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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之言,可信否。”杨丑再问。
“若有半句虚言,天人共戮。”董卓指天为誓。
“如此……”杨丑咬牙道:“我等愿降!”
貌似颐指气使,胜券在握。实则内心忐忑的董卓。闻言,不由暗处一口浊气。虽说是拾人牙慧,却终归有所进项。暗自稳住心神,又随口一问:“垒中还有几人。”
“约莫万五兄弟。”生怕兵少,董卓反悔。杨丑又急忙言道:“皆是刀头舐血,百战宿贼!”
“甚好,甚好。”董卓眼中,野火再起。只需吞并这支恶寇,当有二万兵马。再清扫周遭蟊贼,或颇有进项,亦未可知也!
能得五万悍勇,与大将军约定之事,可成乎。
冀州边界,太行八径。人头攒动,宛如蚁聚。人皆披头散发,褴褛筚路。裹挟兽皮,衣草而出。说是化外野人,亦不为过。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诸如白波与黑山众,时有一词,专门形容:山民。
荀悦《申鉴·时事》:“皇民敦,秦民弊,时也;山民朴,市民玩,处也。”《后汉书·循吏传·刘宠》:“山民愿朴,乃有白首不入市井者,颇为官吏所扰。”
简言之,乃“山野之民”。“白首不入市井”,言下之意,一辈子都没有出山过。又说,苛政猛于虎。之所以避入深山,与世隔绝。亦是时势所迫。
各地已建起粥棚,内设属吏相迎。饱食之后,迁入各处黑山营地。黑山众已分批迁往文安十城安居。空置营地,正好用来安置白波众。
传闻十万白波。如今看来,远不止此数。除去四处抄掠,山中当如何过活。一言蔽之,餐风宿露。
见老弱妇孺,狼吞虎咽,涕泗横流。施粥属吏,各自嗟叹。
一粥之恩。足安民心。
人口悬殊,远超估计。便有上计属吏,快马上报。文安一地断难安置。蓟王又专开朝会,讨论安置白波事宜。
蓟西尹管宁,起身奏道:“臣,先前所重建之葛城、浑埿古城,皆可迁入。易县境内,益津、淤口、瓦济等新造城港,亦足可安置。”
“甚好。”刘备欣然点头,又问道:“新造诸城港,可曾觅得长令。”
“城内民少,政务乃由‘诸曹’代劳。并未置长。”管宁奏曰。
蓟王遂言道:“适宜之选,且劳烦二位国相,速速报上名来。”
“喏。”
1。154 众星捧月
刘备建立学坛时,治下不过临乡一县之地。只因西席有大儒,北地学子慕名而来。虽说学以致用。却少有人想过出仕刘备。待学成,便各奔东西。
毕竟,彼时临乡只有十城,弹丸之地。如何能容纳天下用英才。不曾想,悠悠十载,匆匆一别。蓟国已有二十七县。三百余城,八百万民!
不。再加白波数十万众,年内或将破九百万。须知。黄巾乱后,大汉亦只剩三千万众。
地广民多。诸事繁杂。
各级官吏,凡三百石以上,何其多也。又须知,食俸三百石,堪比一城之长。
蓟国太学坛,数千学子。竟入不敷出。
荀悦,荀衍,荀谌,荀表,荀棐,荀祈,叔侄六人,一同出仕,仍不足用。堪称天下奇闻。
叔侄六人,分授文安泽中,新筑六城之长。负责安置数十万黑山众。不出月余,政通人和,气象一新。陈群不禁叹曰:“荀公达、休若、友若、仲豫,公载,公辅,伯旗,当今并无对。”
陈群虽年少,却位居蓟南尹,号“五尹之南”。既出陈群之口,自当言之凿凿,确有其事。
文安十有一城。陈群兼理县治政务。除去“荀氏六长”,还有四城无长令。再加蓟西尹管宁,重筑、新筑五城,一并相加,仍有九城之长,悬印以待。
经过数次甄别,精挑细选。二位国相,终圈定城长之选。
会临大朝,呈报蓟王当面。
首当其冲。
田畴,字子泰,右北平无终人,好读书,善击剑。数年前孤身前来,如愿入选太学坛。不善博论,课业却常列前茅。上庠令郑玄曾亲口赞曰:“文雅优备,忠武守义,量时度理,进退合宜。(田)畴虽年少,多称其奇。”
韩珩,字子佩,代郡人,少丧父母,奉养兄姊,以孝悌闻名。
魏攸,字子安,右北平人,雅量有度,待人以宽。颇有长者之风。
刘慈,字子惠,中山人,性刚直,素怀大义,嫉恶如仇。
周昕,字泰明,会稽人,少时游历京城,拜太傅陈蕃为师,博览群书,明於风角,善推灾异。陈蕃与大将军窦武共同谋划翦除宦官,事败而死。周昕身受党锢,数年前得赦。三公征辟皆不就。却被陈逸一封书信,举来蓟国。
周昂,字仲明,会稽人,周昕二弟,允文允武,随兄一同北上蓟国。
周喁,字仁明,会稽人,周昕、周昂之幼弟。兄弟三人同入学坛,号“周氏三明”。上庠令郑玄称三人,皆有“一州之才”。言指,兄弟三人,皆可为一州刺史。
李孚,字子宪,钜鹿人,本姓冯,后改李。上庠令赐其评语曰:“精断无衰,术略不损。”
田豫,字国让,蓟国雍阳人,入学太学坛不满二载。年方十五,便被上庠令推举出仕。言:“假以时日,必为国之重器。”
余下几人,蓟王一知半解。然田畴、田豫二人。刘备焉能不知。先主曾执手泪流:“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
田畴为葛城长、田豫为浑埿长。安置归降白波众。余下七人,各为城长,主安民圩田事宜。
九人中,有五人表字取“子”。一同出仕,故被合称为:“五子三明一国让”。
一时声名鹊起。
大位空悬,各有其主。蓟王终了却一桩心事。
洛阳,东郭,殖货里。辅汉大将军府。
将蓟王亲笔手书,逐字逐句,细细过目。贾诩不动声色,付之一炬。绢上字字句句,皆是主臣二人,剖心之言。无需向外人道哉。
“主公可有怪罪之意。”目视绢书烧成灰烬,荀攸遂问。
“并无怪罪。”贾诩示其安心。
“主公磊落,必不肯权谋篡国。”荀攸叹道。不得不说,此计若成,天下早定。
“诩追随主公久矣,焉能不知。”贾诩笑道:“疏不间亲,卑不谋尊。此乃人臣大忌。诩又岂能擅自做主,替主设谋。”
“哦?”略作思量,荀攸又问道:“既如此,文和为何还暗设此谋?”
“此乃连环计也。”只有二人在场,贾诩遂道破谜底。
荀攸旋即醒悟:“可是‘杯弓蛇影,空弓惊鸟’。”
“世间多有见怪惊怖以自伤者。”贾诩笑道:“此连环,只为揭破神上宗师之真身也。”
“果然如此。”荀攸轻轻颔首。贾诩善用无双。环环相扣,神鬼无觉。令人防不胜防,不经意间,自露马脚,自投罗网。每有所出,必有所中。
无有例外。
“文和可有所获?”荀攸追问。神上宗师乃主公刘备,生死大敌。若不除去,必生枝节。且与装神弄鬼的大贤良师不同。神上宗师,才是黄巾余孽之首脑。先前蛾贼势大,足以席卷天下。故大小渠帅皆听命于大贤良师,以求速成。如今事败,再无往日声威。唯有暗中蛰伏,听命神上宗师,休养生息。国贼不除,六大谋主如芒在背。如何能不为主公,整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先前一无所获,如今却已露出破绽。”贾诩答道:“胜负当见分晓。”
“何以知之?”荀攸再问。
“急功近利,物极必反。”贾诩答曰:“不知为何,神上宗师一改往昔深藏不露。行事忽变急迫。此,便是破绽之处。一言蔽之,急也。”
荀攸亦足智多谋。如何还能不领悟:“日月逝矣,岁不我与。神上宗师一改先前行事之风,必出有因。”
“天将变矣,非人力能及。”贾诩笑道:“我主乃天命所归。‘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又何须我等,画蛇添足,暗设权谋。”
贾诩此谋,乃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神上宗师,暗令黑山,壮士解腕。兵分二路,东进、南下。此举,遂被朝中各派,趁机利用。名为平乱,实则抢占地盘。于是贾诩密令南匈奴、鲜卑属国,借势董卓。又命白波暗中降董,以乱天下。此举,亦正中神上宗师下怀。然却被蓟王刘备窥破。传檄天下,令天下大乱之势,瞬间消弭于无形。更令神上宗师,功亏一篑。一腔心血,付之东流。
所谓病急乱投医。
情急之下,神上宗师,必会再次出手,乃至放手一搏。只需静观其变,足智多谋如贾诩。再加蓟国六大谋主,又岂能窥之不破。
诚如贾诩所言,胜负当见分晓。
神上宗师,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或是何方妖孽。
皆拭目以待。
1。155 天下鼎沸
今日时局之所以波橘云诡,其实有一个假象。
朝廷内外似与黄巾余孽,相向而行。基于此假象,便会得出一个谬论:朝中有人暗通黄巾。
比如,朝廷废史立牧,于是黑山、白波乘势而起。黑山兵分二路,一路南下,一路东去。正与何苗、曹操等人路线契合。更加上,先帝崩于沙丘。大贤良师尚在时,孝仁皇干尸便在台上口出三十二字箴言。如今,似正逐一应验。前后呼应,诸如此类。
难不成,大汉当真与反贼沆瀣一气。
实则不然。
再有右丞贾诩,假意配合,暗设连环。之所以如此行事,只因贾诩早已窥破。黄巾余孽,若要翻盘。唯有:天下大乱。
换言之,神上宗师,呕心沥血,智计百出。所求,便是“天下大乱”。如此,方能浑水摸鱼,火中取栗。
或不出神上宗师所料。先帝早崩,新帝继位。为笼络各方,必分割利益。废史立牧,乃是其一。而诸如蓟王刘备,亦势必趁乱而起,名为讨贼,暗夺江山。
如此一来。外戚、宗室、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