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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先前正因曹孟德上疏,言吕布与徐州往来过密,有(朝臣)私交外臣(地方官吏)之嫌。故王太师逐裨将张超以警策。又除车骑将军位,贬为镇东将军。至此,吕布勒令兵马,避门不出。以示悔过。无诏不离,方是下臣之道。如臂指使,方受王党重用。
装傻充愣,真足智;上蹿下跳,假聪明。
其中仕途官术,又岂是吕布能知之。
见吕布似有所悟。陈宫、张邈,相视一笑。眼中皆有戾芒。
射陂,匡琦城。
徐州典农校尉陈登,败二袁联军,一战成名。依旧奉命屯田射陂。樊梁湖所驻徐州水军,亦由陈元龙掌管。凡广陵有事,可经中渎水,半日往返。与骑都尉曹豹,并受陶谦重用。
陈元龙收拢流民,圩田筑城。数年间,射陂稻作大熟。恰逢别驾麋竺到访,陈登设宴谯楼。
居高远眺,稻香漫溢,一片青黄。麋子仲有感而发:“徐州富庶千里,关东心腹也。”
陈元龙笑道:“奈何四战之地。非明主断难保全。”
“吕奉先,可保徐州乎?”麋子仲忽问。
陈元龙,摇头一笑:“吕布,傲世桀雄,有虓虎之勇。奈何翻覆无常,而不知义。可保一时,不可保一世也。”
“日前,陶公二让徐州,吕奉先仍固辞不就。其心意,究竟若何?”闻吕布“翻覆无常”,麋子仲遂以心事相问。
“三让未至也。”陈元龙早已看破。
“二侯连横,二袁合纵。关东可安否?”麋竺又问。谓“二侯连横”,乃指史侯并董侯,兄弟结盟。
“曹吕,必有一战。”陈元龙答曰:“闻陶公二让徐州。曹孟德,岂还能作壁上观。不日必兴兵。”
“兴兵何处?”麋竺忙问。
“必是陈国、淮南,二择其一。”陈登答曰。
“竟非小沛。”麋竺诧异。
“吕布麾下一万铁骑,来去如风。小沛城阔深壕,粮草足备。更有陈登足智多谋,徐州四国相暗中相帮。急切间,断难取之。”陈登答曰。
“原来如此。”麋竺这便醒悟。
楚都寿春。
江东车骑将军府,后堂。
“何人投刺?”袁术表情,阴晴不定。
“言,乃将军旧友。”心腹家奴,躬身答曰。
细看手中金牌。袁术一时神游天外。话说,先帝年间,洛阳为官。与时临乡侯刘备,不打不相识。后为好友,得金水小市,全免金牌。与一众好友,飞鹰走犬,好不快活。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
旧时好友,分道扬镳。各为其主。睹物思人,袁术这便定计:“且引来一见。”
“喏。”
稍后,便有一人,乔装入府。
“兖州从事薛悌,拜见袁将军。”
“免礼。”袁术似不意外。先前,与吕布,兖州相争。曹孟德遣薛悌,携重金出使袁术。得袁术出手相助,淮泗诸国,不与吕布交通。才有曹孟德,逐虎之胜。
1。150 何人为莽
“闻黄巾乱时,曹孟德守黎阳。将此牌赠与伎女卞氏,携妇孺逃奔蓟国。”袁术问道:“不知然否?”
“然也。”薛悌答曰:“后蓟王又充嫁资送回。”
卞夫人,确得蓟王送嫁。将金牌一并带回,亦合情合理。袁术不置可否:“孟德,何所求。”
“明公手书在此,将军一观便知。”薛悌取曹操密信上呈。
便由心腹家奴,转呈袁术。
见封泥无误。袁术遂取来一观。
寥寥数句,已将袁术激起。奋然离席,踱出数步,才堪堪止息。
背身而立,再将曹孟德手书看尽。面露狰狞,目闪凶光。
薛悌伏地无语,不敢窥视。忽听一声惨叫。袁家忠奴,一剑穿心,气绝倒地。
此乃灭口也。
“知我者,曹阿瞒也。”袁术正襟归位。
薛悌虽不知,曹操手书,究竟何言。然必直指袁术心腹要害。且兹事体大,故家奴亦需灭口。
事关机密。薛悌一无所知,岂敢胡言。
见其无所知。袁术这便言道:“贵使且回。”
“喏。”薛悌如临大赦。
目视薛悌躬身退下。袁术一时阴晴不定。
稍后,将曹操手书付之一炬。只听袁术喃喃自语:“董贼授首,何人为(王)莽。”
低语渐不可闻。
待满字白绢,焚烧殆尽。袁术似有决断:“来人。”
“在。”便有死士,廊下答话。
“速请建昌侯来见。”
“喏!”
三日后。建昌侯张辏Вテ锒山廴胧俅骸
与此同时,曹操亦得密报。
卫将军幕府。
“此何人也。”曹操居高下问。
“本黄巾余寇。得袁术重金笼络,欲害曹公,事败遁走。后得笮融保举,为牛渚营守将。群雄过江,袁术遣主簿阎象说之,遂转投袁术。今为万户侯,食建昌县。”薛悌答曰:“建昌县,永元十六年,分海昏县置,属豫章郡。以其户口昌盛,故名之。”
“莫非……”曹操心中一动:“欲再为刺客乎?”
“然也。”程昱言道:“明公之计,成矣。”
薛悌欲言又止。心中一动,忽才惊觉。御史中丞兼甄都令荀彧,竟不在府中。
却不知,明公有意而为,还是不过巧合耳。
荀彧,乃出颍川荀氏。世代承习荀子家学。自蓟王以《荀子》,开大儒学。更有儒宗,主编《蓟国大百科全书》。定《荀子》入《五书》。乃至天下大儒,齐投蓟国。颍川荀氏举族北上。唯荀彧,转投曹操。
传闻。蓟国老慈明无双,并谋主荀攸,皆言。荀彧乃荀氏,家学翘楚。却不知因何,明珠暗投。甄都传言。若非曹孟德,乃治世能臣。荀彧,必另有所谋。
此话出自王党。虽有离间之嫌。然,曹氏父子,素多疑而狡。“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焉能不疑。
薛悌一时心慌意乱。待收拢心思,猛回神。
只听曹操言道:“依计行事。”
“喏。”薛悌急忙应诺。
楚都寿出,袁术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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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辏б皇保倨宀欢ā
“建昌侯,因何无语。”袁术明知故问。
“此去大凶,乃其一。”张辏Т鹪唬骸敖男夜Τ桑嗄焉浦铡J瞧涠病!闭抨'实言相告。
袁术眼中,精光一闪:“建昌侯毋虑。此乃我与大将军,共谋之计也。”
“哦?”张辏ξ剩骸霸蠼嘀酰俊
“然也。”袁术这便将先前,与袁绍所谋告知(详见:《三国·1113 另有所图》)。话说,先前所谋,不过是脱身之计。为从合肥侯处,诈来传国玉玺。携之渡江,说陈王宠,行养袁自重。助其攻取淮南。然,时至今日,却要假戏真做。
“知晓”前后诸情。张辏粕挥铩
知其利益小人。袁术又言道:“待事成,某愿表建昌侯为扬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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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袁术答曰:“某当择,荆徐其一,而取之。”
“如此,卑下敢不从命!”张辏谐菅缘馈@模雒剑焕牢抻唷
“善。”袁术笑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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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这才,徐徐收拢笑意。
取白绢平铺案上。略作思量,提笔一蹴而就。待晾干墨迹,取曹孟德传书竹筒,再行封存。
“来人。”
“在。”便有死士,推门入内。
袁术遂取金牌,面授机宜:“携此物,速去甄都。投刺卫将军府。”
“喏!”死士领命自去。
棂门悄然闭合。袁术又取一面金牌在手。
“乱世枭雄曹阿瞒。某,姑且信之。”
番禺,交州治。
先前,士燮表其兄弟,分仕合浦、九真、南海太守,并将州治,由交趾龙编,迁苍梧广信。后袁绍携群雄过江,平定江东、自领交州牧。又将州治,东迁番禺。
据良港,筑雄城,造大船。操练江东水军,时有侵略荆南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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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自领大将军,又定江东。扬名江左,位列六雄之中。汝南袁氏,门生故吏,齐来投奔。可谓扬眉吐气,位高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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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作思量,袁绍这便了然。遂领府中属吏,大开中门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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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入大堂,宾主落座。
袁绍居高笑问:“建昌侯,所为何来?”
“乞屏退左右。”张辏⌒奈稀
袁绍心中笃定:“左右皆我心腹。建昌侯,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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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取回传国玉玺。”袁绍笑问。
“正是。”张辏Φ馈
“确有此事。”袁绍笑容不减:“建昌侯,依计行事。天子必有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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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袁绍大摆筵席。既为张辏Ы臃纾辔渥承小
袁绍号“据土人雄”。接人待物,自有风仪。席间觥筹交错,张辏挥珊榔稍啤u笞怼
士为知己者死。正如眼前这般。
1。151 一时之杰
如前所言。汉家庙堂与江湖,一袖之间。
早年间,中常侍赵忠曾言:“袁本初坐作声价,好养死士,不知此儿终欲何作。”稍后王粲亦评:“袁绍有姿貌、威容,爱士养名。既累世台司,宾客所归,加以倾心折节,莫不争赴其庭,士无贵贱,与之抗礼。”荀彧亦称:“绍,布衣之雄耳,能聚人(而不能用)。”
位列六雄之中。单凭“士无贵贱,与之抗礼”,便知袁绍,据土人雄之风,足令人心折。诚如荀谌所言:“袁氏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