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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荀采领命自去。
王命传达。左右国相,并幕府三丞,车驾入宫。
灵辉大殿。蓟王已先至。
门下祭酒司马徽,中书令荀采,皆在。
“拜见主公。”右相领重臣见礼。
“诸君免礼。”蓟王居高示意:“速坐。”
待重臣就坐。遂将甄都之变,悉数告知。
蓟王居高下问:“可是司徒所为。”
当朝司徒,乃不其侯伏完。蓟王言下之意,莫非党争又起。
“臣,窃以为。非出司徒之谋。”中丞贾诩,先答。
“何以知之。”蓟王又问。
“自王太师殉身,王党四散,多归河北。先前,公孙二雄,又出为外镇。程昱为司空司直,甄下尽为耳目。不其侯,何以豢养死士。”
“中丞,所言是也。”蓟王这便领会。半道设伏,搏命一击。非死士不可为。若不其侯伏完,于府中豢养死士。以程昱之能,岂能浑然未知。何况,伏完本就是王党之首。王太师虽伏罪。然曹孟德,又岂掉以轻心。不等伏完举事,举家皆为囚徒矣。
“莫非,另有其人。”右相耿雍,若有所思。
话说,史上曹孟德遇袭,可谓家常便饭。史书所载,便有数次。野史更多。
究竟何人所为。饶是蓟王先见之明,亦不得而知。
1。99 何人刺曹
此事,疑点重重。
譬如,既可于甄下,豢养死士。又伏于百官归途,必经之地。有如此通天手段,又岂误中曹孟德属车。错杀曹操长子,并胞弟父子,共计曹氏三人。
“江东可乎?”蓟王又问。
时下,袁绍携十万大军,攻入荆南。与护南蛮校尉刘磐,鏖战长沙攸县。互有胜负。先前,曹孟德,与吕奉先,势不两立。袁术自可稳固淮南。今,曹孟德数次遣使,与吕奉先,休战罢兵。待曹吕二家,握手言和。淮南必为众矢之的。唯恐曹孟德引军南下。合肥侯,先发制人。遣死士渡江,欲杀曹孟德,为淮南除患。亦在情理之中。
蓟王不言袁公路,只言江东。乃因并无真凭实据。
“主公,明见。”门下祭酒司马徽言道:“曹司空,总甄都朝政。必为四方所忌。”
蓟王忽又想起一事:“前有传书,史夫人,暗入甄都,欲行不轨。莫非,死士乃汉中所遣。”
殿中重臣,皆沉思不语。
话说,汉中与关东,皆兄弟之盟。共抗江东,何以刺曹?
试想,若曹孟德不幸遇刺身亡。甄都朝野动荡,群臣无首。二袁趁机渡江,关东危矣。若甄都有失,汉中何以独存。
一言蔽之,汉中、关东,“辅车相依”;史侯、董侯,“唇亡齿寒”。史侯若遣史夫人刺曹孟德,不啻自断臂膀,自毁长城。
蓟王明以照奸。既出此言,必有深意。
与会诸人,皆才智高绝。故闻弦歌而知雅意。然“疏不间亲,卑不谋尊”。兄弟阋墙,汉室相争。又岂是我等臣下可,妄言。何况,主公既有此问,心中必有所疑。亦毋需我等,多言。
“主公,明见。”语出贾和,蓟王如何能不醒悟。群下不言,皆为避嫌。
奈何,变故突发。其中细节,尚不得知。亦无从佐证,更无从判断。唯恐曹孟德,盛怒之下,伏尸遍地,血流漂橹。不及天明,蓟王遂遣使南下。上表朝廷,安抚天子,是其一。另附手书,劝解好友,为其二。
话说,史上老父,泰山遇害。曹孟德,盛怒之下,血洗徐州。“凡杀男女数十万人。鸡犬无余,泗水为之不流”。今有将百官并家小下狱。屈打成招,铲除异己。必遭报复。甄都党争,余毒再起,恐难两全。
正因史上,屡次遇袭。曹孟德,盛怒之下,杀帝后,清君侧。百官震怖,百姓离心。关东不得立足,遂避走河北,徙治邺都。亦是时局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彼时,民心思汉,汉祚未绝。与曹丕篡汉时,英雄远遁,汉臣凋亡,九品中正,尽收士族,不可同日而语。
甄都,司空府。
内室之中,哭声凄惨。正是嫡母丁夫人。曹孟德始有丁夫人,又纳刘夫人并卞夫人。刘夫人早亡,生一子一女。皆由丁夫人抚养。曹孟德入朝为官,留家小于乡。后朝廷东迁,这才迁来甄都。不料,飞来横祸。母子情深,焉能不悲。虽有卞夫人相劝,亦难止悲。
曹孟德,瘫坐外堂,双目泪湿,血衣未脱。
若非长子曹昂,以身挡箭,吾命休矣。
“明公。”司空司直程昱,拷问百官,一夜未眠。
“如何?”曹孟德,眼中戾气滋生。
“无人伏罪。”程昱如实相告。
“再拷。”曹孟德,怒不可遏。
“喏。”程昱咬牙领命。
未及出府,御史中丞荀彧入府来见。
“明公,节哀。”
“若”曹孟德未及出口,已泪流不止。
丧子之痛,锥心刺骨。谓“祸不及家小”。本是普天同庆,端午大礼。岂料变生肘腋,延祸家门。长子虽庶出,然过继嫡母,名正言顺。且曹昂谦恭至孝,若承家业。必可光耀门楣,身入名臣之列。老父将亡,长子又死。曹孟德,人至中年,上下无依。焉能不悲从心起,痛彻心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见曹孟德,痛哭流涕。荀彧亦难开口。
话说,昨夜入城。荀彧、程昱,二人便暗授机宜。拷问百官,亦有择选。如三公九卿,皆未为难。朝中稗官,亦为刁难。程昱毕竟,掌察京师。心中必有可疑之选。故先行拷问,以求有所交代。为曹孟德雪恨,为百官解祸。
奈何,便是屈打成招,亦破绽百出。眼看,天光大亮,唯恐迟则生变。故先,入府通禀。
自公孙二雄出为外镇。甄都内外,皆为前卫将军,营将守备。曹仁、曹洪等,曹氏诸将,早将甄都围成铁桶一般。便是曹司空下令屠城。曹氏诸将,亦唯命是从。
眼看时局,一片大好。岂料,急转直下。
时不我待。程昱斟酌言道:“卑下,窃以为。若非朝臣,许为外镇。”
“吕奉先?”曹孟德摇头:“陈宫、张邈,皆称君子。岂能如此行事。”
“袁公路,可乎?”程昱试言:“闻太保,泰山遇袭,便出袁术之谋。后又遣死士,刺陈王宠,并陈国相。知,明公与吕镇东休兵。故遣死士。”
“袁公路。”曹孟德素多疑。闻程昱之言,心中杀机顿起。
陈王宠,并陈国相,虽死于袁术之手。然,“自家事自知”。乃是曹操遣使,许以共击江夏,并假旧友情义,才说动袁术,刺陈王,陷陈国。除淮泗诸国联盟,为曹孟德击徐,扫清障碍。
稍后,袁术多次遣使。索要江夏。曹孟德皆命人,好言劝回。
见曹吕罢兵,知事不可为。袁公路,恼羞成怒,遣死士刺曹。亦是情理之中。
“速察。”曹孟德,切齿言道。
“喏。”程昱又试问:“百官,又当如何?”
“先释公卿,及内官。”曹孟德,已有定计。公卿尊贵,不可轻辱。内官俸君,不可或缺。且甄都内外,已成绝地。进出皆凭,司空手令。纵先开释,亦插翅难逃。
“喏。”程昱,涣然冰释。这便领命。
“若,以为如何。”待程昱自去,曹孟德又问。
“卑下,窃以为。非是袁公路,亦非吕奉先。”荀若答曰。
“若,何出此言?”曹操一时,心乱如麻。
1。100 酒囊饭袋
“袁公路,血战寿春,败四家连兵,斩长涂二龙。然寿春内外,土木尽毁。数万降卒,尚未归心。再新得江东四郡。全则必缺,极则必反。此时设谋,智者不为。”荀彧一语中的。
一言蔽之,不合时宜。淮南形势,看似一片大好。然暗潮汹涌,诸事未平。稍有不慎,满盘皆输。袁术此时,自当收拢羽翼,蛰伏山林。万勿轻动。岂会,招惹强敌,延祸上身。
然曹孟德却,将信将疑。究其原因,先前与袁术暗中往来,皆是程昱打理。曹孟德以为,荀彧并不知情,故才有此论。袁术若知中计,焉能不恼羞成怒。只是,此等苟且之事,又如何告知荀彧。
见曹孟德不语。荀彧又道:“吕奉先,一介匹夫耳。麾下陈公台,刚直壮烈;张孟卓,东平长者。忠义之士,必不行此谋也。”
曹孟德,一声悲叹:“若,所言是也。”
然心中如何着想,外人亦不得而言。
便在此时。心腹来报,蓟王遣使吊唁。
蓟王遣使,非同小可。曹孟德遂命人梳洗更衣,中堂相见。
长子棺椁,置于前堂。后院家眷,凄凄惨惨,亦多有不便。
门下主簿孙乾,先入前堂祭拜,再入中堂谒见。
“拜见司空。”孙乾乃蓟王心腹重臣。常奉王命出使,甄都勋贵,无有不知。
“主簿免礼,请上座。”曹孟德,难掩哀容。
“司空,节哀。”孙乾上呈蓟王手书及赗赠。
所谓“赗fèng赠”,乃助办丧事所赠财物。荀子大略:“故吉行五十,犇奔丧百里,賵赠及事,礼之大也。”
取蓟王手书一观。曹孟德,不由泪下。遥想当年,菟园击鞠,金水共浴。何等逍遥,何其快意。“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先贤诚不欺也。
“蓟王安否?”曹孟德,止泪相问。
“主公无恙。”孙公祐,如实作答。
“蓟王之意,某已尽知。主簿且告蓟王。曹某,断不会,废私而立公,饬君臣之义。”曹孟德答曰。
“下臣,敢不从命。”孙乾肃容拜退。
稍后,司空司直程昱,奉命开释百官。
凡三公九卿,悉数放归。稗官内官,亦免牢狱之灾。公卿勋贵,兹事体大,不可滥施酷刑。稗官小吏,糊口而已,何来余力,豢养死士。内官为天子鹰犬,亦需顾及君臣颜面,不可轻辱。
其余,不上不下,不辨忠奸。皆受严刑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