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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守丞已告知详情。”云华夫人,谦卑作答。
“孤与贵派,并无仇怨。然,上元夫人,屡次三番,暗行不轨。该当如何。”刘备居高下问。
“上元,以身护道。虽屡次犯上,然心怀大义,绝无恶念。还望王上怜惜。”云华夫人,伏地乞饶。
“天下仙门何其多也。若行事皆如上元夫人这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视孤如无物,无所不用其极。而孤又听之任之,放任自流。乃自取其祸也。”
“王上明见。待妾将上元押回昆仑墉宫,王母定会严惩不贷。”云华夫人急道。
“中夏事,中夏了。何必远赴昆仑。”刘备岂能就此放过:“上元夫人,便交由孤来处置。云华夫人,且去传书西王母:有道是‘南橘北枳’。‘中夏地薄,种之不生’。有因无果。贵派万勿再回。”
蓟王代主逐客。从此往后,大汉再无西王母派,立锥之地。
闻此言。云华夫人,如遭雷击。花容无色,潸然泪下:“中夏,地广人众,四裔环抱。前后两汉四百年,偏安日久。焉之我派,大难临头,生死一线。浮屠,自西而来。首当其冲,便是我派。诸夏仙门,同气连枝。‘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说完,以头触地:“求王上开恩。”
“夫人请回。”多说无益,刘备言尽于此。
“王上留步!”云华夫人情急怒叱。
“妖女尔敢!”忽听刘平一声怒喝,疾步拦在身前。
便在此时,云华夫人一身襦裙,砰然炸开。
烟尘弥漫,如雾似幻。
1。153 来龙去脉
楼桑南,十里三岔口。路旁青石。
不等那人笑罢,便有一半大少年,身背行囊,自石后走出。
“道不同,不相为谋。是否同路,且走着瞧。”少年言道。
“谬矣。”那人纠正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少年吁了口气,躬身下拜:“刘平,多谢指教。”
“你本叫‘刘五貉’。”那人深长一笑:“因何重拾少君侯旧名。又因何少小离乡?”
“先生果然有备而来。”少年眸中精光一闪:“莫非,先诈言于我,又故意为三墩指错。皆早有预谋。”
“然也。”那人高深莫测:“反常则妖。先前,少君侯为一童子,狂喜忘形,倒履相迎。今又为追另一童子,衣衫不整,纵马疾驰。何也?”
“宗族传言,‘天生刘三墩’。乃我家麒麟子也。身负复爵大业。轻财重义善识人,有人主之风。”少年随口答来,面无表情。
“好一个‘天生刘三墩,降世麒麟子’。”那人眼中戾芒一闪:“今既已复爵,他日又当如何?”
“明日之事,我岂能知。”少年反问。
“有理。”那人点头道:“你我相见,便是因缘。若授你‘先见之明’,愿学否?”
“不愿。”少年断然摇头:“先见不如先变。先生,片刻之前既说,‘能知上下五百年’。善候风气,相面、占梦,星象、算术,天文、地理,五行、八卦,无所不精。何不传我‘变化之术’。也好遇事先变,夺占先机,逆天改命。”
“齿龄虽小,所求却大。”那人不置可否:“若要‘变化命理’,需昼夜并行。日交月替,暑往寒来。非一日之功。”
“十年可乎?”少年咬牙问道。
“十年可也。”那人欣然点头。
“那便以十年为期。恩师在上,请受弟子三拜。”少年纳头便拜。
“天地为证,神鬼可见。从今往后,你便是我青领门徒。”那人口中念念有词。
“敢问恩师,高姓大名。”
“行不改姓,坐不更名。平原方士,襄楷是也。”
三足踆乌船宫,五重爵室。
云华夫人,有备而来。骤然出手,猝不及防。爵室充盈幻药,众皆吸入,沉迷不醒。施术惊动门外云霞卫。右御卫长梁姿,并左御卫长白微。领一什云霞卫,披坚执锐,推门而入。不及拉下遮面,遂被烟雾吞没。接连倒伏,无有例外。
除去施术者云华夫人,及守丞刘平。五重爵室,无一幸免。
静待幻药散去。先行佩戴呼吸面罩的刘平,举目四望,见刘备垂首枯坐,了无生息。一旁王妃公孙氏等人,亦如断线木偶,一动不动。顿时心中大定。
示意云华夫人稍安勿躁。刘平趋步近前,单膝跪于蓟王榻前,瓮声轻唤:“王上,王上?”
连唤数声,皆如泥牛入海。琉璃目镜后,闪烁精光,刘平大胆近身,附耳言道:“三墩,你也有今天。”
音犹在耳,刘备浑身一颤。
吓得刘平仰面朝天。须臾,见刘备并未清醒,刘平这才翻身爬起。不敢造次,轻手轻脚上前,解下蓟王玉佩,走到云华夫人身前。
“夫人携此玉,当可通行无阻。切记,乘天梯直降一重,遇守卫,切勿惊慌。只需以玉佩示之,言:求得王上网开一面,下底舱监牢,释上元夫人及‘从众’,一并离开。如此,守卫自会引夫人换乘监牢天梯。切记,对答如常,不可慌张。则事成矣。”
“守丞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来日……”云华夫人忽哽咽难言。
“夫人切莫露相。”刘平循循善诱:“之所以擅作主张,只因不忍见诸夏仙门,祸起萧墙。令浮屠有机可乘。夫人切莫辜负刘平,一片苦心。速去!”
“守丞大义,铭记肺腑。后会有期。”事不宜迟。云华夫人遂持王佩,乘天梯离去。
“后会有期。”刘平长揖相送。
待爵室只剩一人。刘平徐徐起身,昂然直立。从未这般,扬眉吐气。
“三墩勿怪。”刘平随手捡起一把百炼雁翎刀,左右挥击,寒光四射。大步流星,走到榻前,举刀过顶,吐气开声。
“嗨!”
然此含恨刀,却迟迟未曾砍下。
“想我昼夜并行,日月交替,寒来暑往十余载。白日习文,夜晚学道。不敢有一日之疏。临行前,又得恩师施以‘大通坐忘(注①)’之术。那日,若非惇师弟,口出‘醒言’:此刘平,非彼刘平乎?一语惊醒梦中人。十年夜课,随踵而至。大梦初醒。方知,我是何人。身处何处。所为何来。”
言毕,刘平竟涕泗横流:“少时,你从五丈桑坠地,昏睡不醒。只需错过宗祠大考,我便可入选四子。得阿翁赐名为备。”
“你若不醒,我便是刘备。”刘平貌似疯癫,歇斯底里:“千里封国,千万子民,亿万家财。还有大汉万里江山。皆为我所有。为我所有!”
忽闻一声轻笑。
刘平肝胆俱裂。只见,端坐侧榻之公孙王妃,竟未入幻。
“少时,母亲曾言,刘平、刘备一字之差,又有何所谓。”长姐言道:“便将刘备之名,让与你。小弟依旧是小弟。你,仍旧是你。”
刘备双手剑击,当世一流。乃王妃自幼言传身教。可想而知,王妃剑下,有死无生。
危急关头,刘平思绪万千。见王妃并无动手之意,顿时福灵心至。
“王妃一身二主,破而后立。灵台本固,远超常人。故未曾入幻。然,幻药痹体,不能行动。”刘平狞笑:“本欲只除三墩。嫁祸西王母派,并顺势剪灭身后之患。只需襄门死绝,便无人知晓我之过往。如此,三墩故后,王妃并太妃垂帘监国,待刘封长成,继位为王。而我,则助太后将阿斗,抚养成人,继承大统。那时,我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王妃,本不必死。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恭送王妃先行一步!”说完,刘平拖刀上前,迎头劈下。
噗!
手起刀落,血光迸溅(注②)。
须臾,待公孙氏,徐徐睁眼。
只见,一支清钢袖箭,不偏不倚,洞穿刘平持刀手腕。
“啊啊啊……”剧痛钻心,钢刀应声落地。
身侧杀气冲天。
坐榻之上,蓟王刘备,正缓缓抬头。
好似猛虎出柙。
1。154 查无此人
“所以,你才偏要吃最高枝的那串桑果。”待蓟王抬起头。
刘平,神魂俱碎。
只见蓟王怒目圆睁,右眼竟是白瞳。
“一时心软,为你去攀高枝。因而失足坠地。”刘备言道:“那时,只当是年少无知。如今看来,你早有预谋。欲取而代之。是与不是。”
刘平只手扼腕,浑身冒汗。不答反问:“堂堂蓟王,竟暗藏袖箭。莫非此物,便是你重金打造的那枚百炼大针。”
“然也。此物自造成,便未曾启用。拜你所赐,今终得一用。”说完,蓟王长袖一挥。
右手往坐榻直凭(围栏)重重拍下。
机簧四起,幕网直坠。
地板随之翘起。只待幕网坠入,与内藏钩索咬合。蓟王并王妃,便可与刘平隔离。
刘平岂能令蓟王如愿。
钢丝幕网将将下落,便飞身扑入,滚落蓟王榻下。
挣扎仰头,与蓟王四目相对。
见蓟王一动不动。
须臾,刘平竟笑出眼泪:“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蓟王仍无言以对。
刘平强忍剧痛,顺势将腕上袖箭拔出。甩去残血,阴森一笑:“莫非,三墩竟只有右手能动乎。”
“你是如何得知。”蓟王反问。
“无怪上元夫人,两次折于你手。”刘平破口大骂:“襄楷匹夫!诓我何其久也!”
“门下绣衣,曾远赴江左,遍访游历之处。各色人等,言之凿凿。竟不料,你是襄楷门徒。”
刘平嗤鼻一笑:“白日习文,夜间学道。襄楷乘夜而来,天明既去。来去无踪,一众凡夫俗子,焉能察觉。”
“你我同出一脉。少时玩伴,亦无仇怨。为何恨我至此。”
“为何?”闻此问,刘平作势欲刺之手,生生落下。
“你可知,我十年游方,无数人问:既是三墩族兄,为何名唤五貉。”
“十里楼桑,你出身大家,我出身旁支。自你父辈起,家中四兄弟,长幼有序。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