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再者说来。“地要亲耕,儿要亲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话说,先帝行美人计。金口玉言,命西域五十五国,五十六公主,和亲蓟王。蓟王于公于私,由此发奋。广纳天下名女仙,习练容成术。又南征北战,远赴万里,开疆拓土,只为地足分。如今,北天竺已为丰州。待诸子长成,足可分润。
唯恐,“行百里者,半于九十”。又恐,“小富即安”。于是,又通海西。欲纳西女国入后宫,蔓蔓日茂,绵绵瓜瓞,继往开来之心,山河可鉴,日月可表。
嗯,合情合理。合法合规。
王爵妻妾不过四十。先帝西园,年十四至年十八,裙下开裆,随取随用者,不下万人。
蓟王一代明主。断不可“从俗浮沉,与时俯仰”,与先帝,同流合污。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毗尼日用》:“偈曰:‘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若不持此咒,如食众生肉’。”我佛慈悲。
悉知详情。西女国众,心无旁骛。
蓟王许诺。待条支国,甘英港交割毕。西女国皆可入城定居。沙漠马贼,亦可于波斯湾沿岸,设私港,通商互市。
另外,蓟王慷慨解囊,捐资相助。立“希俄斯商会”。与七岛商会,共担风险,分享利益。商会船只,皆陆续更换,蓟国木兰大舡。可牵星过海,远涉重洋。
临行前,蓟王已问过函园贵妃,东亚马逊女王,希雷娅。女王言,只需西女国,贞血涂唇,立血牙之誓,奉三柱神主。便可重归一族。
蓟王如实相告。星昴·赛拉娅,雾潮·哈利娅,并无异议。
白色女神,言,即可立誓。问,血牙何在。
蓟王虑及。毕竟交浅,不可言深。于是,暂且不表。待来人,凿穿“图米拉特干渠”,连通红海与地中海。泛舟希俄斯岛,再行血誓,不迟。
至此,当真诸事皆了。
蓟王扬帆起航,随海市返回丰州。
星昴·赛拉娅,雾潮·哈利娅,并肩而立。目送海市远去,一时心思各异。
“女主人,安息王子,会如约否?”雾潮·哈利娅,患得患失。
“然也。”星昴·赛拉娅,笃定言道:“炎船之主,无可匹敌。”
“女主人,所言极是。”雾潮·哈利娅,目光坚定。
“命‘七姐妹船’,速归。”星昴·赛拉娅,传命。
“喏。”
徐州,广陵城,州牧府。
冬入寒来,冰冻三尺。陶恭祖,偶感风寒,竟一病不起。海市良医,亲自诊治,稍有起色,不料病情急转。竟至弥留之际。
日夜昏迷,稍有清醒。遂命别驾麋竺,疾赴小沛,请陈宫入徐相见。
麋竺日夜兼程,不敢怠慢。携陈公台,入府相见。
府中前堂,一干人等,愁眉不展。乱世之中,能臣早亡。徐州,四战之地,当如何保全。你我之辈,又何去何从。
忽闻陈公台入府。众人如盼救星,纷纷上前失礼。
陈公台心中微动,急忙肃容相见。悲痛之情,溢于言表。唯恐托孤不及。又各自退避,请陈公台入内。
内室,汤药弥漫。发妻甘氏,独自垂泪。
二子,皆远在蓟国。如今河海冰封,断难通行。眼看老父,时日无多。孝子贤孙,却不在榻前。
麋竺躬身上前,甘氏拭泪起身来见。
“拜见夫人。”陈公台先礼。
“见过长史。”甘氏亦出名门,不失礼节。知必有公事未了,遂含泪避入后室。
“明公,明公……”麋竺附耳轻唤。
数声罢。榻上陶谦,强睁昏黄老眼:“镇东将军,何在?”
1。195 帛幡竹马
“镇东将军,闭门思过,不敢轻离。”麋竺不疑有他,如实作答。
“陈公台,何在?”陶谦又问。
“陈宫,在此。”陈宫闻言,急忙躬身近前。
“公台……”见陈宫之面,陶谦昏黄老眼,忽起清明。
“在。”陈宫亦不疑有他,抵近病榻。
陶谦孱弱言道:“徐州四国一郡,非吕奉先,不能保全。然,可护吕奉先周全者,唯公台一人耳。”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此话,直戳心窝。饶是陈公台,亦不禁动容:“使君过誉。”
陶谦艰难摆手:“吕奉先,匹夫之雄耳。若无公台与谋,早速败于曹孟德。军破身死,妻子离散。旦夕(之)间也。”
陈宫虽不言语。然陶谦之言,字字铭心刻骨。皆如其,所思所想,一般同。
正沉思,该如何作答。
不知何时,徐州别驾麋竺,已捧印而至。
陶谦艰难侧身,只手捂心,只手遥指徐州大印:“徐州,非托吕奉先,实授公台……也。”
言罢,颓然仰卧,寂寂无声。
“明公,明公!”麋竺膝行近前,探指相试。虽气息孱弱,时断时续。然终归命悬一线,尚未一命呜呼。这便强忍悲痛,与陈公台,同出内室。
堂内众人,见麋竺捧印而出。各自心似明镜。
急忙列队堂前,俯首听命。
果不其然。
徐州别驾,麋竺沉声言道:“明公,表镇东将军吕奉先,为徐州牧。领四国一郡。”
“卑下等,遵命。”众人齐声应命。
至此,三让礼成。
左将军兼领徐州牧陶谦。表镇东将军吕布为徐州牧。命徐州别驾麋竺,并镇东将军长史陈宫,同赴小沛。恭迎吕布,入主徐州。
徐州军情,十万火急,日夜兼程,发往甄都。
不等陶谦表奏送入尚书台。卫将军曹操,已收密报。
甄都,卫将军府。
“陶谦老匹夫!”可想而知,曹孟德心中恶劣。地冻天寒,不宜出兵。更难攻城。本以为,陶谦,冢中枯骨,尚可支撑一年半载。不料今冬先寒。竟一病不起,行三让之礼。
曹孟德,将将从王太师处,分得淮泗四国。国情初定,民心不附。甚至人事任命,尚未完成。如何能分兵来攻。话说,陶谦择此时,授让徐州。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与人和。
且河海冰封,白雪皑皑。待来年雪花路开,吕布已稳坐徐州大位。更加与陶恭祖,名为一州之主,不过一郡之守,迥异。徐州四国相,皆心向吕布,甘为其所用。吕布雄踞一州,得徐州数万精兵,足可与曹孟德,一决雌雄。
程昱亦是怒不可遏:“吕布,匹夫之雄。陶恭祖,何以举州相托。”
偷窥荀彧,闭口无言。与曹操四目相对,程昱这便离席求问:“为今之计,该当如何。文若可有良策?”
闻此言,荀彧答曰:“闻陶恭祖,三让徐州。非是吕布,而出陈宫。卑下,窃以为。陶恭祖此举,另有其意。”
“哦?”曹操急忙相问:“文若,何不明言。”
“明公当知。”荀彧答曰:“吕布之勇,陈宫之谋。合二为一,徐州方能保全。不可缺一。陶恭祖亦知,故托于陈宫。而不亲授吕布。”
“不可缺一。”曹操这便醒悟:“陶恭祖,不欲亲授吕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程昱眼中,一闪利芒:“莫非,陶恭祖,刻意避嫌。”
一众幕僚,面面相觑。既三让徐州于吕布。当亲自托付,方显恩重。断无假手于人之理。毕竟,私授一州之地,可谓恩深义重。吕布身受此大利,自当投桃报李,全护陶氏满门。如此,知恩图报,亦为世人乐道。
何须避嫌?
出力不讨好,反而不美。
陶恭祖宦海浮沉,焉能不知其中关窍。
谓“无利不起早”。此举必另有所谋。
虑及此处,曹操再问荀彧:“文若可知,陶恭祖,何所图?”
荀彧不答反问:“敢问明公,陶恭祖,为何举州相授于吕布。”
“这……”曹操必有所虑:“乃因徐州四国一郡。四国皆为王太师外援。吕布亦出太师门下。故陶恭祖,一郡之地,亦不可与四国争。”
“明公所言极是。”荀彧言道:“故,三让徐州,亦非陶恭祖所愿。”
“如文若所言。”程昱欣然言道:“陶恭祖,亦知吕布非是明主,故将徐州托于陈公台。”
“陈宫乃吕布属吏,岂能受徐(州)?”曹操摇头。
荀彧又问:“明公当知,陶恭祖儿子,今归何处?”
“蓟太学坛。”曹操脱口而出,忽灵光乍现:“文若之意。陶恭祖,欲三让徐州,于蓟王?”
荀彧轻轻颔首:“卑下,窃以为。陶恭祖必有此意。”
“蓟王乃大汉宗王,岂能私受徐州。”程昱不解发问。
荀彧言道:“正因不可私授。故,卑下窃以为,陶恭祖,必另有所谋。”
“愿闻其详。”程昱躬身求教。
荀彧答曰:“劝进表。”
此言一出,落针可闻。
于无声处听惊雷。
曹孟德,面沉似水。一众幕僚,如丧考妣。
先有陈王宠,私挟传国玉玺,遣使河北,行三让之礼。蓟王传檄天下,不欲篡汉。不料,陈王宠尸骨未寒。又有人,迫不及待。欲分劝进之功。
古往今来。从龙、劝进,功大居首。为子孙后代长久计。必有人铤而走险。欲搏命一击。
陈王宠,自以为汉室宗亲。又为强国之君。更加淮泗诸国之首。有恃无恐,胆大妄为。便也罢了。
区区陶恭祖,岂敢如此行事。
莫非。当真无惧,满门家小,身首异处。累及徐州,生灵涂炭乎!
知曹孟德心中所想。程昱一声慨叹:“人死为大。”
曹孟德,如梦初醒。
是了。陶恭祖,命不久矣。身死之后,必扶棺归乡。奈何故乡丹阳,为合肥侯所据。无出意外,必效陈国相骆俊,扶棺北上,葬入蓟王陵。
谓“人死如灯灭”。纵有深仇大恨,亦一了百了。
然,《劝进》之功,必为二子继承。
“好一个,帛幡竹马(注1),陶谦老儿!”曹孟德,怒极反笑。
1。196 入主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