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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宫气定神闲,张邈亦不敢多言。
1。17 庶众之议
谓,“负俗之讥”。又谓,“负俗之累”。
三人成市虎。于是,“积羽沉舟,群轻折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终归,人言可畏。
毕竟。世人皆知,吕布乃出王太师门下。奉甄都董侯为主。先前,与淮南袁术,虚与委蛇,暗行苟且,时势所迫。然若,约为兄弟,绝非一句“身不由己”,可推脱。
故得陈宫、张邈回报。
吕布不禁皱眉:“某为人臣,岂与袁术私盟,且约为兄弟。”
此言与东平长者张孟卓,如出一辙。
“将军毋虑。”陈宫云淡风轻:“‘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论负显名,将军岂比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乎?”
“这……”吕布不禁语塞。
“与将军私盟,约为兄弟。袁术,岂不忌,负俗之累乎?”陈宫又问。俗谓,“光脚无惧穿鞋”。论家门名望。汝南袁氏,吕奉先拍马不及。袁术尚且不惧,吕布有何惧哉?
“‘有高世之材,必有负俗之累;有至智之明者,必破庶众之议。’”见机已到,陈宫遂变换语气,循循善诱:“将军,雄据一州,并列六雄。区区‘庶众之议’,何惧之有?”
见吕布仍心存疑虑。陈宫再接再厉:“国贼者,曹孟德是也。其次二袁。譬如秦汉之交,汉王结盟霸王。先灭无道西秦,再诛不义西楚。可比今之时势也。”
“曹为秦,袁为楚。”吕布幡然醒悟。
“然也。”陈宫欣然笑道。
张邈等人,亦如灌顶醍醐,幡然醒悟。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于徐州而言。袁术不过癣疥小疾,曹孟德方是心腹大患。
吕奉先,这便定计。与淮南袁术,缔结私盟,约为兄弟。
若非子嗣皆年幼。二家似更有意,再结姻亲之属。此,皆是后话不提。
谚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又说,“吃一堑,长一智”。二百万斛米,却换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袁术焉不慎重。与其再被,奸计所诈,“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若,“一不做,二不休”。于是痛定思痛。袁术不惜舍家门盛名,与吕布约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而幸分一杯羹。”
于双方而言,皆利大于弊。
四家攻袁在即。若吕布阳奉阴违,虚张声势,出工不出力。余下三家,皆不足为惧。更何况,还有袁绍,蛰伏江东。刘表如何敢冒进。
蓟北王城。
王城南北九里,东西七里,开十门。形制为七九城,足有六十三衢。
先前,蓟王命大通守顾雍,重筑蓟丘宁台,并入王城。后居中为界,分南北二宫。北宫寝居,南宫治政。并改磿室北宫,为千秋宫。与万载南宫,并称。蓟北离宫,独占西城,二十一衢。蓟王出征天竺,满载而归。宁台殿,先已筑毕。此殿乃蓟王为公孙王后所筑,权且空置。余下南北二宫,安置北天竺诸王,足以。
高粱水,自戾陵堰枝分。南北高梁二水,三分蓟王离宫:北枝,自宁台下穿过。南枝,自南北二宫间穿过。数年来,蓟国分户,多置于大通郡。如此,城中亦是高楼林立,鳞次栉比。车水马龙,摩肩接踵。高粱水乃漯水枝津。于二水合流处,新筑戾陵堰,另凿车箱渠。遂成三水交汇。
大通守顾雍,于梁山水岸,立戾陵港。假万里黄金水道,船运便利。
蓟国号九河之地。先前正有九水。今“九”已化实为虚,言指多水。
国中,易水、洠⒕蘼硭镢鹚⒐了⒈鹚㈠λ⒂逅⒋罅伤蚬输拢莺峁登O扔校Ю锛还ㄎ骶持钏S值没凡澈#ǘ持钏5枚即⒍妓穑嗄晔柰ā<还灏俪歉郏杂懈劢虼I霞剖鹜臣疲芎降溃ご锿蚶铩0撞ù篝ㄐ形拮琛
便是三足金乌,凡国中大城,皆可通行。
正因水网密集,千里稻作。水旱之灾,绝迹北国。丰水则蓄,寡水则引。便是百年一遇,还有大河可输水。后世将水稻田,化为最大规模人工湿地。可谓实至名归。
唯恐北天竺诸王,心生冷落。故蓟王泛舟蓟北。车驾入宫,与诸王欢饮。
须知,北天竺,国大都城,周回虽少则二十里,多过四十里。然却是贵种共居。诸王宫,横竖亦不过,一衢之地。如蓟北离宫,足有足有二十一衢。以『一殿一衢』计,王宫诸殿,足可安置二十一王。
须知。后世玄奘《大唐西域记》所录,包括西域、天竺等地,计百三十八国。即便悉数迁入汉土,洛阳周遭离宫,亦绰绰有余。洛阳不济,还有长安、蓟北,乃至南阳等地。足可安置。
光明殿内,觥筹交错,酣畅淋漓。
诸王,乐不思归,熏熏然,与之同醉。
距嫡长子及冠,近乎十载之期。先于诸王栖身,亦聚人气。终归用进废退。
中书令荀采,守备王都,不可轻离。蓟王身侧,多是瑞麟博士,中书仆射蔡琰伴驾。悉知,蓟宫仪。诸国主,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岂敢再行,孟浪之举。
耳濡目染,开明国风。尤其蓟人风华汇聚。直令诸王,沉湎其中,神心具醉。汉家文明,无可争议,宇内第一。
大秦婆罗门王,乘兴求问,家门子弟,可入太学否?
蓟王笑答,王学亦可。
诸王大喜。不出数代,我等化外番王,当与蓟王无异。
人皆向好,民皆向善。古往今来,无有例外。时下,皆以蓟人为荣。今日蓟人,便是来日汉人。此,早有定论。
窥蓟王谈笑风生于侧席。中书仆射蔡琰,眸生异彩。
忽忆先前,求问前中书令赵娥,闻王太师有意割平郭县,以连蓟国东境。为何被王上婉拒?
赵娥不答反笑,昭姬岂不闻,楼桑五阙?
蔡琰遂醒悟。
“黄金无足色,白璧有微瑕;求人不求备,妾愿老君家。”
1。18 万乘之主
稍后再看。
…………………
蓟王驾临,家臣列席。乃是惯例。
大通守顾雍,携郡内长令,入门下署席列。与少府女官,分庭抗礼。
顾雍乃蔡少师门下高徒。蔡琰亦尊师兄。弱冠之年,守蓟北门户。讨除寇贼,郡界宁静,吏民归服,颇有建树。更加,谦谦君子,温润儒雅。琴书皆得蔡伯喈真传。每有贺帖呈上,蓟王甚嘉之。
蓟王曾言,顾元叹,宰相之姿。待蓟王三兴,定鼎江山。必有三公九卿之选。蓟国少年长吏,比比皆是。如左相兄长,虽贵为开国元老,几经蹉跎,亦难为二千石官。足见人才济济。
除十守,足与顾元叹并列。另有五尹,才智更胜一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见诸王皆醉。蓟王遂起身罢筵。便有宫人送诸王,各回寝宫。或有人问,蓟宫无黄门。诸如身体力行,一介女流,如何承受。
须知,时下有健妇。膀大腰圆,膂力过人:“健妇持门户,胜一大丈夫。”
虽其貌不扬,无从以美色,侍奉君前。然却一力降十会,宫中不可或缺。试想,自蓟王少复祖爵,国中历年大建,经久不衰。皆有青壮健妇,客居各地。日赚二百大钱。健妇,何其多也。
翌日,蓟王又携诸王,赴汤山沐浴。
“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万井(古者八家而井田,方里为一井。广三百步长三百步为一里,其田九百亩),出军赋六十四万井,戎马四万匹,兵车万乘,故称万乘之主。”
老子曰:“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老子之意:厚重是轻率之根本,静定是躁动之主宰。因此,君子日行不离辎重之车,虽有繁华胜景,却能处之安然。为何大国之君,还要轻率躁动以治天下呢?轻浮失根,躁动失位。
蓟王虽是大汉一藩。然国力强盛,可与古时万乘之主比肩。
于蓟王而言,定要戒骄戒躁,谋定而后动。
“万乘之主,断不可,身轻天下。”
此句,乃出顾元叹,贺帖之言。蓟王遍示左右,深以为然。
千金之子,尚坐不垂堂。何况,万乘之主。
或有人言,游山玩水,岂非身轻天下乎?
非也。
此乃邦交。谓“礼仪之邦”。笼络北天竺诸王。之于丰州,有百利而无一害。蓟王断不可轻视。
来去三日,与诸王依依惜别。
蓟王乘雏鸦号,返回北港。
蓟王六百里上表,甄都天子诏命传回。立南嵎郡、开扶海洲,并求娶赵娥诸事,皆得陛下金口玉令。蓟王恪守臣节,遣使奉献,上表陈情。无诏不行,从未僭越。正因如此,凡蓟王所请,天子无有不应。常闻乱世用重典。却不闻,乱世亦需隆礼重节。断不可轻贱。只因群盗蜂起,人心思乱。
北宫,瑞麟阁。
蓟王升阁理政。家国大事,不可有一日之疏。
“禀夫君,将作寺昨日上呈一物。”士贵妃先言。
蓟王心中一动:“可是蒸发袖箭。”
“正是。”士贵妃遂命人,取来一漆木长匣。
开匣视之。
饶是蓟王,心有预期。亦不由眼前一亮。
赤金框架,坚木雕身。喷灯内藏,打火点燃,旋钮调节,泄气阀门。高压气瓶,清钢浇铸。输汽铜管,连通机枢。可蓄力穿刺一击,亦可机关连发。弹匣横置,内装特制弩矢,十二枚。
蓄汽一击,五十步内,可穿重甲。连发间隔,亦小于机关连弩。
蓟王细看兵器图卷。这才幡然醒悟。所谓蒸发袖箭,实乃汽动弩枪。原理类高压锅。酒精喷灯,迅速蒸发水汽,使瓶内压力倍增。扣动弩机,压力释放。将弩矢击发。唯恐气瓶高压爆裂,亦设泄气阀。亦是注水口。调节喷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