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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理她,余光照在了脚底下,我错眼一看,后心顿时就给凉了——他妈的,地上躺着好几个东西!
江道长也看出来了,一只手不由自主又抓住了我裤腿。
那他妈的是啥?
往底下一照,都是一些飞蓬草,踢开了飞蓬草,这就看出来,闹半天是自己吓自己,地上整整齐齐的,竟然铺着地砖。
而且,色彩鲜艳,制作精美,描绘出了一整幅壮阔的画面,有仙鹤,有熊罴,还有祥云啥的,活脱脱是个修仙图,我看见的,就是地砖图案。
江道长一瞅那些壁画,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飞升道?”
那就对了,这地方合着是个地宫。
古代人都想着追求长生不老,连秦皇汉武都没能扛得住这种诱惑,民间就更别提了,正道野道一大堆,有的炼丹有的吐纳,花样层出不穷。
我还想起来了,粉红岗子之前有一个塔,后来塔年久失修就没了,这地方才成了美人匣地,让畸形法师拿来做“脱胎换骨”了。
塔都有地宫,现在看来,应该是塔地上的部分倒塌了之后,地下的部分保留下来了。
这事儿应该没人知道,那个洞不知道是沧海桑田地理变化,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出来的,不偏不倚让我们给撞下来了。
所谓的“飞升道”,也是修行者功德圆满,从地宫腾飞的时候,留下的一个上天的通道,传说之中熊罴送主,仙鹤引路,都是修仙吉利的象征。
江道长既然跟摆渡门有关,那自然也是修仙的专业选手,她一瞅这个修仙道,鄙夷的说道:“照猫画虎,痴人妄想。”
八个字给地宫的主人判了死刑了。
地宫主人现在是粉是面也没人知道,我也不在乎,关键是怎么出去,一大票人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顺着原路返回也不现实,我也不是壁虎,能滑下来,却够呛能爬回去。
只能先四处找找了,再说了,程星河他们看着我掉下来,绝不可能放着不管,肯定会想法子来救我的。
我就举着手机往里找路,可江道长一把抓住了我,声音虽然凶狠,却透出了几分恐惧:“不许丢下我!”
我忍不住说道:“你江道长修仙有成,自己来个“趁脚风”飞出去不就行了。”
所谓的“趁脚风”,就是跟你筋斗云一样的招数,民间传说里很多,几乎是仙人标配。
江道长咬了咬牙:“你懂什么,你以为趁脚风跟羊角风一样,随便谁都会。”
羊角风也不是谁都会。
她好几次想弄死我,丢下她倒正是机会,我一边说一边就要往里走,又没活腻,谁乐意在身边带个定时炸弹呢?
而江道长抓空,对着我就要爬过来,声音几乎是绝望了:“李北斗,你听见没有,你不许丢下我!”
也说不上为什么,看见她那张跟江采萍一模一样的脸,我心里就别扭。
妈的,恶人真不是谁都能当的,我没辙,只好蹲在了她面前。
江道长见状,顿时就愣了一下:“你……”
“你别等我后悔啊!”
其实,我蹲下的时候,就已经在想农夫与蛇的故事了。
江道长顿时高兴了起来,立刻趴在了我背上。
她看着纤细,比我想的重一些。
龙鳞微微就颤动了一下,显然潇湘并不高兴,可这到底是江采萍的亲戚,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再说了——这个江道长,有可能认识穿五灵锦的,趁这个机会,正好打听打听。
不过江道长奸猾似鬼,知道我想问事儿,肯定会拿乔拿乔,保不齐还会拿这个威胁我,不能让她看穿意图。
这个时候,江道长似乎有些别扭,在背上动来动去的,
她低声说道:“不是——只不过,已经很多年没人背过我了。”
我一愣,这话就不知道怎么接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这让人有点尴尬,我忍不住问道:“你——怕黑?”
这不像是她的作风。
她沉默了一下,这才恶狠狠的说道:“怕黑怎么了?碍着你了?”
我也是服了,你活了这么多年,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都不懂吗?
算了我他妈的不问了。
可没想到,这个江道长属活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看我不吭声了,这才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我,让人扔到井里过,算是落下了病根。”
我一下就愣住了:“啥?”
江道长尽量让声音显得满不在乎:“那个时候,我五岁。”
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不大,却十分诡异。
像是有个人,在远远的跟着我们。
我立刻回头,可是身后黑魆魆的,什么都没有。
一种感觉油然而起,似乎这个地宫里,并不仅仅只有我们两个人。
第842章 升仙之路
难不成,是谁来救我们了?
不可能,要是我身边那几个,看见我的踪迹,不喊破了嗓子才怪。
这地方,有其他怪东西。
背上的江道长觉出来了,也压低了声音:“什么?”
“不知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现如今我行气亏损,江道长伤了腿,在这个地方也是误闯,真要是有“正主”,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惜后来才知道,凡事往往事与愿违。
我就继续奔着路走,一路上地砖上的图样越来越精美,也不知道怎么描绘出来的,地砖中间是一步一步的祥云,两侧有人有动物,全都恭谨的做出行礼的样子,逢迎走路的人。
程星河要是在这里,八成要把“古董”全给抠出来。
不过,真不愧是旧时代的艺术品,随着人一走,就好像那些东西全是活的,视线在跟着你转一样,神特么诡异。
仔细一瞅,原来每一个活物的脸上,都镶嵌着立体的眼珠子,眼珠子一反手机的光,几乎以假乱真,能从地砖上活生生跳起来似得。
卧槽,这种工艺可是够少见了——见过在雕像上镶嵌珍珠宝玉做眼珠子的,地砖上还真是第一次瞧见。
不过,跳起来——我忽然就有了一种感觉,刚才跟在我们身后的东西,不会就是地砖上的东西成精了吧?
我还想回头看看,可手机只剩下百分之十的电,手电筒功能根本就撑不了多长时间,看是没法再看了。
江道长注意到了电池的标志,身子一僵,不由又来骂我废物,电都不知道充满了。
这脾气也真是够奇葩的,我手机多少电干你屁事,真是白吃馒头嫌面黑。
算了,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有仇有怨,出去了再算。
我一边留意身后的动静,一边说道:“你也看见了,电不够用了,先委屈你一下,免得等到了关键时刻抓瞎。”
好钢用在刀刃上,剩下这百分之十的电也是一样。
江道长一听,想到了手机熄灭之后的黑暗,身上就打了个颤,但她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关就关,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她跟江采萍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江采萍是春日里的和风细雨,她就是夏天里的狂暴冰雹。
手机关了,我照着记忆之中的路线一直顺路走,觉出了她的手,死死的勒住了我的脖子,生怕我把她甩下来一样。
我忍不住就说你注意点,再不松开,我这个坐骑缺氧,你也别想出去。
她虽然不愿意,但也只好松开了手——这个恐惧不是装出来的,她手脚全飞快的凉了下去。
最好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我听白藿香说,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可能真的会吓破苦胆,到时候就更问不出五灵锦了,就问她:“你刚才说,你五岁的时候,被人给扔到了井底下去了?为什么?”
江道长是挺可恨,但是能把一个五岁小女孩儿扔下井的,也断然不是什么善茬。
江道长抓着我的肩膀,努力让呼吸缓和下来:“我让人骗了——她说,让我看井底下的东西,我就去看,结果她把我给推下去了。”
这话跟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可我后心顿时就凉了——都说神鬼可测,人心难测,还真是这样。
“那……”
“黑,”江道长抓我衣领的手越来越有劲儿了:“又黑又冷,我冲着井口喊她,求她把我拉上去,可她就趴在井口看着我,一声不吭。”
“我害怕,哭着求她,你猜她怎么着?”
我咽了一下口水:“她……”
“她笑了。”
把人推进井里,还对着人笑?
这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不是疯子,就是变态。
“接着,她就走了,我以为她要去喊人,我信得过她,可是……”江道长停顿了一下:“她找了一块石头,把井口压住了。”
“我害怕,我哭,我叫,但是井口密不透风,谁也听不见我的声音。不光如此,”她低声说道:“井里还住着很多长牙的东西。”
“那些东西听到了动静,铺天盖地奔着我就过来了,跟下雨一样,爪子尖,牙齿利,我身上全是伤,嗓子都喊哑了,我觉出来,我可能活不了了,后来……”
光听她描述,也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可她偏偏把“后来”给略过去了:“后来,我还是出来了,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对我。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她声音带了几分扭曲的笑意:“我报了仇了。”
她不肯说那个推她下井的人到底是谁。
也许,是一块疮疤,不想揭开。
但是,我隐隐就猜出来了。
难不成……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脚底下“咔嚓”一声,就像是踩到了什么脆生生的东西。
木柴?
这可太好了,这个地方没见过天光,又潮又冷,我四肢早都僵住了,还不知道地宫多大,点上火,暖和暖和歇歇脚也好。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觉出来,什么东西顺着我的脚面就爬了过去。
卧槽,那什么玩意儿?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