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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州大治,必惠及大雪山内外。山南诸国,并东女国,皆得其利。东女效西域。只收关税,亦富可敌国。彼时,再言并土汉土。各方阻力,可想而知。刀兵一起,玉石俱焚。
东女国主,与蓟王和亲。举国并入汉土,不过早晚而已。
“闻西王母,不问国事。另有女主治国,不知然否?”公孙皇后问道。
“然也。”甯贵妃答曰:“王母,乃东女共主。可比上古时,周天子。”
公孙皇后遂问道:“既如此,东女之主,王母可决乎?”
“料想,王母可决。”甯贵妃言之凿凿。
“何以知之?”公孙皇后,当有此问。
“东女国俗,女王薨,取宗女二人而立之。长者为大王,次为小王,大王薨,小王嗣立。”甯贵妃不愧出身仙门,对东女国事,知之甚祥:“今乃小王嗣立。故当,再取宗女二人,立为储君。待小王薨,长女嗣立,次女为小王。即,‘副主’也。”
公孙王后,闻弦歌而知雅意:“紫元所求,便是二储之长者。”
“长姐,明见。”甯贵妃笑赞。
王后追问:“东女王,年岁几何?”
“闻,已年过半百。”甯贵妃言道:“年初,沉疴复起,恐命不久矣。”
“此计可行。”王后言道:“然,不可强为。”
王后言下之意,一切顺其自然,断不可篡位自立。
“喏。”甯贵妃,焉能不知轻重。
二十载如一。心中所想,皆是刘备。
“闻夫君,欲于丙午,亲‘铸阳燧’。”甯贵妃遂问:“不知何故?”
“‘阳燧取火于天,于五月丙午日中之时,消炼五石,铸以为器,摩励生光,仰以向日,则火来至,此取真火之道也。’”公孙王后言道:“五月丙午,乃匠人之祀。夫君有意,与上巳、重阳、正腊,并列。称‘端阳’,亦作‘端午’。‘端’者,‘首’也。乃指‘丙午日’。”
“‘阳燧,金也。取金盂无缘者,执日高三四丈时,以向,持燥艾承之寸余,有顷焦之,吹之则燃,得火’。”墨门之事,甯贵妃,自也知晓。
所谓“阳燧”,便是凹面铜镜。以聚日光,燃“艾炷”施灸。故后世曰:“阳燧,火镜也。以铜铸成,其面凹,摩热向日,以艾承之,则得火。”
墨门自古便有,五月丙午,铸阳燧之仪。乃出匠人之节。蓟王有意,改匠人之节,为举国之庆。
“不知夫君,如何行事?”回忆少时,点点滴滴。甯贵妃,不禁莞尔。论奇思妙想,天生刘三墩。
“薰艾草、饮菖蒲;食角黍、赛龙舟。”公孙皇后,如数家珍。
菖蒲酒,天下珍酿。昔孟陀,以菖蒲酒一斛遗张让,即拜凉州刺史。乃春腊二赐之常客。国老宿臣,皆得享用。
“角黍”,时下江东,又称“鹜角黍”。
《太平御览》引晋人周处《风土记》:“俗以菰叶裹黍米,以淳浓灰汁(草木灰浸泡过滤)煮之令烂熟,於五月五日及夏至啖之。一名糉(zòng),一名角黍。”宋人周邦彦《齐天乐·端午》词曰:“角黍包金,香蒲泛玉,风物依然荆楚。”明李时珍《本草纲目·穀四·粽》:“糉,俗作粽。古人以菰芦叶裹黍米煮成,尖角,如椶櫚叶心之形,故曰糉,曰角黍。近世多用糯米矣,今俗五月五日以为节物相餽送。或言为祭屈原,作此投江,以饲蛟龙也。”
正如试儿之礼。鹜角黍,乃楚人所创,兴于江南。时下,尚不见于河北。
蓟国因水而兴、所谓,“龙舟鷁首,浮吹以娱”。于南港水道,行百舸争流。譬如西林赛马也。
“夫君乃为,楚汉和合也。”甯贵妃,一语中的。
“此其一也。”公孙王后,柔声言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礼也。三月上巳之后,于五月丙午,再立国礼。亦为‘溥天同庆’,以睦国人,乃其二也。”
“夫君,天生。”甯贵妃岂能不知。隆重礼节,三日大酺。举国同庆,与有荣焉。聚拢民意,淬炼国风,无往不利。
于是,上巳、端午、重阳、正腊。遂成蓟国,四大节庆。可比,“春蒐、夏苗、秋獮、冬狩”。
与民同乐,是也。
既是丙午之节,必行于丙午日。汉时不比后世。毋论上巳、亦或是丙午,皆因天干地支,黄道运行而变。然终归略同。
先行预备,不误庆典。
1。88 百家归一
闻。早在春秋时,诸夏先民,便用菰叶包黍米成鹜(鸭)嘴状,煮“角黍”为食;若换用竹筒烤熟而食,则称“筒糉(粽)”。筒糉,便是后世“竹筒饭”。
先时,需以草木灰水,浸泡黍米。因水中含碱,故后世广东称之为“碱水粽”。待元、明时,裹叶料已从菰叶变为箬叶,后又改用芦苇叶。除碱水换清水,黍米变糯米外。兼有豆沙、腊肉、蛋黄、松仁、蜜枣、胡桃等,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五月丙午,乃至阳之日。取日中阳气最盛之时,墨门匠人,“取火于天”,“消炼五石,铸以为器”,“摩励生光,仰以向日”,“则火来至”,乃“取真火之道”也。
谓,“孤阴不长,独则不生”。故,民人需避五月丙午。家家,关门闭户,遮阴纳凉。不可久居于外。以防被烈日灼伤。
阴阳五行,相生相克。蓟王取至阳之日,竞渡东流水上。乃取阴阳相济之道也。
或有人问:蓟王所立四大节庆,何无清明?
正因时下上巳,便为后世清明之始也。
亦如王后所言。蓟王择三月上巳,与九九重阳之间。立五月丙午,为端午节。其用意,除楚汉合同,举国同庆。亦有儒墨合流,之意也。
《礼记·乐记》:“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疏曰:“言天地万物流动不息,会合齐同而变化者也。”《史记·李斯列传》:“上下合同,可以长久;中外若一,事无表里。”《盐铁论·险固》亦有:“王者,博爱远施,外内合同。”
将墨门铸阳燧之礼;并楚人三闾大夫之祭;及诸夏先民,食角黍之俗;合而为一。再引大酺之庆,并取“薰艾草、饮菖蒲;食角黍、赛龙舟”,为仪轨。可想而知,必将风行蓟国,乃至大河上下,远及大江南北。
具体施为,蓟王已交由南宫少府,并国中署寺,协力操办。毋需尽善尽美,只求不拘细礼(小节)。
《抱朴子·备阙》:“若以所短弃所长,则逸侪拔萃之才不用矣;责具体而论细礼,则匠世济民之勋不著矣。”
自(蓟)王于南宫立少府。又开春闱取女博士。女官充盈披香殿。然终归,未经大事以历练。为官何如,不得而知。此番,承办国之大典,亦是治事大考也。
举国上下,皆拭目以待。
如此说来。蓟王欲令少府女官扬名,以证春闱选士之明。行抛砖引玉。亦为秋闱大考,积势也。
蓟王无小事。
立端午为国礼,天下议论纷纷。
楚汉相争,四百年,余威犹存。楚礼不过江东,亦是约定俗成。蓟国兼容并蓄,蓟人包罗万种。上下合同,大势所趋。
门下署,鸾栖馆。
“主公立端午,别有深意乎?”国事凡有不解,陈琳必求问许攸。
“然也。”许子远落杯答曰:“乃举秋闱也。”
“哦?”陈琳不由振奋:“课考取士。”
“非‘课考’,乃行‘科考’也。”许子远守南閤祭酒。蓟王问政二千石,必赫然在列。
“‘夫子之设科也,往者不追,来者不距’。”陈琳亦是饱学之士,这便醒悟:“设五学之科乎?”
“然也。”许子远,欣然捧杯。
陈琳举杯回敬。满饮此杯,而后问:“何人可试秋闱。”
“唯太学生耳。”许攸知无不言。
“天下士林,海内名儒,又当何如?”陈琳必有此问。
“陇右四海馆,蓟西黄金台。另有光禄大夫举四行,郡县举孝廉。便有隐者,坐于道旁,席地而歌,亦无不可。”许攸宽慰道。
“察、科,并立。”陈琳脱口而出。
“譬如,郡国并行。”许攸不胜唏嘘:“我主之明,举世罕见也。”
“两汉四百年,未曾有也。”陈琳亦暗自嗟叹。后人治学,非黑即白。蓟王治国,阴阳相济。此乃,儒家之精要也。吏治、法治,二治并行。绳之以法,春秋决狱。便是『儒法合流』之真谛。
诸夏学派,自上古至两汉:《庄子·天下》有“百家之学”,《荀子·非十二子》余“十二子”,《吕氏春秋·不二》存“天下十豪”,《韩非子·显学》唯剩“儒墨”。
蓟王,独尊儒术,并《荀子》入《五书》。筑大儒学之基,融入墨门。『百家归一』也。
设身处地,身临其境。更加,饱读诗书,才高八斗。陈琳方足以体会。蓟王之明,震古铄今。
所谓先易后难。百家兼容并蓄,只剩儒法墨。儒法遂能合流,然墨门最终式微。于后世而言,墨门科技之力,无可比拟。一言蔽之,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无墨门在侧,相生相克。儒家,难逢敌手,无以为鉴。乃至一家独大,终沦为儒教。区分华夷,故步自封,禁锢人心,屈辱百年。
劣化之起因。窃以为,便源自汉末,诸夏文明崩塌。五胡乱华,十不存一。可悲可叹。
蓟王此举,可除华乱之祸。再续汉祚。华夏一骑绝尘,无需蹉跎千载。
“甚善。”陈琳文思如泉涌。当浮一大白。
发越殿。
闻甘后抱恙卧榻,蓟王亲来探视。
甘后媵从,李真多,张姜子,二妃代甘后殿前相迎。
“拜见夫君。”
“免礼。”蓟王忙问:“甘后如何?”
“华贵妃,已入殿问诊。”李真多,柔声答曰。二妃本是发越美人,今,母凭子贵,俱为王妃。
“善。”蓟王稍得安心。
话说,甘后命运多舛。为死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