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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争看见心中一动,我拷,这要唱哪出?
其实吴争知道这事避不过去。
钱肃乐看不惯自己,可与他对朝廷的忠心和执拗的脾气而言,牺牲女儿用来监视、防备自己这事,他干得出来。
可吴争也郁闷了,钱肃乐已经派了他弟、他儿子在自己身边了,还要塞个女儿来,自己与他有这么大仇吗?
这思索间,钱翘恭已经到了面前。
“吴争,你这就要走吗?”阳光的钱翘恭此时不阳光了,他瞪眼的样子象煞了钱肃乐,连语气都那么象。
吴争沉声道:“钱百户,这是与上官讲话的态度吗?钱大人的家教就是如此这般?”
抬出钱肃乐当幌子,钱翘恭立马就没辙了。
他负气拱手一礼道:“属下见过吴大人。”
吴争“唔”了一声,这才端着架子道:“今日便要回杭州,何故珊珊来迟?”
这话就很不地道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钱翘恭一挑眉毛便要发作了,“吴大人莫非忘记了与家父,当着满朝众臣的面,应下之事?”
“应下之事?本官这次回绍兴,应下的事多了,你说的是哪件?”吴争就装傻了,你奈我何?
“与舍妹之亲事!”钱翘恭的怒气,是噌噌地往外冒啊,“我钱家虽非皇室贵胄,可也是清白书香门第,大人难道还想食言自肥,羞辱我钱家不成?”
吴争装不下去了,话说到这份上,再装也没意思了。
吴争原本也就想,只要这事不点明,大家心知肚明混过去也就是了。
可一旦点明,那就是颜面的问题。
象钱肃乐这样的人,面子比命重要,今日他不出现,而是让儿子前来,这也是给双方一个回旋的余地。
吴争苦笑道:“钱兄,这事你应该不比我糊涂,无非是权宜之计罢了,再说了,当时我也没有答应啊,钱大人可以为我作证。”
钱翘恭怒道:“舍妹的清誉,也是能用来权宜的吗?如今绍兴府谁人不知道,你临安伯与舍妹在满朝文武面前定了亲,你若悔亲,让舍妹如何做人?”
这就将话说绝了,留给吴争的就两个选择,一是转身就走,爱咋滴就咋滴,无非是名声不好听,谁能奈我何?
还有一条路,那就是应下这桩婚事,做个言而有信的美男子。
吴争的心性,是不轻易受人挟迫的,典型吃软不吃硬的脾气。
同是小年青,血气方刚,加上年龄相仿,这也是往日与钱翘恭一直针锋相对的原因。
钱翘恭怒意具有传染性,吴争也恼火起来。
你说男欢女爱、婚姻嫁娶,本是水到渠成的好事,哪有强迫的?
特别是当着这些没点眼力见的、捂着嘴偷乐的下属,吴争一股怨意往上冲。
连面都没见,就要自己娶个老婆回家,这万一要是个歪瓜裂枣、身有不忍言之瑕疵的,找谁说理去?
这可是正妻,吴争是一脑门子的郁闷。
“钱百户,本官命你立即上船,这是军令。”看吧,这就是做官、做上官的好处。
怼不过了,就能以身份压人。
可钱翘恭显然是不吃这一套,“吴争,今日你不把事情说清楚了,我……我不上船。”
瞧瞧,这连血气方刚的钱翘恭,怒气勃发之下,也就敢称“不上船”。
这本已经是服软的话了,虽然需要吴争去体悟。
可吴争做的是痛打落水狗,趁你病要你命。
吴争一甩袖,转身道:“行,那你就回去吧,转告令尊,我吴争麾下没你这种不遵军令之人。”
钱翘恭这下傻眼了,走,还是不走。
眼见吴争已经转身,钱翘恭怼道:“吴争,你这是卸磨杀驴,我替你训练骑兵营、炮营,你……你就这么对待有功之人?”
吴争理都不理,他x的,连这都拿来当要挟自己的筹码了,没了你钱屠夫,我吴争就要吃带毛猪不成?
钱翘恭见吴争不理他茬,急得直跺脚。
“吴大人留步!”
听到这一声女声,吴争心里不受控制地一叹。他知道,自己怕是得直面对方了。
这女声带有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让人心中恬静。
就象是一股清泉注入干渴的心田。
平静、谦和,不带一丝火气。
让人有一种闻声就能对声音的主人产生信任感。
吴争与钱翘恭的争执,至少有一半是说给轿中人听的。
能知难而退,双方都可以解脱不是?
可当这一声响起,吴争在情在理,都没法继续离开。
吴争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数丈外的轿子纹丝不动。
轿中人也没有下轿。
“吴大人,虽然不合礼数,但小女子还是要劳烦大人上前来,不知可否?”
社会风气就这样,没办法,未出阁的女子绝不能大庭广众抛头露面,否则清誉有损,在这一点上,明朝的严厉远甚于唐、宋。
吴争只能移步上前。
“哥哥,请你暂避,我与吴大人有话要说。”
钱翘恭皱眉道:“妹妹,我还是在一边候着吧。”
“哥哥放心,堂堂临安伯,手掌数万人的大将军,怎会为难我一个弱女子。”
第一百九十章 这女人有些本事
吴争无语,这女人有些本事,至少她懂得先拿话堵住自己可能会对她的不利举动。
世家子弟,果然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钱翘恭看看轿子,又看看吴争,然后挥手让轿夫们一起退下。
“吴争,为何不愿应下这桩婚事?”
这语气非常平静,平静地就象自己家人才聊天,要知道,她所面对的是一个伯爵,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在这个时代,就算已是夫妻,也要向对方敬称一声夫君、老爷的情况下。
敢直呼其名,已经足以令人惊讶了。
可吴争听来,却没有丝毫违和的感觉,可吴争无言以对,只能选择沉默。
“你不想说,不如我来猜猜?你是嫌弃我容貌丑陋,难以胜任伯爵夫人?”
“不。钱小姐误会了,吴争都没有见过小姐,怎会嫌弃小姐的容貌。”
“那我再猜猜,你是觉得我才德浅薄,不足以侍奉翁婆、姑子?”
“呃……不是。钱小姐多虑了。”
“那就是家父、兄逼迫太过,令你起了逆反之心?”
“呃……。”吴争有些张口结舌。
这世上有一种女人,天生就有一种魅力。
温柔、大方不足以形容这种魅力。
她就象是一个包容的母亲,片言只语,就能轻易化解你的……不安、焦躁、委屈、郁闷,甚至于你的所有不良情绪,都会因她的一句话,而烟消云散。
吴争就这么在她的话语中打开了话匣子。
“国破家亡之时,吴争只是觉得难以……顾及家人。”
“你是怕被我拖累?”
“也……不完全是。”
“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总需要传承吴家香火。”
“啊?……我已纳了侧室。”
“大丈夫三妻四妾,并不为过。”
“呃……没那必要。”
“你是……不喜欢与女子亲近?”
吴争急忙道:“我……不是。”
“那是你吝啬一个伯爵夫人的位置?按你此时的权势,日后封候拜相指日可待,你的妻子将会是国公夫人,受朝廷诰命。若是此原因,也在情理之中。”
“不,不是。”
“那是你嫌弃钱家门第低,不配为伯爵夫人人选?”
“哎,真不是。”吴争吐露出心声,“这么说吧,吴争并非柳下惠,但也非色中饿鬼,如今国难当头,吴争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儿女私情。娶一侧室,那是父命难违,身为吴家独子,当有传承香火的义务。可就算如此,吴争与她也是聚少离多,难以兼顾,既然如此,何必再招惹是非,祸害了小姐呢?听吴争一声劝,你……还是另觅良人吧。”
“我听明白了。你是怕你领兵在外,妻妾争执,宅内不宁,拖累了你?”
“这……就算是吧。”
“那就简单了,你可以安心在外,我过门之后,自然会侍奉公婆、姑子,友爱侧室,无须你过问家中事务,如何?”
“你……这又何必呢?”
“钱家家训,女子当从一而终,若你悔婚,我便只有一死以谢父母。既然家父将我许配于你,我便是吴家人。”
吴争无奈道:“你可曾听过,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之语?虽说我手掌数万大军,可若有不测,岂不害了你?”
“那便是我命。你放心,若你为国捐躯,我当侍奉公婆于终老,绝不改嫁他人。”
吴争是真没辙了,这样的女人,任谁都没辙。
“若你应允,请派人去我家提亲,名不正则言不顺,于你名声有碍,此事大意不得。”
吴争终于应道:“好吧,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我便派人传信吴庄,遣人去你家提亲。”
说完,吴争霍地转身,冲钱翘恭大喊道:“着人送你妹回去,即刻上船。”
……。
站在船头,吴争胸口有股说不出的沉闷。
自己连她的面都没见过,这女子就成了自己的妻子?
这事着实可笑,可笑到了极致。
看着身边偷乐的池二憨等人,吴争怒道:“笑什么,过几日少爷每人发你们一个婆娘,让你们知道家中悍妻的滋味。”
这话本是吴争与二憨等人的玩笑话。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边钱翘恭怒了,“吴争,你什么意思?倒象是我钱家死皮赖面要赖上你了?我妹妹秀外慧中,哪一点配不上你,让你如此糟践于她?”
吴争这才意识到自己话中有不妥之处,悍妻,在这个时代,怕是在七出之列。
可吴争是个酱油倒了架子不肯倒的主。
“钱翘恭,少爷我忍你很久了,怎么,听不得啊?来,少爷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忍无可忍!”
于是,杭州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