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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看这是什么?”
有个先生像是发现了什么:“有一种没闻到过的香气。”
程星河一听见,立马凑过去了:“是不是什么值钱的?”
那是一大排柜子,里面装满了瓶瓶罐罐。
而那些瓶瓶罐罐的口子上,都被泥和符纸,封的严严实实的。
“你可得小心点,听说过魂瓶吗?”哑巴兰说道:“保不齐,里面装着什么妖魔鬼怪。”
“这地方最大的妖魔鬼怪就在我身边呢,我怕个屁。”
程星河凑过去,就抱出了一瓶子:“封的这么严实,还有香气?”
说着,就拿出来了一瓶子。
确实有一股香气,醇厚香浓。
这些瓶子……我忽然想起来了。
“这是,琼浆玉露酒。”
真龙骨里有了记忆,很久很久以前,我跟许多人坐在一起,围着大片的篝火,很多人在笑。
这是取了圣灵山的泉水,加上了异果酿制出来的,也叫神仙酒,说是喝了一口,飘然成神仙,给你金丹都不换。
是打败了北戎,缴获来的战利品,在他们,专门用来祭祀神灵,我拿了之后,是用来劳军的,剩余的放在这里,是记录当初的文治武功,宛如军功章。
我拿了一瓶子——出去之后,用得上。
哑巴兰要处理兰老爷子的身后事,苏寻留下来帮忙,厌胜和十二天阶继续整理真龙穴和四相局的善后工作,还有老头儿的事儿。
白藿香给我们做了迅速补充精神的药,我们几个,也就先带着江采萍和杜蘅芷,还有老亓等人,一起出了真龙穴。
这一出去,越过了石像生,现如今是个响晴的白天,外面一片光明,石像生们挺立在原地,坚实的石料上,爬满了藤。
他们,一直在等着我。
我站在了神路最中央,抬起头看着那些高大的石像生:“大家辛苦了几百年,多谢你们——今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也放大家一个自由。”
一早,我就跟手底下的人说好了,真龙穴的事情平了,第一件事儿,就是把石像生给拆开,还有,把真龙穴里殉葬的所有军士,全部迁葬。
离开了真龙穴,他们才能有自由。
这么多年,总该到了退役的时候。
“我来晚了。”
说着,我拿了琼浆玉露酒,拍开了泥封,撒在了神路中央。
“最后敬你们一杯——一路好走。”
酒香猛然炸开,香气四溢,一闻几乎就能醉倒。
琥珀色的液体,飞快的渗透到了神路之中。
程星河盯着那些石像生,叹了口气:“全是忠臣,景朝如果能建立起来,是个什么样的盛世?”
我展望过,不过——展望也没用了。
贺兰昭,各位大统领,今日一别,永生难见,这件事情完成了,盼着你们,能得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转过头,刚要离开,忽然赤玲大叫了起来:“爹,你看,你看呀!”
“怎么了?”
“那些——动了!”
果然,一回过头,所有的石像生,都转移了方向,像是,在送我。
我心里顿时就是一热。
这个国君,终究是没有白当。
江采菱也跟着,一方面她也有伤,一方面,她自称要看看江采萍能不能救回来,会不会变成赤玲那样的傻子。
似乎之前那个撕心裂肺喊姐的,根本不是她一样。
白藿香盯着杜蘅芷和江采萍,神色不大好看。
“你没事吧?”我看着她:“是不是累了?”
这些人,全是她救的,却没见她休息过——我看出来了,她手指尖上,都是长时间用针磨出来的伤,却没给自己处理。
她摇摇头:“我是在想——要是我更强大一些,像白九藤那样,你就不用在这个时候,还要勉强出门了。”
这跟以前的白藿香,似乎不大一样。
以前的白藿香,心高气傲,是行当里的天才,根本没正眼看过同行。
“可别这么想,”我答道:“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再说了,这么比,根本就不公平,白九藤活了多久,你才多大?”
“那又怎么样?”白藿香倔强的说道:“我一直是行当里最好的,很多事情,理所当然要做到,年龄怎么了?”
“对对对,你用用功,迟早能比白九藤强,”程星河凑过来,撞了我一下:“七星,你他妈会不会聊天,聊天就得说点人家爱听的。”
是我想多了,她属实没变,有才能的人都这样。
“不过,上次白九藤走的匆忙,也没留心联系方式,”程星河问道:“怎么找?”
“好说。”我看向了老亓:“你在南三条有认识的吗?”
老亓一拍大腿:“你找不才,那是找对了,别说南三条了,琉璃厂,潘家园,什么地方的人不才不认识?”
“那你在南三条帮我打听打听,一个叫白九藤的。”
“好说!”老亓把个胸脯子拍的山响:“别说有名字了,是个有腿的我就能给你找到!”
上次在龙女山,白九藤就提起过这个地方,他是这的常客,老亓又有广大人脉,一找一个准。
第2070章 引路童子
等到了有信号的地方,老亓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就告诉我,白九藤这几天正好要去南三条——他要来买一批早先订好的货。
我们启程,往南三条。
到了站,附近热闹非凡,外面的本地人满怀希望的看着来人:“农家院住不?”
“旅馆便宜了!”
“上黄家坡旅游不?包车食宿一条龙!”
越过了这些人,后面有卖糖葫芦的,吹糖人的,还有把你的名字绘制成一幅彩画的,是久违的人间烟火气。
在真龙穴里与世隔绝久了,光跟妖魔鬼怪打交道,再一到了这种地方,恍如隔世,仿佛重新投了一次胎。
“这地方不才最熟!”老亓领着我们就往里头走:“五岁的时候,家里老人就带不才上这里看货……”
他声音一低:“五湖四海,不少土货。”
乍一听这话跟骂人似得,其实不然,他说的“土货”,其实就是翻山客刨出来的东西,这地方是个重大集散中心,往往就是打这里流通到了全国的。
接着带着我们就往小巷子里钻,不少人拉我们去吃饭,他摆手来了一句本地方言,本地人也就意兴阑珊的散开了。
“每次长辈带着我们,都吃一家油泼面,”亓俊喜滋滋的说道:“老长时间没吃这个老味道了。”
程星河一听很兴奋,跟着就走,我背着杜蘅芷,走在最后头,过了个小路,看见前面有个卖的。
那是老式的,在自行车后座上,撒上白糖,竹签子往里一捅,丝絮围着竹签子往上缠,很快就能缠成一片云朵。
小时候我最爱吃这东西了,就是没什么钱买。
老头儿也爱吃,我们俩要是难得手里有俩子,买一个一人撕一半,吃的别提多满足了。
我现在买的起一千个,一万个,可老头儿没了。
小贩也是个老头儿,试探着问:“买不?”
“买!”
多买一点,这个老头儿就能早点回家了。
我买了七八个,白藿香皱起眉头:“你吃的了吗?”
“我想让你也尝尝——可好吃了。”
白藿香接过来,显然就高兴多了。
程狗总骂我不会哄姑娘开心,我觉得他完全是放屁。
白藿香拿了一手,一抬头程狗他们早没影了,赶紧顺着人群去找,挤挤攘攘磕磕碰碰,我一边背稳杜蘅芷,一边护住白藿香,好赛超生游击队。
白藿香好像累着了,走的不快,似乎还对周围很感兴趣,一会儿让我看这户人家贴的红字,一会儿让我看那户人家窗台上的仙客来。
好容易到了地方,程星河他们已经吃上了,完全没注意少了我们俩,程星河还让我先别坐下,上门口的蒜辫子那给他拿头蒜。
我看你是头蒜。
放下了杜蘅芷,把蒜给他扔过去,程狗就把面给我推过来了:“别说,还真好吃。”
这面量很大,青花海碗里浮着麦黄色一团,上头是白蒜末,绿香菜,红辣椒油,配着大片肉,让人食指大动。
白藿香则抬起头:“赤玲,江采菱,吃糖……咦?”
我一回头,这才发现,她手里的光剩下棍儿了。
程星河看见了,叹息了起来:“正气水,你这舌头是锉子做的?吃的也忒快了吧?”
白藿香皱起眉头:“我没……”
“怕是来的路上,碰上什么东西了。”我往糖上一歪头:“上头还有点灵气呢。”
“上你附近去偷东西吃?”程星河一皱眉头:“那也得是山海经里有页码的。”
我就问白藿香:“刚才心里想什么呢?”
白藿香一愣,脸一别:“也没想什么,就是,希望这路短一点,快点找到他们。”
可她眼神不定,显然是说了谎。
她是——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
我耳朵顿时也热了一下。
我知道,她走的那么慢,是想和我单独多呆一会儿。
程星河呲溜一声吃进去一口面,被辣椒呛的涕泪横流,打了个喷嚏:“哦,刚才你们从几个巷子里穿过来的,可能是碰上引路童子了。”
所谓的引路童子,跟守着柴火的灶童子,守着井的井童子相类似,是守着道口的——有时候人迷了路,不知道怎么走,漫无目的一走,却发现自己意外到达目的地,其实就是引路童子暗中引你到位,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到位之后在路口留下一些甜的东西,就算是表达酬谢了,下次他还会帮你。
不过现在卫星地图这么先进,没人会迷路,所以引路童子没有信奉,肯定是越来越少了,想不到这里还有。
因为是吃供奉的,所以强大的气息他们也不怕。
有引路童子的地方,大多数民风淳朴,行色匆匆的大都市是很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