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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说之。”桓典再问。
“某当亲往。”伏完早有定计。
“君侯万勿小心。”桓典谏言:“若董重有失,则事败矣。”
“其中利害,某岂不知。”伏完宽慰道:“令君少安。”
话已至此,桓典亦毋需多言。此事,牵扯身家性命。稍一不慎,万劫不复。若不幸事发,即便不其侯伏完,乃阳安长公主之夫婿。亦难逃一死。
料想,此去说董重入伙,必有的放矢,无有意外。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已无后路可退。
春寒料峭,寒意来袭。桓典目送车驾远去,自入家门。
车骑大将军府。
闻不其侯深夜来访。董重急忙开中门相迎。
共入内室,宾主落座。
董重先言:“君侯,所为何来?”
“大将军,欲总朝政乎?”不其侯伏完,目光炯炯,不答反问。
董重眼中,一闪精光:“太师尚不能总朝政。何况董某。”
伏完轻轻颔首,毕露锋芒:“故请大将军相助。”
“愿闻其详。”四目相对,董重毫不避让。
1。261 国疑则盟
不其侯伏完,直言不讳:“大将军可知,甄都政令不出三台,乃至朝政日非。缘何?”
“只因上公之争也。”董重亦如实以告。此事关东人尽皆知。董重岂无耳闻。
“然也。”伏完以心腹之言相告:“时董贼授首,吕车骑与太师共朝政。今吕车骑,除为镇东将军,兼领徐州牧。不为朝臣矣。朝中虽以大将军为贵,然卫将军曹孟德,却总内外兵权。若上公之争,(曹)太保全胜。可分(权)大将军乎?”
“必不能也。”董重一声慨叹。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曹氏父子,岂能分权他人。
“若太师全胜。可分大将军乎?”伏完又问。
“既分吕布,焉不分我乎?”董重答曰。
“大将军,明见。”伏完离席下拜。
“君侯,何以行此大礼。”董重急忙离席搀扶。
重新落座。伏完肃容言道:“若兵不血刃,解上公之争。大将军与太师,总朝政。可乎?”
“可也。”董重求之不得,急忙回问:“计将安出?”
伏完附耳告知:“携天子西归。”
“嘶——”董重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重回洛阳,八关锁固。曹氏父子,鞭长莫及。更有甚者。自朝廷东迁,洛阳权贵,人去楼空。宫中内外,皆由蓟王出资重建,焕然一新。四郭百姓,多避入函园安居。历代先王所建,皇家园囿,亦改造成天竺诸王宫。北天竺诸国主,不日将随蓟王,抵达洛阳。
旧都新貌,令人艳羡。
传闻,蓟王有意。凡番邦国主,皆徙京师。洛阳遍地王公,满城贵戚。指日可待。蓟王待北天竺诸王,类比汉家诸侯。“惟得衣食税租,不与政事”。废种姓,编民户。北天竺千五百万众,二百万户。衣食税租,可想而知。诸国主一世,衣食无忧。
虑及此处,董重已有决断:“何时行事。”
“三月上巳。”伏完答曰。
“善。”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董重又问:“太仆若有所托,何不直言。”
“请大将军入宫,说天子西行。”伏完肃容下拜。
“敢不从命。”董重欣然应诺。
二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此时,董重正值壮年。受封车骑大将军,却有名无实,久自生怨。
日前,正是他入宫进谗。告知天子,三公里道,门庭若市,日进斗金。皆是郡、国上计属吏,重礼请托。不乏徇私枉法,权利交易。天子这才乔装出宫,一探究竟。
此事,被太仆伏完所知。这才笃定,董重可为我所用。故有今日之行。
果不其然。二人一拍即合。由董重入宫,说天子三月上巳,泛舟东流水上。
春深三月,近在咫尺。日前,曹孟德亲携盖海舰队,顺下泗水,截取陈留民船。余下兖州精兵,皆屯兵要津,固守坚城。甄都外松内紧,颇多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翌日,无朝。
车骑大将军董重,进宫伴驾如常。
甄都,春秋时,齐桓公甄会盟于此。“齐始霸也”。
《周礼》曰:“国有疑则盟。诸侯再相与会,十二岁一盟。北面诏天之司慎司命。盟,杀牲歃血,朱盤玉敦,以立牛耳。”
传闻,甄都离宫,便是春秋时,诸侯会盟之地。朝廷东迁,历经修造,颇有气象。
董侯未及元服,勉强可居。待通男女之事,甘之如饴。如先帝那般,二宫不能足纳。另辟西园,豢养年十四至年十八采女万人。甄都离宫,断难容纳。
更加洛阳二宫,已修葺一新。黄门宫人,翘首以盼,早日迁回。此时进言,正当适宜。
打定腹稿,董重谄媚下拜:“叩见陛下。”
“大将军免礼。”董侯和颜悦色。
“谢陛下。”董重称谢落座。
二党相争,恐被人诟病,故皆尊天子。不敢轻易染指禁中。且董侯尚未亲政。朝政由两党瓜分。置身事外,亦不牵扯利益纷争。自无人加害。
“如大将军所言。”无外人在场,董侯叹道:“上公里道,车水马龙。”
“陛下明见。”董重察言观色,顺其言道:“先帝时‘张角所以能兴兵作乱,万人所以乐附之者,其源皆由十常侍多放父兄、子弟、婚亲、宾客典据州郡,辜榷财利,侵掠百姓,百姓之冤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
董重看似答非所问。实则假“十常侍”贪残放滥,乃至天下大乱,动摇神器。以喻曹太保,任人唯亲,恐蹈前朝覆辙。
“大将军所言极是。”董侯心领神会。
董重趁机进言:“吕镇东,将兵入陈。先祭陈王宠,又传檄文。陛下可知何故?”
“未可知也。”董侯如实作答。
“乃因,刺客张辏В勒蚨芤病!倍匮朴铡
董侯聪颖,必然追问:“莫非,刺客张辏В嬷谇椤!
“甄都,有此传闻。”董重低声言道:“言,袁术刺陈王宠,卫将军亦是同谋。”
“竟有此事。”董侯表情凝重。
“‘亲有尊卑,位有上下,各司其事,事不逾矩,执权而伐’,‘疏不间亲,卑不谋尊’是也。陈王纵有僭越,亦是汉室家事。岂容外臣,不告而杀之。此乃,大不敬也。”
偷窥董侯面色,董重口出诛心之言:“臣,窃以为。此乃贼臣是也。”
论及贼臣,必言董卓。董重将曹操与董卓并列,亦是含沙射影。
董侯不语。然心中已疑。
董重又言道:“今杀宗王,明日可害天子乎?”
此话,可谓一针见血。
董侯毕竟年幼:“大将军以为,当作何解?”
董重五体投地:“迁回旧都。”
董侯不置可否:“大将军之意,朕已尽知。”
见天子竟未纳谏。董重一时惊疑不定,亦不敢多言。谓潜移默化,循序渐进。假以时日,天子必有决断。
然唯一所虑。三月上巳,转瞬即至。若那时,天子仍踌躇不决。唯有行权臣事,以挟天子。
董重心事重重,独自出宫。遂请伏完入府,细说详情。
“妙极。”伏完抚掌笑道:“天子疑曹,大事成矣。”
1。262 公道不行
董重将信将疑:“君侯何不明言。”
“《传曰》:‘闻疑传疑,闻信传信,而尧舜之道存。’”伏完答曰:“大将军以先帝时,权臣旧事,喻今之甄下。天子焉能不,‘疑先帝之所疑,信先帝之所信’乎?”
“‘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董重脱口而出。无怪伏完使其,于天子当面,言及黄巾之乱。
“然也。”伏完深长一笑。
今汉之所以沦落至此。起因便是黄巾之乱。而黄巾之乱,乃因十常侍专权。董侯所学,皆出太傅杨彪。可想而知,对宦官专权,必深恶痛绝。
须知。曹氏父子,乃宦官之后。出身黄门子弟。伏完耳语相告,董重鹦鹉学舌。将先帝时,十常侍之乱,与今日甄都时局暗合。影射曹氏父子。天子焉能不见疑。
此乃离间计也。
世人皆知,曹嵩乃中常侍,封费亭侯,拜大长秋之曹腾养子。腾卒,嵩嗣。(曹嵩)后为司徒,告宾客曰:“今身为公,乃曹常侍力焉。”足见黄门出身,曹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灵帝时,拜曹嵩为大鸿胪、大司农,掌管财政礼仪,位列九卿。位高权重,因权导利,积财无数。
且自幼耳濡目染。宦官行事,烂熟于胸。待位列上公,与王太师分庭抗礼。于是“交通货赂,威形諠赫”,贪残放滥,过犹不及。
却忘了。宦官之所欲专权,乃因十常侍相为表里,合力将天子玩弄于股掌之上。如今,二党相争,无人能掌控禁中。天子虽年幼,然身侧不乏名臣宿老,谆谆善诱。更有如车骑大将军董重,献媚于座前。曹太保,明目张胆,毫不遮拦。天子早晚必知也。
甄都宫,承光殿。
太傅杨彪,为天子讲经毕。
天子忽问:“太傅可知,吕镇东,因何起兵。”
“老臣实不知也。”杨彪如实作答。曹吕二人,各为其主。兖徐不和,乃因上公相争。吕布起兵,虽名为报陈王遇刺之仇。然究竟为何,尚无有定论。天子相问,杨彪岂能以道听途说而搪塞之。
“道中何所言?”天子追问,甄下风闻。
“老臣,亦不知也。”杨彪答曰。
“太傅,非不知也。”天子慨叹:“‘私门成党,而公道不行’。”
“陛下慎言。”杨彪肃容下拜。
天子所言,乃出《淮南子·汜论训》:“将相摄威擅势,私门成党,而公道不行。”
谓隔墙有耳。董侯尚未亲政。譬如质帝,“少而聪慧”,“知(梁)冀骄横,尝朝群臣,目冀曰:‘此跋扈将军也。’”
时,质帝年仅八岁。大将军梁冀遂恶之。乃使人以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