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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怒叱:“逆子不肖!”
张奉却咬紧牙关不松手:“阿父,且听我一言。”
“速速说来!”张让顿足喝骂。
“殿中贵子有二。其一为王美人所生,其二乃出太后。”张奉终于道破隐秘。
张让眼中,凶光毕露。然出口却毫无意外:“太后不谨,有失名节。老奴斗胆,施以祖宗家法。”
“张常侍,已早知。”董太后,这才醒悟。张让、赵忠,之所以,狗急跳墙,有恃无恐。正因,知晓永乐隐秘。欲假祖宗家法,除失节主妇。
合肥侯若知有此婬母,必怒不可遏。何必张让代劳,早已大义灭亲。
张让等,黄门宦官,深知新帝合肥侯,秉性为人。更知其“蒸母”隐疾。自幼不得母爱,是故更不欲他人染指其母。若知太后婬行,更私诞野种。暴怒之下,必将逐鬼童子连其母,悉数杀之。再将奸夫,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董太后,幡然自醒,追悔莫及。
危急关头,为求活命,无所不用其极。
眼看张让杀心不减。董太后脱口而出:“张常侍可知,其父何人。”
张让狞笑:“永乐良工,唐七。”
果然,宦官无隐秘。互通有无,沆瀣一气。交割利益,早成惯例。
张让、赵忠,因窥破永乐隐秘,又深谙新帝为人。这才斗胆,弑杀太后。即便事败,新帝当面,亦可托言,为汉室除祸,清洁宫闱。新帝知永乐丑事,切齿生恨之余,亦对张让、赵忠等人,投鼠忌器。唯恐生母失节之事,广为天下所知。累及帝位不保。杀人灭口,天方夜谭。京中十万黄门子弟,又岂能灭尽。窃以为,新帝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赵忠、张让等人,投桃报李,亦三缄其口。不言永乐之秘。
眼看张让目露凶光。一脚踢开养子,挺剑直刺。
生死一线,董太后脱口而出:“蓟王”
寒芒应声而止。
张让凶光老眼,犹在斗狠逞强:“蓟王,何如!”
事已至此,再无回头。董太后,稳住心神,轻声言道:“贵子之父,乃是蓟王。”
张让凶光一闪,绝望外露:“何以为证。”
“太医令。”董太后,镇定自若。
“我儿。”张让紧握剑柄,蓄势待发。
“儿在。”张奉裹袍止血,伏地应声。
“太后所言,何如?”张让厉声逼问。
但凡张奉说“不”,窦太后必受一剑穿心,死于非命。
不敢仰看老父,张奉咬牙言道:“太后。所言是也。”
“嘶”张让倒吸一口凉气。两眼一黑,踉跄后退。
“阿父。”张奉急忙起身搀扶。
“老父,无命矣。”张让摇头苦笑。不复先前凶暴。
若董太后所生贵子,种出蓟王。今若杀之。京中纵有黄门十万,亦不足泄蓟王之愤。彼时,血流成河,家小俱亡。
目送老父,失魂落魄。拖剑出殿。即便于心不忍。奈何木已成舟。张奉夫复何言。
1。136 来历不明
甄都宫前,卫将军大营。
曹孟德自知,董侯出身,永乐隐秘。便思绪百转,夜不成眠。袁公路遣人送来江东合肥侯手书。必是叵测居心。离间甄都君臣之心,不言自喻。
然,袁公路,不做遮掩。将合肥侯亲笔手书,原封不动,转送甄都。足见书中所指,必有所出。
虑及,程贵人,本是先帝食母程夫人。彼时,永乐董太后,豢养逐鬼童子。几将永巷适龄宫生子,悉迁永乐宫偏殿。宫中食母,亦早晚进出,哺育童子。程夫人,亦不例外。因乳水充盈,才被合肥侯所幸。为江东贵人。素有宠。长子今又过继与袁皇后。他日,或可比永乐董太后,母凭子贵。
再思,程夫人,乃程璜养女。二宫辛密,必难逃其耳目。
如此说来,此事可信。
三思,合肥侯忌史、董二侯,兄弟之盟,故知此隐情,遂迫不及待,命袁术传书,欲行离间。
江东诸袁,并合肥侯,皆以为。曹孟德,必报杀子之仇。故断难与二董苟合。然唯恐被董侯所恶,不敢妄动。知董侯出身,棘手难题,迎刃而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诛二董,再废董侯。永绝家门后患。
然江东君臣,却未曾料到。史侯早与曹孟德,暗中结盟。并许以重利。只需曹孟德,诛二董,囚董侯。率曹党裹挟关东文武群臣,恭迎史侯为帝。史侯,必投桃报李。拜曹孟德为丞相。尊“相父”。
董侯生死,则由史侯,乾纲独断。料想,史侯必将董侯野种出身,公之于众。再赐鸩酒一杯。
如此一来。曹孟德,既报杀子之仇,又免大逆弑君之不赦死罪。史侯并曹操,君臣彼此,各纳投名状。足可携手交心。一统关东并汉中。彼时,汉中十万大军,悉数为曹丞相所驱。再合青州猛虎,舰队飞云。足可剪灭关东群雄,逐袁术过江。与合肥侯,会猎江东。一决胜负。
一切关窍,便是董侯天子,是何所出。
询问从妹夫宋奇,不过求万无一失。此时此刻,曹孟德,已确信多半。
然荀彧、程昱所言,亦不可不防。若董承果真无辜。真乃史门弟子,栽赃嫁祸。背后主谋,必坐实史侯无疑。所谓,君臣同契,勠力一心。不过,镜中水月,空中楼阁。先前,史侯所许重利,毋论拜为丞相,亦或是尊为相父,皆是“香饵”。待史侯得偿所愿,君临关东。为求长治久安,必先与曹党,虚与委蛇。待时机成熟,必以雷霆手段,诛曹孟德,夷三族。流徙曹党,肃清朝中内外。
正应俗语,“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或于曹孟德而言。史侯、董侯,毋论扶立何人,皆非万全之策。
天光大亮。曹孟德忽起喃喃自语:“麟子阿斗,蓟王欲立乎?”
“报,鲁相已至。”便有心腹,帐前来报。
“速请。”曹孟德,闻之振奋。
少顷,风仙道骨,鲁相宋奇,入帐相见:“拜见司空。”
“元异,免礼。”曹孟德,离席搀扶,并榻对坐。
“孟德,何事急迫。”挚友当面,宋奇亦不藏私。
曹孟德亦不见外:“元异,可知洛阳,永乐旧事。”
“永乐童子。”宋奇一语中的。
“然也。”曹孟德耳语言道:“江东传书。言,董侯乃董太皇所出。”
“哦?”宋奇面露诧异:“竟有此事。”
观宋奇表情,曹孟德便知挚友,并不知情。然不禁追问:“元异,不知乎?”
“实不知也。”宋奇缓缓摇头:“禁中隐秘,江东何以先知。”虑及江东合肥侯,乃董太皇亲生。若无真凭实据,合肥侯岂能,诬言害母。
曹孟德便将江东书上所言,悉告好友:“时,永乐署灾,延烧寝宫。先帝命掖庭令毕岚修缮。便有永巷良工唐七,盗永乐积铜。又趁董太后醉卧,玷污之……”
陈年旧事,涌上心头。宋奇,将信将疑:“董太后,何不堕胎。”
曹孟德,以己度人,不禁慨叹:“欲行‘鱼目乱真珠’也。”
宋奇,若有所思:“卑贱之种,岂可为君。”
曹孟德,抚掌而叹:“元异,所言是也。”
“蓟王,知否?”宋奇忽问。
“未可知也。”曹孟德,不得而知。
“唐七之死,确出禁中黄门。”宋奇,亲口证实。
“哦?”曹孟德急忙追问:“何人所为。”
“闻,乃出掖庭令毕岚。”宋奇答曰。
“元异,又从何处得闻。”兹事体大,曹孟德必行刨根问底。
“乃出,永巷令徐奉。”宋奇又答。
果不其然。彼时,正是掖庭令毕岚,临危受命。修缮永乐宫。又请永巷令徐奉,招募良工。故称永巷良工。必是奉董太后之命。掖庭令毕岚行杀人灭口。将唐七溺毙酒瓮。又投入阳渠。假装醉酒失足,落水溺毙。不料被,刘备麾下绣衣窥破。才引诸多后事。时洛阳令周异,欲上疏彻查。然疏落无声。稍后更不了了之。曹、袁等人,亦曾窃问刘备。刘备亦不知何故。本以为,永乐积铜被窃,董太后,卖官鬻爵,盈钱宫室,必为天下所知。故“家丑不可外扬”。岂料悠悠十载之后,众人方知。彼时“家丑”,远非积铜被窃。更累董太后,清白被盗。
心念至此,曹孟德追问:“沙丘困龙台上,孝仁皇傀儡,口出箴言,又做何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奇脱口问出:“此箴,乃大长秋兼尚书令曹节,蟾宫暗授。”
“嘶——”曹孟德焉能不惊。如此说来,如曹节等,大内官。彼时已窥破端倪。
见好友,沉思不语。
宋奇,语透深意:“昔,京师多事。蓟王,亦曾经历。窃以为,董侯何所出,已无从可考。孟德行事,需谨慎。”
“善。”曹孟德,心领神会。
话说,宋奇不知“唐周之乱”。于曹孟德而言,利大于弊。换言之,唐周之乱,乃唐七,胆大妄为,不轨行事。非出太平道授意。
如此,亦可佐证。董侯当真,不明来历。
1。137 汉室除秽
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曹孟德,两难之际。忽闻董侯,来历不明。非出汉室。此情此景,可比鞠城兵乱。张让、赵忠等十常侍,欲托言,董氏不贞,秽乱汉室。弑杀永乐太后。实则,欲行杀鸡儆猴,震怖新帝。
曹孟德,亦可假为汉室除秽之名,废董侯,诛董氏。只需,验明正身。
正如从妹夫,宋奇所言。时过境迁,无从考证。若无铁证,曹孟德断不可轻信。正因“卑不谋尊,疏不间亲”。为人臣者,岂能疑君。
然若,史侯出手,又另当别论。只因史、董侯,皆为人君。亦如宋奇所问,蓟王知否。蓟王尊尚父,领辅汉大将军,兼督四州。又是先帝托孤重臣。废立天子,如此大事。蓟王焉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