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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酒一杯,敬谢诸君。”张俭举杯相敬。
众人回敬。
见袁绍略显迟疑,身旁河内太守王匡,落杯时,低声言道:“党魁常举酒会,宴请高朋。席间,有人吟诗作赋,亦有人当堂献技。博诸君一乐,亦扬美名。先前,多党人与会。然今时不同往昔。”
稍作停顿,王匡又道:“合肥相胡毋班,俸计入朝,且本就是党人,自无可厚非。然,左、右中郎将与会,颇多非同寻常。”
袁绍心领神会:“不知可与‘衣带’相关。”
王匡眼中精光一闪:“本初,亦窥破天机。”
袁绍又道:“先前乃后将军董卓奉诏,莫非今已换做党魁?”
王匡亦如此想:“或本就是党魁居首,亦未可知。”
“若依公节所言。莫非受密诏者,乃是党魁?而后才秘托董卓。董卓又联络我等。”电光石火,袁绍已想通一切。
“霞楼宴时。党魁曾与大将军击掌为誓。这才引出二宫兵谏。不料被董重小人,背后一击。累大将军身首异处。”言及此事,王匡犹恨意难平:“内宦未除,外患渐生。故为江山社稷长久计。党魁甘冒风险,密诏锄奸。”
“毋先定论。”袁绍轻轻颔首:“且再观之。”
“嗯。”王匡心领神会。
前受董卓衣带诏,席间便如此这般。众人皆心领神会。推杯换盏,把酒言欢。狂生儒士,吟诗作赋,附庸风雅。还有勇如吕布者,舞剑助兴。亦不显突兀。
各郡太守,麾下皆有精兵。再加手握洛阳八关的左中郎将吕布,若趁蓟王离京,雷霆一击。大事可成呼。窦太皇孤家寡人,并无外戚之患。若铲除何董二戚,禁董太皇于永乐,锢何太后于西园。那时,窦太皇垂帘监国,能依仗者,唯有我等。更何况前大将军窦武,出身扶风名门,位列“三君”。本就是党人之首。待董太皇握一朝之权柄,自会善待天下名门。
此乃我辈,千载难逢,出头之机也。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将军董卓,端杯出列,代与会众人,敬谢党魁:“下官粗鄙。蒙不弃,忝居上席。借杯中美酒,谢魁首‘提携之义’。”言下之意,借势扬名。能与名重天下之党魁张俭,同席共饮,何其幸也。还有何人轻视董卓出身。
“同殿为臣,理应上下一心。且共饮此杯。”张俭端杯回敬。
“请。”众人纷纷举杯。
乘兴而来,尽兴而归。衣带密诏,虽只字未提。然众人皆心领神会。“提携之义”、“上下一心”,前后呼应,何其明显。不出所料,与会众人,皆奉衣带诏!
不然,以党魁之高风亮节,又岂会与董卓等一介武夫为伍。礼贤下士,必事出有因。
比起先前董卓为首,得见党魁张俭。袁绍等人,更加笃定。气势如虹,自信满满。无它,以董卓为首,和以党魁为首。举兵锄奸,无论从师出有名,还是利益分配,皆不可同日而语。
后世戏言,“颜值即正义”。换作时下,“名声及正义”。
“俭得亡命,困迫遁走,望门投止,莫不重其名行,破家相容。”
时人重名节,慕高士。蔚然成风,宁死毋改。
既得张俭扛起锄奸大旗。袁绍等人,自当群起响应,一往无前。无往不利。
只是,一众朝中宿臣,也就罢了。吕布此人,因何裹挟其中?
袁绍一路百思不得其解。
阿亭道,千秋观。
飞鸽扑落,送来千里密信。
墉宫瑶姬,察验无误。遂将细竹筒,呈送上元夫人。
“襄楷竟已飞升。”上元夫人叹道:“诸夏仙门,又折一柱。”
瑶姬言道:“襄楷入蜀,乃为炼制天师道九转金丹。仙丹已入大震关,四海馆左慈之手。如之奈何。”
“九转金丹,三日得仙。”上元夫人言道:“服后,羽化飞升,永绝凡尘。非仙门高人,不可享用。襄楷何不自服,反赠左慈。”
“此人亦正亦邪,高深莫测。昆仑论道,屡出惊人之语。被以为乃一派胡言。不料桩桩应验。王母言,上下五百年,无出其右。竟以伏火丸,浴火升仙。”瑶姬叹道:“果真天机莫测,世事无常。”
“好一个天机莫测。”上元夫人,亦生同感:“凡尘再无襄楷。王母差事已了。宜当速归,不可久居。”
“太后另有所托,又当如何?”瑶姬问道。
“我已有计较。”
1。110 金声玉振
平乐馆,党魁精舍,外松内紧,守备严密。出入皆党人,侍奉太学生。所谓“书生意气”,是否儒生高士,只眼可辨。普通细作,断难混入。
历经生死大难,今时今日之党人,亦非先前只凭满腔热血,任人宰割;屠刀面前,慷慨悲歌,引颈受戮之辈。更何况桓、灵二帝,皆已入土。内宦多半凋零。二戚争相拉拢。更加蓟王临朝,明以照奸。种种利好,皆令党人复起。如党魁张俭,更据九卿一席之地。位列三公,指日可待。
党人所求,不过政通人和,国泰民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金声玉振,礼乐兴邦。
难否?
桓灵窃以为,难如登天。一言蔽之,整日活得如圣人一般,不出三日,身心俱疲。于是以己度人:天下无有善类。
公私如何分明,且看我蓟王。
“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
蓟王便是一面明镜。映射的其实是世道人心。
“人心不古,民心思变。”党魁张俭,一声长叹。
十里函园,兰林里,河东太守袁绍别馆。
南阳太守袁术,登门拜访。
庶兄袁绍,亲出相迎:“公路登门,蓬荜增辉。”
“术,见过兄长。”不料袁术竟肃容下拜。
“哦?”袁绍不禁高看。遂收拢笑意,下阶托起:“你我兄弟,何须行此大礼。”
“弟,少不更事,兄长勿怪。”袁术言真意切。与先前判若两人。
袁绍动容道:“且入府一叙。”
“兄长请。”
兄弟落座,左右屏退。袁绍遂问:“公路,所为何来?”
“乃为‘衣带诏’而来。”无外人在场,袁术开门见山:“我汝南袁氏,有三人位列其中。且皆为外官。然若事败,必累及朝中老父及叔父。父今为长乐少府,位列太后三卿。前长乐太仆郭胜,因涉大将军之死,而被太后当堂绞杀。若知你我兄弟,奉太皇密诏,除何董二戚。老父焉有命乎。”
“公路所虑,亦我心忧。”袁绍言道:“然箭在弦上。若此时弃官,必遭太后猜忌。”
“可否……”袁术顾左右言道:“买官三公。若能为朝官,无需奉入西园。自可辟祸。”
“公路何出此言。”袁绍下意识皱眉。先前崔烈买官,被其子讽铜臭。乃至名声日衰。袁氏四世三公。岂能身染铜臭,为天下所轻。
“闻,孟德欲为其父,永乐少府曹嵩买官三公。”袁术言道;“不知可否与‘衣带诏’相关。”袁术之意,曹操此举,是否亦为其父,出宫辟祸。
“二次三番,孟德皆未与会。料想,必未曾‘奉诏’。”袁绍摇头。
“兄长岂不闻《拒王芬辞》乎?”袁术又进言道:“先前,八厨之王芬,欲趁先帝北巡,行废立之事。暗中联络群雄,孟德虽未裹挟其中,却也未曾说破。若后将军,相邀奉诏,孟德亦如先前那般,拒而不应,亦不说破。该当如何?”
“莫非,孟德早已知晓。”袁绍亦起疑虑。
“兹事体大,务必万无一失。”袁术言道。
“此事尚未定期,幸还可转圜。”略作思量,袁绍既有定计:“前日孟德来函,相约京师小聚。待席间,问过不迟。”
“也好。”袁术忽生慨叹:“遥想当年,菟园击鞠。时过境迁,各为其主。待下次再相见,又是否亦如先前。”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旧时好友,各奔东西。亦是人之常情。”袁绍倒是能看开。
“论接人待物,迎来送往,弟不如兄多矣。”袁术拜服。
郡国并行,家国同构。
刘备既擢升辅汉幕府一众家臣。又岂能厚此薄彼,弃国中文武于不顾。
拜二位太皇所赐。蓟王可开万石顶俸。
于是,斟酌之后。六百里传王命。敕封“蓟国双壁”之护军将军王傅黄忠,并横海将军黄盖,陈寔、崔寔、刘宠、蔡邕四少师,上庠令郑玄,右国令黄承彦:表赐车盖,特高一丈,长史、主簿车,缇油屏泥于轼前。另表赐爵关内侯,赏黄金百斤,秩中二千石。以章其功。
民爵十九等之关内侯,岁俸九百五十石。受田九十五顷,受地九十五宅。秩双中二千石。
与幕府比同,亦擢升为中二千石俸。蓟国高俸,足比朝中万石三公。
谓“中二千石”者,意为“中枢任职”,言指位高权重。位在真二千石、二千石、比二千石之上。凡九卿,皆为中二千石。另有三辅: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秩皆中二千石,位同九卿。换言之,三辅,亦为中枢。
家国同构。蓟王开中二千石俸,亦有中枢之意。
太妃,王妃,垂帘监国。
待中书令赵娥,宣诏毕。百官道贺,众人归位。
不料另有敕令,表赐左右二国相:“赐位特进,见礼如三公”,另表赐进爵都亭侯,食二百户。以章其功。
满殿哗然。
都亭侯,乃民爵二十等之列候。初名彻侯,承秦爵二十等,金印紫绶,以赏有功。后因避武帝讳,改通侯。后又改列侯。“(列侯)功大者食县,小者食乡、亭。”依《蓟法》:岁俸一千石。受田一百零五顷,受地一百零五宅。
另食二百户。
蓟国二百户,可想而知。单田租一项,二百户,三十税一,足有二千石,与中二千石俸(2160石),相差无几。
蓟国千里国土,千万国民。蓟王取一城之都亭,分封二位国相。自是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