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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笑叹:“孟卓亦是君子也。”
“奈何,各为其主。”张邈有感而发:“韩非子曰:‘处国无私朝,居军无私交。’此之谓也。”言指,各为其主,不可因私废公。
“孟卓所言,乃人臣之道也。”陈宫亦有感而发。
张邈窥陈宫,面色不改。心中忽生慨叹。谓“各为其主”。陈宫奉谁人为主,时至今日。当有定论矣。张邈窃以为,绝非吕布,亦非曹操。至于甄都天子,恐亦非陈公台之明主也。
步骑廿万,八道攻淮。正合兵法云:‘倍则分之’。淮南水陆通达,要冲众多。兵发八道,袁术亦需分兵扼守。若合兵一处,急切间,恐难分上下。然分兵八路,各路皆需择精兵良将镇守。人才差异,随之暴露。试想,如上将纪灵、张勋,纵可独当一面。余下诸将,又岂能独挡,曹孟德麾下良将。凡有一路被破,兵临城下。则八路皆溃也。
盖海爵室。
闻吕布遣使上表,欲发徐州之兵,共击袁术。曹孟德一语中的:“此亦是陈公台,虚虚实实之计也。”
“陈宫,窃以为。明公,必疑而不攻也。”司空司直程昱笑道。
御史中丞荀彧,坐镇甄下。凡出兵在外,曹司空多携程昱,问计左右。只因,甄都天子所在,重中之重。若甄都有失,军心必乱。
“传令诸军,依计行事。”曹司空早有定计。
“喏。”
甄都宫,承光殿。
镇东将军兼领徐州牧吕布上表。言,欲尽起徐州精兵伐袁。天子专开朝议。
“臣,窃以为。吕镇东,欲立功自効也。”车骑大将军董重,持芴先言。
安集将军董承,不甘人后:“陛下元服,季汉三兴。关东群雄,无不北面称臣。吕镇东为六雄之一。且出王太师公府。陛下当可用之。”
董侯不置可否:“众卿,以为如何?”
骠骑大将军张济,持芴奏曰:“禀陛下。臣,私虑。淮南‘弹丸之地’,何须二雄同击。曹司空既‘步骑廿万,八道攻淮’。吕镇东,宜当守备州土,毋需再‘为蛇足’。”
谓“一事不烦二主”。曹司空足可,战而胜之。毋需吕奉先,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大将军,所言是也。”曹党纷纷附和。
朝臣分立,王党式微,仍有司徒伏完,尚书令桓典等,可谓清流。另有如董氏二戚,素不与曹党亲近。天子一朝身贵,为皇上九子。曹司空,坐实季汉权臣,党争可休矣。
见御史中丞荀彧无言。天子遂问:“荀中丞。”
“臣在。”御史中丞为三独坐之一。亦如荀彧行事,不偏不倚。
“吕镇东上表击袁,中丞以为如何?”
“季汉初立,群雄并起;勠力国事,陛下应许。”荀彧言简意赅。虽无卑语,然却字字珠玑。
“善。”天子遂纳其言。诏命吕奉先,择日兴兵,共伐淮南。
“中丞。”待罢朝,不等百官出殿,骠骑大将军张济,出声相唤。
“大将军。”荀彧气定神闲。
“吕镇东,素与袁术,往来甚密。今上表伐袁,焉知无诈乎?”张济直言相问。
话说,南阳十万精兵,皆交曹司空统率。若被吕布,突施冷箭,反戈一击。损兵折将,关东难平矣。
“此中有诈。”荀彧实言相告。
“既如此,何以顺其意?”张济忙问。
“大将军岂不闻,司空梦中杀人乎?”荀彧眼中,惠深如海。
“哦?”此事,甄下尽知。张济焉能不知:“司空上表,乃史门余孽,欲乘机行刺。故捉刀杀之。”
“陈公台,入司空梦矣。”荀彧道破天机。
张济这便醒悟:“莫非,此乃司空之计乎?”
“然也。”荀彧长揖而去。
独留张济,喟然长叹。关东六雄,皆不可小觑。
颖尾,羊石城。
守将纪灵,与曹司空麾下夏侯惇,已对垒数日。大小数战,不分胜负。羊石城扼断颖尾。颖水入淮,必经之路。羊石城不拔,盖海断难顺下入淮。若羊石有失,淮南门户洞开。寿春又将饱受,围城之苦。
正因险要,故遣纪灵屯守。淮南水军,亦层层布防。力阻兖州水军入淮。
“报——”便有淮南信使登楼:“(车骑)大将军手书。”
“嗯。”确认无误,纪灵遂开函一观。不等看罢,已倒吸一口凉气:“何人,为大将军设此谋?”
“卑下,未可知也。”信使一无所知。
1。280 坐观成败
御敌于国门之外,乃万全之策。
兵法云:“五则攻之。”
曹军水陆并进,号称起大军二十万。淮南诸军,虽有十万之众。然多有先前长涂二龙,降兵入列。守城尚可一战。然若出城对阵,必挫军心。
袁术书言,十日之内,出城破敌。纪灵为淮南宿将,焉能不细问究竟。
奈何,信使一无所知。不得已,纪灵急忙上疏寿春,详陈利害。
顺下淮水,半日往返。便有八厨之胡毋班,入羊石城告知详情。
“十日之中,吕镇东,当起徐州精兵,水陆并进,长敺寿春。曹司空,屯粮龙亢。只需遣偏师,火烧龙亢。曹军必乱。”
“偏师何在?”纪灵必有此问。
截断粮道,乃上上之策。谓“一朝无粮兵马散”,又谓“无兵无粮,因甚不降”。纪灵为淮南宿将,岂不知粮道之权重。
“被刘表困于南阳也。”胡毋班,一语中的。
纪灵这才醒悟。先前,袁术遣麾下桥蕤、李丰、梁纲、乐就,四将。引偏师,假充粮商,水陆兼行,奇袭南阳。经鸿沟逆入瀙水,立寨中阳山中。南阳空虚,只剩老卒屯田。眼看兵祸绵延,荆州牧刘表遂十万火急,连上三表。乞出兵平乱。
此时,四将已被荆州大军,困于中阳山砦,危在旦夕。
饶是,纪灵亦以为,四将断难保全。不料惊闻,四将脱逃,火烧龙亢:“莫非,此亦是陈公台之计乎?”
“然也。”胡毋班,目露钦佩。
纪灵瓮声言道:“龙亢火起,某当出兵。”
“善。”胡毋班,功成身退。
徐州下邳。
十里长亭,送别甄都来使。军师中郎将,车驾回府。吕布升帐点兵,八健将尽出。效曹司空,八道攻淮。水陆并进,虚虚实实。于甄都言,兵发伐袁,又暗通淮南,唇亡齿寒。究竟,陈公台心中,如何着想。便是吕奉先,亦未可知也。
然,“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一言蔽之,临机应变。
陈公台所料。曹孟德与袁公路,必有一场血战。双方兵力相若,水军相衡。旗鼓相当。何人得胜,犹未可知也。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见二虎之中,孰胜孰负,再定避实就虚。
若寿春渠内。曹司空久攻不下,折戟沉舟,损兵折将。陈公台,则说吕奉先,与袁公路内外夹击。灭尽兖州兵马。再挥师北上,甄都勤王。与司徒伏完,董氏外戚,里应外合。屠尽朝堂,同掌朝政。待皇上流徙归来,封侯拜相,坐享富贵荣华,与季汉休戚与共。
若寿春城下。曹司空攻城拔寨,一鼓作气,再破楚都。陈公台,则说吕奉先,与曹孟德合兵一处,杀尽淮南守军。再班师凯旋,稳守徐州。与司徒伏完,董氏外戚,守望相助,分庭抗礼,力保不失。待皇上流徙归来,封侯拜相,坐享富贵荣华,与季汉休戚与共。
左右逢源,立于不败之地也。
军情如火,事不宜迟。
吕布携本部,舟发先行。陈宫为军师中郎将,自当同往。
旗船爵室。见陈宫入内,吕布遂问:“何处立营。”
“当立营涂山。”陈宫早有定计。
涂山既是当涂山。左传哀公七年:“禹合诸侯於涂山,执玉帛者万国。”注曰:“涂山在寿春东北。”水经注淮水:“郡国志曰:平阿县有当涂山,淮出于荆山之左,当涂之右,奔流二山之间而扬涛北注也。”
淮水,“奔流二山之间,而扬涛北注”。可知此地,乃淮水要冲。更有“涡水首受狼汤渠,东至向入淮”之涡口,亦在涂山下。涂山上游之龙亢,乃曹司空屯粮之地。荆山大营,亦是淮南屯兵重地。
后汉书滕抚传:建康元年144年,“阴陵人徐凤、马勉复寇郡县,杀略吏人。凤衣绛衣,带黑绶,称无上将军;勉皮冠黄衣,带玉带,称黄帝,筑营于当涂山中。”既此。
“军师,意欲何为?”吕布当有此问。
“无他它。从壁上,观龙亢火起耳。”无外人在场,故陈公台,实言相告。
“哦?”饶是吕布,为一军之主,亦是初闻。
陈公台这便将内中隐情,娓娓道来。
“莫非,公台说袁公路,遣偏师击南阳,已有此谋。”吕布问道。
“将军,明见。”陈公台,难掩得意。
“焉知刘景升,成人之美?”吕布必有此疑。
“兵法云,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穷寇勿迫。”陈公台笑道:“且此战,胜负未分。如吕将军,亦从壁上观。况刘景升乎?”
言下之意。曹袁二人,皆成名已久,位列六雄之中。孰胜孰负,犹未可知。刘表向来,坐观成败,从容自保。岂能先与袁术为敌。只需淮南入寇四将,逐出州境。此战可尽全功矣。
略作思量。吕布欣然言道:“军师妙计。”
陈公台,坦然笑纳。
远眺泗水两岸,草木枯黄,冬雪将至。主臣二人,各有心思。此战,无论成败。关东大局将定。群雄何去何从,当皆有定论。若曹司空取胜,断群雄连横。三载之中,必一统关东。与二袁对垒江上,一决雌雄。若袁公路战胜,固守连横之势,曹司空难饮马长江。更无望江东。三载之后,皇上君流归来,传檄天下,亦有定论。若不胜不败,三载之后,必另起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