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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免有些感慨。
同时对肖家生出一些怜悯。
毕竟肖家是真惨，同样都是功勋颇大，同样是国公，别人家是子孙满堂，他们家都快断子绝孙了。
他与肖海同辈还大点。
他现在依旧是皇帝，太子想继位还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可肖海儿子孙子却都已经去了，只剩重孙。
这差距大的让人闻者流泪。
听者伤心！
“陛下，万万不可啊！
先帝分封爵位时，就曾经定下规矩，无功者继承爵位，至少得降一等袭爵，不论是先定国侯还是如今的定国侯世子，都是身无寸功之人，若是您只因他们家可怜，就赐他们家多继承一代侯爵爵位的话。
其他勋贵定会有所不满。
甚至也会效仿请求。
陛下，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这个口子万万不能开，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口子一旦开了。
那先帝建立的勋爵体制。
就如同毁于蚁穴的堤坝。
数代之后，必然会彻底崩溃！
还请陛下三思！”
作为执笔太监的怀恩，向来以忠心和公正谏言闻名，所以此时当然不可能因为可怜某人就违背自己的原则，该劝谏还是得劝谏一二。
“可是就肖家这情况，其他勋贵就算再怎么效仿，应该也效仿不来吧，他们总不能也让自家就一代单传，每一代都有断子绝孙的风险！”
不得不说，钦岚帝的角度也算清奇，他压根就没去理会怀恩说的那些谏言，而是直接挑明他所理解的重点，其他勋贵无法效仿这点。
甚至他觉得，要是其他哪家勋贵也能惨成肖家这样子的话，那他绝不吝啬让他们家爵位多传一代。
虽然钦岚帝这番话让怀恩听的都想翻白眼，但还是继续谏言道：
“陛下，微臣所谓的其他勋贵也会效仿，不是指他们会效仿肖家如今的境遇，而是会效仿此事，用种种假装可怜的样子，来博取同情。
而且陛下也应当明白。
很多事情最难的是开头！
贪污的官员在贪污了第一次之后，就不会再收手，这种事情一旦开了个头，后来便必会有人效仿。
到时候后代帝王都会记住。
是您开的这个坏头！”
“罢了罢了，朕说不过你。
那便许他们家降一等袭爵吧。
为定国伯！”
钦岚帝年纪大了，现在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死后名声不好，所以怀恩一拿身后名来说他，他就立刻妥协了，肖家再怎么可怜，那也没有他身后名来的重要，他可是要当一代圣君的，怎能因此留有污点呢？
“陛下，伯爵已经没有资格用带国字的爵位了，所以封号必须改！”
怀恩继续说着。
“唉，那就改封为定疆伯吧。
回头你拟道旨意发下去，另外再从朕的私库里，拿点东西赐下。”
“诺！”
这次怀恩就没劝说啥了。
毕竟这次的吩咐都合乎规矩。
不过具体拟旨没那么快，还得等钦岚帝看完奏折，怀恩才能抽出时间来，履行他执笔太监的职权。
帮皇帝拟一些不重要的旨意。
没过多久，下面就又递上来一个新折子，是京城府尹递上来的折子，主要就是交代下乔木他们定国府今天的动作，好让钦岚帝知道。
虽然乔木他们今天办的事儿不算大，但毕竟调动了几百私兵，同时需要处理的奴仆也有好几百个。
当中有过百人能判死刑。
涉及这么多死刑犯的事，除了皇帝亲自下旨抄家灭族之外，真的很少碰到，所以京城府尹自然是不敢私做主张，其他地方的地方官碰到这种事，可能就是向上级报告。
但是京城府尹这边也没上级。
只能直接向皇帝报告。
然后，钦岚帝就又看到了定国府和巾帼侯这六个字，同时也了解了，乔木今天所做的那些大动作。
然后，颇为惊讶的问向怀恩：
“这折子里写的是真的吗？
那巾帼侯真的通过抄他们家那些个下人的宅院，抄上来将近两百万两现银，其他土地房产之类的加起来，价值更是超过了两百万两。
金银和实物叠加。
那岂不是将将五百万两财物？”
钦岚帝的思路依旧清奇，别人都是惊讶于定国府的下人胆子这么大，敬佩于定国府老夫人的魄力。
而他却直接被数字吸引。
被那么多的财物所吸引。
“陛下，既然是京城府尹递上来的，那想来，数字应该没有问题。”
怀恩虽然没看折子，但是他相信在这件事上，京城府尹和定国府两家还不至于蠢到联合假报数字。
自家资产这种事只有人少报。
没有人会故意多报。
特别是做官的。
勋贵的约束虽然没有做官那么多，可也不至于编几百万瞎胡闹。
“可是，他们怎么能贪这么多？
他们能贪这么多，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定国府他们的确有这么多银子给他们贪，五百万两，如今国库每年的收入不过才三千万两左右。
朕私库都拿不出五百万两。”
没错，钦岚帝有些嫉妒了。
同时也略微有些怀疑，乔木他们家哪来的这么多银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不法之事，或者巧取豪夺。
第两千八百一十一章 我家香火不能断（11）
“陛下，这份奏折可否给臣看看？
不然臣也不知从何辨别。”
大太监和小太监不一样，小太监是自称奴婢，奴才，可是大太监基本都有官职在身，换算成朝廷里面的官员职位，也是二三品大员。
所以自称臣，很正常。
钦岚帝对怀恩显然是十分信任的，不然也不可能听得进劝，所以当即就抬手将手里奏折递给怀恩。
之后，便是几分钟的沉默。
看完奏折，怀恩这才沉吟道：
“陛下，如果奏折所言都是实情的话，那这笔财物应当没有问题。
定国公和巾帼侯夫妻，当年都是骁勇善战之辈，不但打过许多次胜仗，甚至还抄灭了不少佛道寺庙以及世家大族，当年先帝未建国时曾经发布过一道命令，战争所得的财物资产，将领士兵可共分一半。
剩余一半才需要上缴。
即便定国公与巾帼侯夫妻当年对士兵不错，将大部分缴获的财物都分发给了士兵，那他们自己的收获应该也不少，两成总归是有的。
不论是世家大族还是寺庙。
亦或者那些达官显贵。
可都不是穷人，从他们那里收缴来的一两成资产，绝不在少数。
开国之初，百废俱兴。
当时很多勋贵都借着那个时候许多土地无主的机会，购买了大量的土地商铺，家家俱是身家不菲。
其他勋贵家突然暴富之后，多有奢靡之风，日常花用不知节度。
几十年下来早已亏空颇多。
如今多数只是强撑面子。
实则内囊空空。
甚至还有向国库借钱不还。
但定国公府不一样，他们家人丁稀少，刚开始那些年一心为生孩子，基本不怎么与其他勋贵往来。
花用最多的各种珍稀药材。
也多是先帝赐下。
所以基本只进不出。
之后他们家更是一向简朴，再加上数代单传，多年只有世家贵女带着大笔嫁妆嫁进他们家，却没有几个女孩带着大笔嫁妆出嫁，因此积攒下来的资产自然是越来越多。
若非上一代有三个女孩出嫁。
估计他们家攒下的资产更多。
五百万拆分到五十年里，那每年收益其实也就才十万两，就算被那些下人奴仆挥霍了不少，那每年收益最多也就二三十万两，他家的富不是豪富，只是多年积累罢了。”
怀恩他能够劝诫钦岚帝这许多年，显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但了解的知识多，分析也十分在行。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便基本将乔木他们家的底子给算计干净了。
“你说的还真挺有道理的。
朕记得，当年四个年纪相仿的皇子和四个年纪相仿的公主，一起在同一年出嫁和大婚的时候，差点没把朕心疼死，那一年，朕的私库几乎被他们几个给彻底掏空了，后来还是从国库拆借了些出来，才把他们几个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
花了朕将近三百万两银子。
吓得朕那段时间都不太敢进后宫了，生怕再升十七八个，朕都快负担不起他们出嫁大婚的银钱了。
孩子一多，花销就多。
特别是分家之后，资产更是得大大缩减，晋国公府就是如此，朕听说现在都快靠嫁女儿来赚钱了。
定国公府子嗣稀薄，却也不用担心分家析产之事，资产还是当年那么些资产，甚至还增加了不少。
若不是时刻有断子绝孙危机。
朕还真有些羡慕！”
羡慕嫉妒，其实就是一瞬间的情绪，在被怀恩点明关键后，钦岚帝脑子立刻就清明了，只是内心难免还有些羡慕，和不太甘心罢了。
“陛下，您可不能这么想！
子嗣兴盛，江山才能稳固，若是子嗣稀薄，那恐怕天下都不稳。
定国府这些年因为男丁稀少的原因，都快在勋贵当中彻底失去话语权了，平常勋贵之间的聚会，也没什么人记得定国府，甚至邀请。
若不是巾帼侯老夫人还在。
估计定国府的待遇会更差。”
一听钦岚帝这么感慨，怀恩立刻情绪十分激动的再次劝诫起来。
他也不想想，钦岚帝都六十岁了，儿子孙子重孙一大堆，就算有想法，那也不可能实行啊，毕竟总不能把儿子孙子和重孙都砍了吧。
因此他这边话音刚毕，钦岚帝就朝着他直白的翻了个大白眼，然后也懒得跟他计较，直接吩咐道：
“算了，朕也懒得跟你说了。
把先前让你写的那个旨意稍微改一下，其他的还照旧，但是拿东西赏赐就不必了，他们肖家都快要比朕有钱了，还需要朕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