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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妃欲请商山四皓也。”蔡邕一语中的:“却不知蓟王何意?”
“祖荣昨日收到卢子干手书。言,此乃蓟王之意。”崔寔答道。
蔡邕一声长叹:“既是蓟王之意,我等还有何好推辞。借此残躯薄名,护王长子长大成人。亦好让蓟国后继有人。”
“伯喈之言,正合我意。”崔寔笑道:“蓟国少师,又是两千石高位。”
蔡邕笑道:“无妨。如小女所说,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也。”
话音未落。鸣镝射空。
骏马奔冲,离弦而出。你追我赶,齐头并进。竟将观众呼喝远甩在身后。
半圈刚过。队伍之中,但见一匹瘦马脱颖而出。竟有一骑绝尘之势。
“马驹儿,快快快!”三人卖力吆喝。
可惜过弯时,被身后骑士超越。
马驹儿撞入直道后,奋力追赶。眼看便要超越,又入弯道。
吃一堑长一智。
马驹儿这便撤缰。让瘦马自行入弯。速度虽有稍降。身形却不似先前那般狼狈。
又有数骑擦身而过。
疾风刮面。宛如一道风墙,卷起衣袖。马驹儿上身微晃,忙夹紧马腹。稳住身形。
再抬头。竟看见道道风旋气流。
似是直立马尾。又似卷起的尘埃。
猛地眨了眨眼。
风旋皆不可见。身体发肤却越发明显。
每一个毛孔,每一根汗毛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风的召唤。
疾风似在引领着他前行。
胯下瘦马似也感受到风的助力。步履越发轻盈,姿态如行云流水。与背上马驹儿配合越发默契。
大有人马合一之势。
若蓟王在场。定会脱口而出:尾流效应。
各自深谙己道的王侯大儒,却也冷不丁看出天人合一的高妙。
此子御马乘风,天赋异禀!
“是何许人也?”
“好像是羌儿。”
看台上观众议论纷纷。英雄出年少。连续三届赛马总冠军,皆是少年英雄。
本以为今年会例外。
岂料又有谁家少年横空出世。
见周围人群眉飞色舞,议论纷纷。看台上。正忙着叫卖小食的一羌族妇人,这便好奇转身。
与马背上少年,凌空一碰。妇人美眸陡然圆睁:“超儿!”
1。22 马儿成名
观众看来是御马乘风,天赋异禀。
身前骑士却感觉身后仿佛黏了块狗皮膏药,尾大不掉。
瘦马一路尾行。骑士快,亦快,其实骑士慢,亦慢。
乘着气流的导引,人马愈发轻松写意。
数圈跑下来,对手大汗淋漓,疲态尽显。瘦马却在出弯后,陡然发力。
一马当先。冲向终线。
领先了一路的骑士,奋力扬鞭。身下骏马却无论如何也追之不及。
被少年抢先撞线。
赛马场一时轰声如雷。
目睹儿子撞线的那一刻。妇人一直悬着的心,陡然一松。还没来及将担心吞下,遂又被满心喜悦填满。
“哈哈!马驹儿!”小伙伴们又蹦又跳。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慢跑了数圈的马超,这便翻身下马,牵去与同伴会合。
“果然是好马。”马超笑道。
“能连赢三场乎?”潘獐儿大叫。
“可也!”张郃甚有信心。
马是其次。马驹儿的天赋异禀才是获胜关键。
“快,去马间喂食些精料,准备下一场。”见复赛骑士纷纷入场,朱獾儿急忙说道。
“走!”四人这便牵马前往。
下半区的骑手,自然排在复赛第二场。趁着宝贵的间隙。为马匹尽快补充些体力。自然是重中之重。切记不可食多。小把精料,细嚼慢咽。否则撑得太饱,反不利于赛跑。
“阿爹,押瘦马吧。”看台上的小蔡琰,回头说道。
“好。”蔡邕这便从袖中取出一缗钱,招来雅座侍从代为下注。
十五轮预赛跑完。看台上的万余观众,心中亦选定目标。争相下注。
得益于完善的统计,根据参赛骑手的往昔成绩,或新骑手的预赛成绩,赔率已事先拟订好。
如前所说。最后一轮参赛,劣势多多。身下赛马又颇瘦弱,如何能连赢三场。
故而叫好的多,下注的少。并无多少人,真看好少年能最后夺冠。
初次参赛,没有经验。
下次早来,再换匹良马。自然是夺冠的大热门。
这一次嘛,就算啦。
见小女孩甚是笃定,大儒崔寔笑问道:“瘦马如何能连赢三场?”
“马虽瘦,骑士亦轻。又借风助。自当快人一步。”扎着两个总角的小蔡琰,歪头一笑:“再说,他是潘哥哥和朱哥哥之友。理应如此啊。”
“有理。”崔寔亦取出一缗钱,押注羌族少年。
“心向好友,胜负其次。琰儿言之有理。”蔡邕笑着点头。
一轮赛罢。第二轮很快开始。
少年仍骑瘦马,却无人再偷笑。
“超儿,奋起!”妇人暗自低语。
似被场中少年听到。下意识抬头,眺望母亲矗立的看台。
鸣镝再响。
骏马奔腾而出。瞬间淹没了少年的身影。
能入复赛,实力都不差。连跑三圈,人马皆拥挤成一团。未能拉开距离。五圈开外,才有稍稍领先。七圈后,十余匹骏马终排成一线。
妇人几乎一瞬间便锁定了居中的少年。
身下瘦马似乎力尽。距离被越拉越大。只排在第六个入弯。
第八圈,刚出弯道。先前一直不疾不徐的瘦马便稳稳提速。连超数马,抢得第三。
此后便缀在头马尾后,一路随行。有惊无险的撞线。
“怎只跑了第三?”台上小蔡琰,一时还未想明白。
身旁蔡邕却笑道:“少年留力也!”
复赛两轮,各取前三入决赛。
换句话说。只需跑进前三,便可入决赛。
撞线后,马驹儿却并未勒停赛马。而是匀速绕圈,等待决赛到来。
与初赛后,还隔着一轮复赛不同。第二轮赛罢,紧跟着便是决赛。
时间间隔短。场地又空旷。让赛马一直保持着奔跑的机能,不使身体冷却,尤为重要。
除去落败者已陆续离场。剩下六名骑士,皆在绕场慢跑。
待清理好赛道。随即各就各位。
两轮头名,居于中道。
马驹儿居于外道。
鸣镝响过。骏马电射而出。
外道处于劣势,马驹儿排在末尾入弯。
入直道后开始乘风加速。排第五入次圈。
如此故伎重施。数圈跑过,已挤进前四。
身前三名骑士,皆是赛场老手。一字排开,并道弛行。拦住去路。亦搅乱了风流。
马驹儿连试数次,皆未能成功。见直道已无法超越,只能死死咬住,另想他法。目光却紧贴马背,投向身前骑士。寻找破敌良机。
眼看便要入末圈。这便双眼一亮,有了。
趁三骑士排队内道,依次入弯。马驹儿奋力扬鞭。
瘦马吃痛猛然加速。
追着马尾,高速入弯。
前方骑士仿佛被一条看不见的缰绳牵绊。背后吸力大增,身形陡然一顿。
凭借这股看不见的向心力的牵引。马驹儿竟加速过弯。
前方三马皆在减速。唯有他加速过弯。
抢入直道,速度陡增。
瘦马离弦而出。抢得头名!
竟从弯道超越。
看台上响起连片惊呼。
三匹马再行加速。已然来不及。
目睹少年一骑绝尘。冲线而过。
夺冠!
叹息未止,欢呼成片。台上观众表情各异。大半都输了钱。唯有少数高人,笑到最后。
两位大儒,自然高人一等。
见小蔡琰与父亲耳语。崔寔这便笑问:“琰儿何事不能对人言?”
蔡邕抚掌大笑:“无他,鄙门乃收一千里驹也!”
“可是夺冠少年?”崔寔这便醒悟。
“然也。”蔡邕笑道:“半月前洗马苏双投帖寒舍,为一人求学。姓马名超,乃新附羌女之子。老夫随口应下,却不见此子入学。经琰儿提醒,老夫这才记起。东羌幼虎,负母破闸!”
“何不用‘柙’?”崔寔又问。
“‘柙’者牢笼也,‘闸’者门也。”小蔡琰笑道:“明轮船运来蓟国,令羌人丰衣足食。又怎会是牢笼?”
“哦?”崔寔这便醒悟。竟冲小蔡琰遥遥一礼:“琰儿真乃老夫一字之师也。”
一个偏贬义,一个偏中性。考验的其实是立场。
站在蓟国人的角度来说。把十万东羌老幼运来的明轮船,分明就是通往人间天堂的渡船,又怎会是牢笼呢。再者说,他确实是破门而出。
对吧。
看台上响成一片。
成为万人焦点的马驹儿已被好友团团围住。
虽未押注,可提着竹篮的妇人早已被泪花模糊了双眼。
吾家千里驹,便要乘风而起,一骑绝尘了。
1。23 王宫女官
四人如愿选了一支西域珠簪。作为送给豆丫姐的新婚贺礼。
待超母赶到时,四人已被各色人等,团团围住。
多是先前同场竞技的骑手。亦有身着常服的赛马场官吏。
又见二高雅儒士,领一个女孩到场。
见众人纷纷行礼。超母知二人非同常人,这便急忙止步。百姓见权贵,多少总有些畏惧。此乃天性使然。
“见过祭酒。”
马超亦跟着行礼。
“诸位请起。”蔡邕弯腰笑问:“你可叫马超?”
“是。”马超恭敬答道。
“半月前,苏洗马上门投帖。代你拜在我门下。你可知晓?”
“马超知晓。”
“既已知晓,半月已过,为何不来受业?”
“家中羊群无人放养。”马超实话实说。
引来一阵善意哄笑。
显然,在少年心中。牧羊也是一件重要的事。
完全能理解的蔡邕,这便轻轻颔首:“既如此,你可待羊群归牢后,再来学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