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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信卫再不是原来的广信卫了。”吴争长叹道,“这是我的错……我给了李过他无法承受的压力。”
说到这,吴争话锋一转,盯着钱翘恭的双眼道:“我不想看到广信卫之事,在你身上重演!”
钱翘恭双脚一并,肃立起来,大声道:“末将谨记王爷教诲……不敢或忘!”
吴争有些如释重负般地吁了口气,再次端起茶杯来,“新坝大捷。”
鲁之域、钱翘恭闻听一愣。
“当贺!”吴争举杯道,“但战事紧急,便以茶代酒,本王敬二位一杯。”
“谢王爷!”二人齐声道。
“令,参战将士按律叙功,赏赐从优……至于你们二人,有功有过,功过相抵,不奖不罚、以观后效!服吗?”
鲁之域、钱翘恭互视一眼,齐声应道,“末将心服口服!”
“那就好,议议接下来的战事吧!”
……。
“这是真的?”
当吴争将他的战术战略部署述说完,说出“三天之内,收复海州”时,鲁之域、钱翘恭开始兴奋起来,但他们依旧不敢相信,因为随吴争而来的,只有一千多人。
就算加上此时吴淞卫、风雷骑,兵力依旧不如海州城内清军。
“敢问王爷,后军何时到达?”鲁之域问得小心翼翼,他倒不是怀疑吴争的决策可行性,可心里还是犯了嘀咕。
吴争扫了他一眼道:“没有后军了,沿江第一军都在向江都、宝应方向集结。”
这个回答,让鲁之域、钱翘恭面面相觑、心里直犯嘀咕。
好在吴争没有想故意逗弄二人的意思,接着道:“孤已经令张名振率水师运送三千精兵至东海中所海域,由海州东侧登陆,配合汝等二部收复海州……有没有信心?”
鲁之域、钱翘恭闻言一喜,大声齐应道:“有。”
吴争继续道:“但有一点必须谨记,收复海州之后……对残敌不得歼灭,须以驱逐,如果残敌较弱,不得追击,但可以尾随驱赶……驱赶至赣榆以北,入青州地界,我军便须止步,静候本王后续命令。”
鲁之域、钱翘恭不解,但见吴争没有解说的意思,也不敢再问,齐声应“是”。
吴争突然转变语气,向钱翘恭问道:“听闻迈密到了新坝?”
钱翘恭脸色一变,泛起一阵惶恐。
“……是,我也刚刚在昨日午后见到她。”
吴争把玩着杯盖,不言语。
钱翘恭有些急了,道:“我并未与她独处,只是她一个弱女子,千里投奔……总不能任她流落在外吧……王爷若不信,可问鲁将军,是他安排收留……她的。”
吴争慢慢抬头,看着钱翘恭的眼睛,道:“海州城一万多守军,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千里南下,又如何过海州城的?”
钱翘恭一愕,辩道:“她是清廷郑亲王的孙女,如今郑亲王已为福临小儿的叔王,海州城内岳乐总须卖济尔哈朗一些面子……再说了,她就是一个弱女子……王爷,连清廷都能容她南下,我军总不能为难一小女子吧……况且,终究是我有负于她!”
吴争哂然道:“儿女情债,是为私德有愧,但你如今率军正与清军交战,是为公义,你想废公义而全私德吗?”
钱翘恭蠕动着嘴唇,想辩但辩不动。
吴争沉声道:“迈密可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弱女子,她是清廷多罗格格……只身南下投你,清廷却视而不见,甚至连她的多罗格格封号都未削去,你真以为,她只是个弱女子?!”
钱翘恭低头,他确实是个正人君子,不象沈致远那货,偷吃了一抹嘴,提起裤子可以不认帐,而钱翘恭是真做到了不欺暗室,可心里,却念念不忘愧欠迈密这份情债。
看着钱翘恭的犹豫,吴争暗暗叹了口气。
“两条路给你选。”吴争板着脸道,“一是卸去现职,我另选人接替你的风雷骑。二是将迈密交给我……。”
钱翘恭听到这,霍地抬头,瞪着吴争道:“你……你想做什么……可别难为她。”
有没有情,恐怕钱翘恭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或许这只是一种男人的责任,毕竟迈密做了他二年的妻子,就算是有名无实,恐怕钱翘恭也无法说服自己,对迈密视而不见吧?
吴争心里又一叹,皱眉道:“孤还没你想得那般残忍……孤只是想送她去杭州府,交于你爹看管……顺便替你偿了这桩该死的情债!”
钱翘恭惊讶地看着吴争,眼里皆是满满地感激啊。
吴争出面派人送迈密回杭州府,那与钱翘恭自己派人送,完全是两回事。
钱老头就算是不给儿子留颜面,总得给吴王殿下颜面吧?
以吴王的名义送去,钱肃乐就算心里再不认同,也得收下迈密,承认这个满族女子是钱家人。
钱翘恭听了,又怎会不识好歹?自然是感激得无以复加了。
吴争没好气地一挥手道:“老钱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情种……别这么看着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收拾心思、好好攻城,别坏了钱家名头、弱了我军威风。”
“遵命!”
第一千六百八十章 收复海州(一)
交待完军事部署和作战方案,待二人离开之后。
一直站在吴争身后的宋安,上前轻声道:“此事必有古怪,依我看,还是将迈密送往别地为好。”
吴争随口道:“何处?”
“……松江军校。”宋安想了想答道。
“圈禁?”
“也可。”
吴争哼了一声道:“你这是想让钱翘恭恨死我!”
宋安急道:“我并非想要圈禁迈密一辈子,只要此战过后,大局抵定,便可任她自由。”
吴争一摆手道:“不必了。不过就是个女子,就算她真负有任务而来,我的老岳父可不是省油的灯……钱家的事,就交给钱家人去理会吧!”
见吴争主意已定,宋安便收住了话头,应了声“是”。
然后宋安另起话头道:“顺天府心向少爷的诸人,皆有暗中传来消息。”
“什么消息?”
宋安犹豫了一下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消息,就是提到清廷要对阿济格动手了……另外,他们想借迈密南投之事,对济尔哈朗发起联名弹劾,以此来搅乱清廷,配合我军北攻。”
吴争皱眉想了想,摇头道:“不是个好法子……虽说济尔哈朗十有八九牵扯到迈密之事,可毕竟只是个庶孙女,之前钱翘恭回归都没连累到他,反而使他重上一层楼,如今这事,他定以想好应对之策……况且,象陈名夏等人手无兵权,威胁不到济尔哈朗,闹大了,反而被济尔哈朗趁机收拾了……不值得!”
宋安道:“那……怎么回复他们?”
“就说按兵不动、静候良机。”
“是。”
“家里……没事吧?”
吴争说的家里,不是小家,而是大家。
宋安自然理会得,答道:“莫老已经开始发行新银币……应该在三日后,听闻坊间民众并无太大反响,只是莫老劝说江南商会诸股东……进行得不太顺利,有些大股东扬言要少爷……。”
宋安突然止住了话头。
吴争挑了下眉毛,道:“要我如何……讲!”
宋安只好明说,“他们要少爷兑现当年许诺……说是商会前后投入银两近二千万两,新城已建好一年,少爷却迟迟不动……应该迁城了。”
吴争目光一缩,但脸色平静。
江南商会无疑是建设新城的最大投资方。
吴争改编北伐军的启动资金,就是江南商会投资新城的最初一笔资金。
说是购地款,可谁都明白,这钱巨银大多流入了改编后的北伐军换装。
没有人是傻子,新城只建房不建城墙,这世上有不建城墙的“都城”吗?
所以从一开始,商会那帮子人精,都隐约猜到了的意图是敛财,可他们装傻,装作不知,理由很简单,只要不断扩张势力,那他们的银子就无赚不赔。
事实也是如此,江南商会因吴争不断向北扩张,实力日新月异,特别是在接手、改组汉明银行之后,在商贸、经济这块,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啊,甚至连清廷,也颇为忌惮。
因为银子嘛,是没有立场的。
不管到了谁的口袋,就听谁使唤。
清廷官场中,但凡家中有余粮的,或多或少都入了股,与商会江北分会沾了关系。
正是因为商会实力的扩张,其中不断涌入江北籍的股东,原本绝对控股的江南商帮的话语权,不断被洗薄。
虽说商会联席会议中,依旧是江南商帮占了大多数,可也没法遏止江北商帮的诉求。
用后世的话说,在商言商,投入就要有回报。
这一点,还真挑不出什么来。
“是该兑现了。”吴争悠悠道,“孤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你传话回去,让莫老告诉他们,此战之后,孤就迁城!”
宋安一愣,“少爷真要将大将军府迁往松江?那……那虽说商业繁荣,可毕竟无一寸城墙,万一……。”
“怕什么?”吴争斜了一眼宋安,“有水师在,清军想渡江难如登天,如果只是宵小之辈,不有你长林卫在嘛。”
宋安只好应道,“是。”
……。
两天之后,收复海州的战斗打响了。
风雷骑分兵两路扑向海州东、西城门,以防止守军再次重演当日偷袭之事。
而吴淞卫六千多人和尚有二千人的炮团,正面逼近海州南门。
城墙上,岳乐平静地透过望远镜,观察着北伐军的阵形,他心中有些惆怅,同是火枪新军,为何北伐军的行伍,总比自己麾下新军来得顺眼呢?
桔生南北,南橘北枳啊。
但岳乐并不惊恐,在他看来,这仗有得打,他所部新军,早已将火炮部署于三门,尤以南门十六门重炮为最。
兵力、弹药、粮食充足,想破城,不打上一、二月,根本甭想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