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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汝宁府以北,大半个河南,就此落入了阿济格囊中。
河南战局似乎就此暂时稳定下来了。
可此时,另一出更荒诞、奇葩的事件,正式上演了。
……。
如果说,李定国在阿济格撤退后,心中的积郁一泄而空。
那么,接下来发生的变故,让李定国真得是想哭,但哭不出来。
朱由榔,被俘了。
永历帝被俘了,这消息如同明天霹雳,将李定国轰得一时失去了主意。
朱由榔是在麻城以北,阴山关之南被孙可望所俘。
他身边一万多禁军啊,愣是被孙可望相差无几的兵力,打得一哄而散,溃了。
也对,一群衣着光鲜的仪仗兵,又怎能是野战兵的对手,这些从云贵征召起来的农夫,接受的是怎么气势如虹、怎么仪态庄重,唯独没有人去教他们怎么打仗、怎么在遭遇战抵抗敌人。
麻城有三千大西军,距离交战地不足百里。
愣是没来得及增援,可想而知,这一万禁军是在怎样短的时间里溃的。
朱由榔是在回逃麻城的半路上,被孙可望骑兵追上俘虏的。
禁军的溃败,造成的后果巨大,不仅仅是永历帝被俘,孙可望趁势攻占了麻城,并且随即攻占黄安、连克罗田。
就等于断了李定国的退路,真正的后院起火了。
当然,以李定国的兵力及战力,只要南下,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夺回三城,问题是,敢攻吗?
孙可望在俘虏朱由榔的第一时间,就派使者向商城传信,意思很简单——得谈!
否则就“撕票”。
李定国生平最重义,皇帝对他青睐有加,封他为晋王,这么着,害死皇帝之事不能沾,一沾,这名声从此就臭了。
于是,李定国一面虚于委蛇着与孙可望来使谈着,一面急送信给驻于固始休整的池二憨。
这是问道于盲啊,池二憨打仗行,可谋事却力不从心,他的对策就是传消息于凤阳府长阳卫,急报吴王。
……。
吴争得到消息时,确实是一脸懵。
朱由榔会被俘?
这不搞事吗?
原本吴争想着解商城之困后,汝宁府战事该平息了,调第一军一部驻防凤阳府,与大西军互为犄角,待河南战局正式稳定下来,该调池二憨回来了。
吴争已经开始部署进军山东事宜,赶在清廷尚未明确做出和谈条件的答复之前,能多占一城是一城。
可现在,一切都不作数了。
原本有池二憨那八千人马,再调一支偏师过去,凤阳府驻军兵力就足够了。
就算阿济格脑子被驴踢,胆敢主动来撸虎须,有一万多第一军固守凤阳城足矣。
但如今池二憨手中仅剩三千人,那就需要抽调至少万人去凤阳府。
已经分为三股的第一军,让吴争感到兵力捉襟见肘。
要说吴争不心痛,那肯定是假的,骤闻固始之战,第一军一战折损五千人,吴争当时直后悔做出增援商城的决定。
事实上,商城得失,与吴争毛关系都没有。
如果愣要牵扯上关系,也就与李定国那份看不见摸不着的情意。
就算阿济格真攻破了商城,李定国做为一军主帅,个人性命也不至有虞。
救与不救,只是吴争心中一念之差,总觉得自己可以掌控局势,总以为自己可以兼济天下。
可结果就是,远离战场,根本不清楚敌人底细,仓促调兵增援,造成了被吴争视为心头肉的第一军,遭受重创。
五千人哪,花费了吴争无数精力心血的第一军,拢共就五万人,莫名其妙地在固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折了一成。
这是吴争发迹之后,遭受的最大挫折,而且是没有任何回报的挫折,能让吴争不心痛如绞吗?
原本吴争不想再理会此事。
一个永历朝皇帝被俘,关己屁事,若去救驾,被建兴朝君臣知道,还不定怎么想呢,以为自己当了权臣不够,还想再行废立之事,这不等于往自己头上泼脏水吗?
但这时,出使说降大名府总兵王永强的冒襄“胜利”返回了。
大名府总兵,说起来,吴争也之前也听宋安禀报过,年前,宋安在禀报吴三桂大军动向时,提到过一句“……吴三桂将囚禁了两年多的王永强释放了,其意似为向我方示好……王永强离开西安后,向东南方向而来,会不会是想来投少爷的吧?”
吴争当时随口答了句,“也可能是去投永历朝吧。”
事实上,这样的乱世之中,数千里奔波,不管是投哪方都不是易事。
王永强刚刚才出西安,就被同样脱离吴三桂的汉军镶蓝旗都铳李国翰挟裹了,而李国翰是铁心忠于清廷的,他率军脱离吴三桂,是因为得到了清廷的密令,而不是因为与吴三桂不和。
李国翰率兵脱离吴三桂之后,就入了山西,其部也被清廷顺理成章地部署在当地驻防。
而王永强,也因被李国翰看重,做了大名镇副总兵,而总兵位置一直空缺,由王永强代行总兵职。
如今冒襄以吴王之名延揽劝降,王永强几乎是没有任何条件,就一口答应下来了,他本就不想效忠清廷,只是找不到投归的途径罢了,冒襄一到,几句话下来,这事就成了。
不过,王永强建议暂时保持不变,以稳北面李国翰之心,待时机成熟,王师北攻之时,突然改旗易帜、倒戈一击,或可有惊喜。
所以,冒襄赶着回来,就是向吴争禀报此喜讯,同时,为王永强和其麾下五千将士讨一个封诰和编制。
可到了之后,正好听见永历帝被俘之事。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孙可望居然受封秦王
冒襄稍一斟酌,正容道:“若以臣之见,王爷应当仁不让,速速赶往商城,参与此事。”
吴争皱眉道:“本王前去,朝廷若听闻,如何解释?况且,至商城至少得四、五日,就算本王马不停蹄赶到,恐怕也是迟了。”
冒襄道:“如今天下三分,东南沿海民众只知吴王而不知建兴,吴王需要向朝廷解释吗?至于赶不赶得及……臣以为定能赶上,一朝帝王的生死,岂是数天里可以定夺的?况且孙可望也非好相与的,能不趁此机会狮子大开口……想来他提出的条件定是晋王难以割舍的,故,以臣之见,王爷应去!”
吴争犹豫了,好一会,开口道:“你认为本王去了,就算是救出永历帝……又能如何?”
这问题切中了此事的要点,吴争是建兴朝吴王,救出永历帝,有啥好处?
冒襄呵呵一笑,随即正色道:“想吴王应该听过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典故。”
吴争一怔,皱眉细想起来。
冒襄在边上轻声道:“都道晋王是个重义之人……可这重义,得看向着谁?如果向着永历帝,王爷应该清楚,日后我军必与大西军有一战,且还是争夺天下的决战。到时,得死多少人,怕苦得还是天下百姓……若趁此机会,王爷将永历帝控制在自己手中,到时,不但有了回旋余地,更能震慑应天府中那些保皇党,实为一举两得啊。”
吴争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抬头道:“李颙,你留在徐州安抚城内,同时联络陈胜、宋安及沈致远,令他们休整待命,无本王明令,不得再擅自北进……。”
“下官谨遵王爷令谕。”
“冒襄。”
“臣在。”
“随孤往商城一行。”
冒襄大喜,行礼道:“遵命!”
……。
朱由榔被俘其实并不荒诞,更称不上奇葩。
这最多只是朱由榔志大才疏欲亲征带来的后果,平心而论,出发点是好的。
而孙可望确实是撞大运了,他原本只是想自保,不想被阿济格当成炮灰,趁着频点的骑兵北调,才率军逃离了灌水战场。
可不想,竟遇上了朱由榔的辇舆、大纛。
于是搂草打兔子,顺手牵羊地捉了一个皇帝。
要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呢。
孙可望前些年将安隆一个千户所改名成安龙府,软禁了朱由榔长达两年之久。
如今,朱由榔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身,不想,上赶着又成了孙可望的俘虏,可谓冥冥之中,皆由天定。
……。
吴争怎么也没想到,等他赶到商城,见着李定国时,不是担心中的双方已经谈妥,达成换俘交易。
而是已经不需要谈判了。
吴争再一次见到李定国时,被李定国的一脸沧桑惊到了,这哪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乍一看,可以看成年过半百的老头。
头发有了花白,脸上起了沟壑。
只有一双眼睛,还有着一种久违的热烈。
一见到吴争,李定国突然就有了精神,摒退左右之后。
李定国双手按着吴争的手道:“你总算是来了!”
吴争心里有些奇怪,忙问道:“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李定国长叹着摇摇头。
吴争更奇怪了,商城守军皆在,固始池二憨、刘放部驻囤正常,而赶来的夏完淳、廖仲平已经迎于半路,也没听说有异常啊。
李定国嘴唇蠕动,欲语还休。
吴争诧异了,这不象是李定国的性格啊。
“晋王,有事明说,你我之间难道还须遮掩吗?”
李定国再叹一口气,用力拍拍吴争的手道:“按理说,为臣子的,不当言上……可……可这事真是荒诞啊!”
吴争真急了,“请晋王明讲!”
“陛下在麻城……册封孙可望为秦王。”李定国终于说了出来,一说完,甩开吴争的手,捶胸顿足地道,“背主降敌……在息县、真阳俘我兄弟、杀我将士……可转眼之前,竟成了当朝秦王与我同殿为臣……你说,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让我怎么去面对大西军数十万将士?”
吴争是真愣了。
荒诞、奇葩,吴争脑海中就这两个词。
可按理说,不该啊。
朱由榔并不是个贪生怕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