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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外戚、宗室、党人、宦官、世家,勾心斗角,各自算计。乃至天下大乱。终令神上宗师如愿。
一言蔽之。神上宗师早已笃定,天下大乱,亦是刘备所愿。今汉亲疏有别。已现真龙之姿的刘备,若要三兴炎汉,唯有仿两汉之交,光武旧例。再出王莽,荼毒天下。自上而下,将旧有秩序悉数打破。那时,蓟王振臂一呼,再定山河。
奈何。蓟王刘备却不为所动,传檄天下,轻松化解一场大乱。
然“扬汤止沸,沸乃益甚,知其本者,去火而已”。此举治标不治本。若要熄“天下鼎沸”之势,唯有釜底抽薪。杀祸乱之源。灭内忧外患。
百足毒虫,之所以死而不僵。正因还有神上宗师,暗中操纵。
只需斩其毒首。黄巾余孽,自会土崩瓦解,各个击破。
擒贼擒王。
荥阳,因位于荥泽之阳而得名。东有鸿沟通淮泗,北依敖山临大河,南面遥望京索,西过虎牢接洛阳。地势险要,为南北之绾毂(要冲)、东西之孔道。春秋时,晋楚称霸中原,曾鏖战于此。战国时,秦拔荥阳置三川郡,并设敖仓于敖山。秦末吴广曾奉命监攻荥阳。楚汉相争,高皇取敖仓之粟扼项羽于荥阳东,终以鸿沟为界,中分天下。
古往今来,皆为兵家必争之地。
今属河南尹治下。
城外,都亭。日上三竿,便有一白衣儒士,轻身入内。
舍中佐吏,急忙上前:“见过先生。”
“劳烦少吏为我僦车。”儒士和煦一笑,将铜钱奉上。
佐吏双手接过:“不知先生去往何处?”
“远赴蓟国。”儒士答曰。
“若去蓟国,何不乘船。”忽听舍内有人朗声言道。
儒士举目相望。见一行人等,虽着布衣,却难掩贵气。这便近前行礼:“荥阳服虔,见过诸位。”
“原来是子慎先生。”便有五陵公子,起身行礼。
“阁下何人也?”儒士疑问。
“久闻先生大名。某乃何苗。”正是乔装至此的何苗、袁术一行。
“原是河南尹当面。”儒士肃容回礼。
见服虔目光投来,袁术亦起身通名:“鄙人袁术。”
“见过长水校尉。”儒士从容回礼。
自与刘备相识,董重、何苗、袁术等人,颇多礼贤下士。
引服虔落座,何苗笑问:“先生此去蓟国,欲登顶黄金阙乎。”
“非也。”服虔笑答:“此去,只为拜访郑公。”
“莫非《春秋》已注成。”又有声音,出自身后。
袁术闻声笑道:“不请自来,曹孟德。”
竟与曹操、孙坚,不期而遇。
“见过曹轻车。”服虔起身行礼:“初稿已成,故欲往蓟国一行。请郑公过目。”
服虔,初名重,又名祗,字子慎,河南荥阳人。少贫好学,有雅才,善作文。入洛阳太学肄业,尤明《左氏春秋》。曾变姓名,为厨工。入大儒崔烈之门,窃听崔烈与其弟子讲论《春秋》。知不能逾己,稍共诸生叙其短长。烈闻,不测何人。然素闻虔名,意疑之。明早往,及未寐,(崔烈)便呼:“子慎!子慎!“虔不觉惊应,遂相与友善。
郑玄闻其说《春秋》事,大为赞赏。时(郑)玄注《左传》未毕,遂以注稿相赠。虔专心致志,历经寒暑,终撰成《春秋左氏传解》。
《左氏春秋》,汉时又名《春秋左氏》、《春秋内传》。汉以后多简称《左传》。相传,乃春秋末年,鲁国左丘明为《春秋》做注成书。与《公羊传》、《谷梁传》合称“春秋三传”。
年代久远,其意难明。故服虔再为《春秋左氏传》注解。等同于,为《春秋》二次注解。
汉时始兴“春秋决狱”。为便于天下学子领悟《春秋》,服虔这套《春秋左氏传解》,堪称《决狱工具书》。兹事尤其体大。
“果然如此。”曹操肃容下拜:“子慎先生,功在千秋。请受操一拜。”
“不敢,不敢。”服虔回拜。
曹操又引荐孙坚,与其相识。待重新落座。何苗笑道:“先生此去蓟国,必受礼遇。蓟王亦当重用。”
服虔眸中忧思一闪而过:“实不相瞒。此去,亦为避祸也。”
“哦?”何苗不由一愣,脱口而出:“河南腹地,帝国之中。何祸之有。”
服虔答曰:“不瞒使君。荥阳群盗聚集,暗流涌动。不出二年,当有大乱。”
闻此言,孙坚虎目微睁。
众目相对。曹操问道:“朝中内外,尚未听闻。先生又是从何而知?”
服虔低声答曰:“诸位可曾听闻‘神上使’之名乎。”
“黄巾余孽。”孙坚脱口而出。
曹操亦点头:“南阳黄巾首领张曼成。率众在南阳起兵,自称‘神上使’。斩南阳太守褚贡,占宛城百日。后被新任南阳太守秦颉击溃。张曼成不知所终,传闻已死于乱军之中。”
“非也。”服虔低声言道:“张曼成,正藏匿于荥阳境内。”
“嘶——”何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一时不查,竟令巨贼如此近身乎!”
轻身赴险,莫过如此啊。
微微睥睨,坐立不安之何苗。孙坚抱拳相问:“敢问先生,消息从何而来。”
见孙坚虎目寒光,服虔旋即醒悟:“校尉欲讨贼乎。”
孙坚傲然一笑:“然也。”
1。156 仁至义尽
“不可。”何苗急忙阻止:“我等轻身前来,并无重兵。如何剿灭巨贼。”
孙坚言道:“我等轻身无备,贼人亦无防备。若能知贼酋藏身之处,此战易耳。”
“擒贼擒王。”曹操自觉可行:“荥阳为河南尹所辖。只需叔达亮明身份,州郡兵士,当为我等所用。”
何苗虽是何氏外戚,却本姓朱,乃是朱苗。与大将军何进无血亲。且素与董重、曹操等人交往密切。又同为蓟王座上宾。有来有往,曹操自不见外。
“孟德所言极是。”何苗这才想起,自己乃是河南之尹。得意将起,又不敢托大,急忙问道:“此行,带了多少兵士。”
“十人。”孙坚言道。
“十人。”曹操亦道。
何苗顿时垮下脸来:“我等兵士相加,不足百人。自保尚不足用,如何还能讨贼杀敌。”
“我视贼寇如草芥。”孙坚抱拳道:“何使君,自可安心。”
“文台何故见外,唤我表字便可。”何苗嘿声笑赞:“闻先帝北巡中伏,文台抖擞虎威,领麾下江东健儿,坦胸血战贼寇。护先帝以周全。乃真英雄也。”
言及心伤处,孙坚目中杀气毕露:“若不能杀尽贼寇,报仇雪恨。我还有何面目见江东父老。”
“好一个江东父老。”曹操击节赞道:“当与文台同往。”
“算我一个。”义气之举,又岂能少了袁长水。
“祸国殃民之巨贼,人得而诛之。”服虔言道:“愿同往。”
不等众人来看,何苗强笑道:“同往,同往。”
“内中详情,还望子慎先生,细细道来。”见机一到,曹操急忙低声相问。
“在下自当倾囊相告。”服虔遂将前后诸情,娓娓道来。
蓟王都,南港。
白波四将,杨奉、韩暹、李乐、胡才,乘船抵达。矗立甲板,在迎接队伍中一眼瞥见史涣,这才松了口气。
“哈哈,公刘!公刘!”杨奉远远挥手。
史涣亦昂首致意:“公承——”
见史涣面带笑容,杨奉等人终是放心。
“门下督郑泰。”
“主簿孙乾。”
刚刚脚踏实地,便有蓟王门下二私臣,联袂迎上:“拜见诸位。”
“不敢,不敢。”门下郑公之名,四人又岂能不知,便急忙回礼。
郑泰笑道:“恰逢大朝。主公及百官,皆在宫中正殿。诸位且随我来。”
“请。”换乘王宫车驾,一行人等沿轨路驶向临乡。
一路所闻所见。无不令杨奉四人,心翻巨浪。话说。数年前本随主公同返。不料郭太阴怀不轨,欲劫船潜逃。被右丞识破,人赃并获。为自证清白,杨奉需亲斩郭太。事到临头,不忍下手。无颜再见主公,遂与郭太掩面逃窜。擦肩而过,惊闻右丞耳语:“早去早回。”
彼时惊疑不定,不知所以。时至今日,方大彻大悟。一切皆在右丞,意料之中。此去从贼,见机行事。数年来,行事秉持忠义,从未滥杀无辜。虽未能再投董卓,克尽全功。然带回数十万老幼,数万百战精卒。亦不虚此行。
保全数十万山中百姓,主公当不会再怪罪我等了吧。
“大哥?”遥见王城气象万千,韩暹一时惴惴难安。
“无妨。”杨奉强笑道:“我等问心无愧,主公定然知晓。”
“闻主公,辖地千里,三百列城,八百万众。我等久不在身侧,尚有一席之地乎?”韩暹言道。
“只需不再日夜担惊受怕,便如先前那般,为幕府游缴。亦心甘情愿。”李乐言道。
“有理,有理。”四人纷纷点头。
临乡与南港,早连成一体。沿途繁华如梦,浮光掠影。久之竟生恍惚之感。脑海中不时闪过绵延群山,褴褛饥民。身逢巨变,一时感慨难言。
车入王城。列队而止。
便有具装御卫,打开车门。
郑泰,孙乾,左右引路。四人,穿宫过泮,拾级而上;廊下除鞋,临轩静候。
“召:杨奉、韩暹、李乐、胡才,入殿——”
四人浑身一凛。各自深吸一口气,结伴登堂。
王宫阔绰,富丽堂皇。百官正坐,气势森严。
四人紧随郑泰、孙乾,趋步近前:“臣等,拜见王上。”
“一路辛苦。”刘备居高言道。
“臣……”杨奉抢了个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别数载,公承无恙乎?”刘备为他解围。
“臣等……”壮语豪言皆为空:“一言难尽。”
“郭太因何而死?”刘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