天下皆反,唯我主不可。正因我主汉室宗亲,岂能自掘祖陵。不肖子孙,岂为人君!”
更何况大汉,“以孝治天下”。凡先帝谥号,皆加“孝”字。孝桓皇帝、孝灵皇帝,不一而足。
更兴“举孝廉”,置“孝悌力田”。以孝行取士任官。
还在仲秋之月,赐高年(老者)王杖。受王杖者,可“出入官府节第,行驰道中”;经商不收税;其地位待遇与“六百石”官吏相同,“入官府不趋,吏民有敢欧辱者,逆不道,弃市”等,诸多特权。
除褒奖孝行,更严惩不孝。不孝罪名,有不供养父母、殴杀父母、告发及诬告父母、服丧期间娶妻生子,行奸作乐、非议孝行、父母亡,匿不发丧、奸淫继母、侵辱王杖主等。宣帝时,还颁布“亲亲得相首匿法”,父母犯法,子女不但不可告发,还需帮忙遮掩,否则以不孝论处。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试想,不供养父母,依律便将弃市。刨自家祖坟,又当如何?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单此句,便可知。蓟王太后,因何心忧蓟王,自绝人伦。换言之,螽斯衍庆,子嗣绵延。时下,乃是孝行。
后世男盗女娼,世风日下。蝇营狗苟,寡义廉(少)耻。尤其五胡乱华,道义无存。不知孔孟之道,无有人伦自觉。“蒸上淫下”,屡见不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此等龌龊之徒,不义之辈,死不足惜。凡我汉家儿郎,手起刀落,尽皆杀之。
“孔璋,言之有理。然,与郭奉孝何干?”许子远笑问。
“这……”陈琳不由一噎:“我主忠义两全。焉不(降)罪乎?”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许子远,果有堪比谋主之智。一语道破天机。
“民贵君轻。”陈琳脱口而出,稍后便陷入沉思。
见好友苦思无解。许子远这便娓娓道来:“孔璋且思,郭奉孝此谋,立三足鼎立,止戈休兵。于家于国,皆有大利。然,于民如何?”
“中原百姓,免遭兵祸,家小得以保全。”陈琳幡然醒悟。再开口,不觉已泪目:“郭奉孝此谋,救万民于水火也。”
许子远,口出金玉良言:“孔璋切记:五尹无墙(详见:《三国·1192 夫子之墙》)。”
陈琳曾以此为题,书于报端。如何能不灌顶醍醐,大彻大悟:“正因主公与郭东曹,君臣磊落,谨守孔孟之道。故必无疑。”
“然也。”许子远慨叹:“果然民贵(详见:《三国·1155 果然民贵》)。”
南港,云台观邸,四海仙馆。
司辰令庞德公门下四子,亦论及郭奉孝之谋。
“若论民贵君轻。郭东曹此谋,上足救万民。中能定社稷,下可悦明主。万全之策也。”司马懿话锋一转:“然凤凰于飞,明隐连环。明谋王上乎?”言下之意,郭奉孝明知蓟王,和光同尘,独尊儒术。故以“民贵君轻”,孔孟之道,暗藏私心。将蓟王,亦明目张胆,算计其中。知蓟王必不会见疑。于是,假“民贵君轻”之名,行“君贵民轻”之实。明为救万民于水火,实则为蓟王谋取江山。
司马仲达此问,颇多以己度人。
四子皆含笑不语。唯诸葛亮反问:“仲达以为,君民社稷,孰轻孰重?”
司马懿倍思前后,一声慨叹:“果然民贵。”
凡谋略之所出,必为“损人利己”。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既然民贵。郭奉孝岂能本末倒置。不为存续万民,反行背主谋逆。
至此。郭奉孝,凤凰于飞,终有公论。
如伏完等人,之所以心中存疑。只因君民社稷,孰轻孰重,心中亦有定论。
1。84 孙策归心
甄都二党相争,为防被人诟病,为天子所恶。凡遇大事,必私下相商。尤其事关两党,切身利益。唇枪舌剑,据理力争,绝非一日之功。故多暗中相商。
王党之首,乃不其侯伏完,并尚书令桓典。曹党之首,乃出卫将军幕府。多由程昱为主,从事中郎薛悌为辅。
汉中使团,车驾入甄都。此等大事,断难隐秘。不出三日,街头巷尾,人尽皆知。为不误朝见之礼。二党需尽快达成共识。否则,汉中使者,于大庭广众之下,上呈国书。董侯当殿问政。二党无有定论,乃至君前失仪,为汉中耻笑事小。为群雄所轻,引关东不满,人心思乱,诸如陈王宠等,假“天子无为,不足以统御四海”而举兵自立,群雄冷眼旁观,乃至国祚不继,罪莫大焉。
一言蔽之,事不宜迟。
王曹二党,各出预案。
兹事体大,程昱、薛悌,不敢擅断。遂罢共议,呈报卫将军曹操当面。
“太师欲改司隶为司州,另设州牧。”曹操得报,面露愠色:“司隶校尉自两汉沿袭至今。岂能轻改。”
程昱遂看荀彧。
荀彧进言道:“司隶校尉,号‘卧虎’,职典京师,外部诸郡,无所不纠。封侯、外戚、三公以下,无尊卑。明公焉能去此职。”
朝廷虽东迁甄都,然司隶校尉职责不变。甄都权贵,惧曹孟德,五色棒之威。不敢轻易以身试法。便是投靠曹太保门下,诸多贪官污吏,亦恪守本分,不敢轻易鱼肉百姓。吏治虽不言清明,然终归有所建树。不至贪残放滥,,居其位。
然毕竟非清流出身,岂能与民秋毫无犯。若司隶校尉为王党所夺。可想而知,曹氏朋党,必望风解印去。
此消彼长。王党一统朝堂,为期不远矣。
荀彧言及利害所在。曹孟德必不愿去司隶校尉之雄职。
程昱趁机进言:“太师只说改立司州,另设州牧。非除明公之权。典纠京师之权。”
“此话何意。”曹操遂问。
“太师所虑,乃兄弟结盟,诸刘合纵。二袁陈兵不动,荆襄七郡,必为明公所用。故欲取京师七郡以制衡。”程昱答曰。
曹操遂会其意:“太师之意,乃将司隶校尉之权,一分成二。吏治归司州牧,职典京师仍归司隶校尉。”
“正是。”程昱答曰。
曹操言道:“京师七郡,本就不为我属。另设司州,亦无妨。”
荀彧又问:“州牧何人?”
“少府黄琬。”
曹孟德一声慨叹:“太师,得其人也。”
见曹孟德,似心意已定。程昱又道:“若改司隶为司州,‘司隶校尉’之名,恐难再用。”
“若另立署寺,行司隶校尉事……”曹孟德忽灵光一现:“校事。”
“代行司隶校尉事。”程昱心领神会。
“善。”荀彧亦认可。
曹孟德言道:“改司隶校尉为校事,职典京师不变。”
“喏。”程昱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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