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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多尔衮已薨,坐党附罪,拜音图亦受牵连,原本该削爵、幽禁、削宗籍的。
幸好阿济格奉旨出京,接手徐州大军,镇守凤阳。
拜音图这才被清廷特赦,随阿济格来到了凤阳府。
原本,敌人的敌人,应该是朋友,至少该是盟友,但拜音图既然受朝廷指派,自然就被阿济格所忌惮,由此,不管怎么解释,也无从解释,拜音图实际上就被阿济格摒弃在权力中心之外。
此时,阿济格已经到了火烧脚后跟的程度,依旧不忘借刀杀人啊。
实际上,如今三个战场,有两个在凤阳府,阿济格已经很清楚,广信卫都这么难调理,何况是被吴争深藏的北伐第一军。
调重兵至盱眙,一来是对盱眙势在必得,二则是借机剪去拜音图的羽毛,最好因此战获罪,赶回顺天府去。
而阿济格真能如愿?
要知道拜音图辈份可要比阿济格大一辈,阿济格得管拜音图叫叔。
都说吃过的盐比吃过的饭多,拜音图能不明白阿济格心中那点小九九?
于是,拜音图到了盱眙城外之后,下的唯一一道命令,那就是红夷大炮可劲地轰,不担心炮弹、火药,凤阳城管够。
至于之前那些清军攻城计划,也被拜音图阻止。
用拜音图的话说,明明可以大炮解决的问题,就用不着将士拼命。
听听,听听,多么地爱兵如子啊。
之上综述,就是北伐军坚守盱眙城半月未失的主要原因。
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正是待罪之身的拜音图,终究抗不住阿济格一而再再而三的畅饬令。
阿济格在得到了兖州多尔博的明确答复,同意出兵增援凤阳府之后,立马精神抖擞,决意将盱眙做为反击的突破口,准备与北伐军见一真章了。
那么,拜音图就抗不住了。
建兴二年,八月初三,凌晨。
盱眙争夺战,再次进入了白热化的攻防激战中。
……。
盱眙城内,县衙。
池二憨、史坤、黄大洪三人在争论。
但他们争论的不是该不该坚守或者该不该撤退,他们争论的是,该不该急报杭州府,向吴王求援。
战局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原本这三人的任务是突袭,不,准确地说是偷袭泗州。
可如今局势大变,已经完成不了偷袭,那么,处于绝对兵力劣势下的守军,有没有必要再在此消耗兵力,作均为的牺牲?
这才是三人争论的重点。
特别是史坤、黄大洪,他们的观点针锋相对。
史坤认为,只要没有接到撤退命令,那就必须按原计划行事,战至一兵一卒,也不轻言撤退。
可黄大洪认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三人奉命至天长时,吴王并不知道眼下这一切变局,那么,做为前方将领,有必要去提醒、劝谏主公对命令进行必要的修缮。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二人相持不下,把目光都投向了池二憨。
池二憨是三人中,最接近吴王的人,也是最后来的。
自然最有发言权。
可池二憨也不知道啊,他率军出发时,海州还没有被攻破,广信卫也还没对临淮发起强攻,姜瓖也没临阵倒戈。
从这方面来说,黄大洪的说法是对的。
可反过来一想,史坤的话也有道理,小安子总揽长林卫经年,按道理,各处战场的战况,少爷一定是获知了的,既然没有新的命令传来,那定有少爷自己的道理。
做为少爷的亲随,池二憨没有任何理由去怀疑自家少爷的决定。
从这方面来说,池二憨更倾向于史坤的意见。
难决之际,老实的池二憨做了一个滑头的决定——一面派人急报杭州府讨令,另一面,坚定执行原坚守盱眙、择机占领泗州的命令。
盱眙这座小城,从刚开始的偷袭战,变为争夺战,到此时,已经不可逆转地成为了双方殊死搏杀的战场。
……。
清廷因嗣亲王多尼、多罗平比郡王罗科铎的死震动。
区区不名一文的小镇,折损了大清朝两王,噩耗传至京城,朝野俱惊!
如果不是已经隐居宫中、退让一线的布木布泰和洪、范等人的力劝强阻,愤怒的福临,已经下了追责阿济格的旨意,并一时激愤,决定要率新军亲征。
太可怕了!这是济尔哈朗在退朝之后,抹着额头的冷汗,对洪、范二人说的。
几乎所有人都反对福临亲征,但只有布木布泰的话,起了作用。
布木布泰是这么对福临说的,“皇帝啊,当年天津卫乱民造反,短短一个月,乱民人数超过三万之众,皇帝那时哭着要退回关外……可还记得?”
这话让福临顿时冷静下来,少年人嘛,血气方刚,在所难免,可福临就象是温室中长大的花儿,经不起风浪。
他虽有为明君之心,可终究难敌心中的恐惧。
没错,只有恐惧可以让人失去理智般地冲动,自己说服了自己的福临,于是就改变了主意——不再亲征了!
他决定,换一种方式来解决这个困扰了他整个童年的问题。
那就是驱虎吞狼!
联合多尔博,遏制阿济格。
令众人惊愕的是,原来在福临心里,对阿济格的恨,竟远远超过了多尔衮。
不过反过来想想也是,多尔衮已经死了嘛,和死人还置什么气?
第一千六百七十七章 鞑子一样不缺窝里斗
福临认为,多尔博只是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孩子,虽说嗣了多尔衮的王位,可毕竟不是亲生,只要多施恩,定能誓死效忠于自己,毕竟同为爱兴觉罗的血脉嘛。
这次洪、范等人没有阻止,在二人心里,阿济格对皇权的威胁,确实远远大于多尔衮。
因为多尔衮尚能懂得些许收敛,可阿济格,就是一蠢货!
阿济格敢当众称福临为“孺子”,更敢亲笔写信,向福临进言,说济尔哈朗只是先皇叔父的儿子,自己才是皇帝亲叔叔,所以,济尔哈朗的“叔王”理应让给他。
这也太……嚣张了吧?
济尔哈朗自然不会阻止,朝廷合力对一个威胁自己“叔王”地位的人下手,他有何理由反对?
连布木布泰也不反对,因为多尼死了,得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得有人来承担这个后果,而选来选去……只有阿济格最合适。
所以,布木布泰没有反对,但提出必须荡平扬州府的金湖县,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衡阳镇,隶属金湖县。
太后的懿旨,自然不能随便对待,虽说福临视生母为“老妖婆”,可毕竟是生母。
只要是双方决策是相向的,福临没有忤逆布木布泰的道理。
而这桩君臣都认为并不困难的差事,就交给了福临此时最信任的“叔王”济尔哈朗的三子——勒度。
君臣既然都认为这是件不难搞定的差事,因为此时从京畿至凤阳府,都是清军的地盘,而从凤阳府至金湖衡阳,那就是一水之隔啊。
那么,这样肥得流油的差事,自然不能便宜了外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试想,勒度要是完成了这桩差事,既圆了太后的心愿,又为多尼、罗科铎报了仇,还顺便为自己立下军功镀上一层金,前程自然不可限量。
顺带着,也算是变相奖赏了“叔王”济尔哈朗的忠心,济尔哈朗长子早夭,次子就是一不成器的纨绔,要是能将三子扶持起来,也能给已经迟暮的济尔哈朗一丝念想,可谓一举数得啊。
正因为君臣觉得这差事不难,所以,交给勒度的兵马并不多,福临还算是大方的,调派了刚刚组建完成的新军三千枪骑给勒度。
因为这支新军是福临亲军,当然怒马鲜衣、形象高大,一副天子禁从的气派。
然而,济尔哈朗终究是担心儿子安危,还为此加了道双保险,调派了他自己的亲卫骑兵六百人加入到了勒度的队伍。
临行之时,济尔哈朗私下交给了勒度一个锦囊,千叮嘱万叮咛,交待勒度,“此锦囊可保你此行无虞……但非万不得已,切莫打开……切记!切记啊!”
……。
吴王殿下要亲征。
这在江南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了。
无数人、无数想法、无数的小九九啊。
但最大多数的人,都为吴王捏了把汗,他们同仇敌忾地将自家男丁送往各县衙门,执意要从军,随同吴王殿下北伐。
而三大学院的学子们,更是隔天小游行,三天大游行,在各府州县,宣扬王师的武功、鞑子的残暴和江北民众的水深火热。
陈子龙为此特意在汉明半月谈刊文,引用了吴争曾经的话“假如我们不去打仗,敌人用刺刀,杀死了我们,还要用手指着我们的骨头说,看,这就是奴隶……!”
建兴朝廷特意颁旨天下,加封吴争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当然,这头衔太虚,还不及吴争本来的大将军来得更有说服力。
但这是一种姿态,让天下臣民明白了朝廷、君臣的同仇敌忾,那么,就算有看不惯吴王的一引起人,也不得不先收敛起来,夹紧了尾巴……过了这节骨眼再说。
人心啊!
六年间播下的种子,在这个收获的季节,终于有了回报。
吴争“老怀”大慰,于八月初七,率亲卫营约三千人,在水师的护送下,渡江北上。
气势磅礴、阵容强大,不但闪瞎了凤阳府及周边敌人的眼,更引发清廷的惊慌。
由凤阳府至顺天府二千里的官道上,传令兵多得如过江之鲫,着实跑死了不少好马。
在清廷的多次斡旋下,兖州多尔博终于出兵,以两路,一路由徐州至凤阳,一路由青州至海州,两路大军总计在三万人上下。
阿济格,也终于下定决心,在准备收复临淮的同时,增援泗州。
……。
新坝,这个小镇,如今一战成名了。
不但成名了,还“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