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沈致远站在李溥兴身后。
李溥兴伸手右手中的火折子,离引火绳头仅寸许。
沈致远默默地躬身,无数的枪骑兵,在躬身!
沈致远的眼中有泪,他不是个易动情的人。
他一直认为,这个该死的世道,能让他感动的事,不多了。
可今日,他愿意为这个晋王世子动一回,情!
沈致远霍地直起身来,转身,面对着城下数千枪骑,振臂大呼道:“壮哉……李溥兴!”
“壮哉李溥兴!”
山呼海啸般地呼声响起,回荡在这片浸润了七百多汉儿郎鲜血、忠魂的土地上空,引发着一种似有似无的悲壮回响。
“伯爷……伯爷快看。”沈致远身后有亲卫急呼道,“卑职象是看见他的手……在动!”
沈致远霍地转身,瞪眼……他x的,大意了!
晃着李溥兴身子时,沈致远不顾李溥兴气若游丝地申引,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渍,笑骂道:“……小子,伤好了,你得还礼……得俩……本伯爷的鞠躬,可不是你能受得起的……没得夭寿……!”
……。
原本打算与李溥兴于凤阳府会合,再一起去洛阳的吴争。
在得报邳州战事后,临时改变行程,前往邳州探视李溥兴。
吴争确实感到后怕。
如果李溥兴阵亡,自己与李定国之间,必会出现不可逆转的鸿沟。
这和双方交情无关,而是势力利益之间的……不可避免的剧烈碰撞。
为什么这么说呢?
如今永历帝被害猝亡,虽说有血诏在手,可,哪就是一张不敢恭维的黄绫。
说它有用,也有用,说它没用,就不过是废纸一张。
如果皇帝诏令真可以主宰一切,那么数千年来,朝代就无法更替了。
永历朝的地盘,占得比吴争的大多了,土地、人口一多,腰杆子就硬,真要到时来一场火拼?
李溥兴有个不测,不仅仅是李定国伤心,事实上,李定国也无法彻底掌控永历朝各方势力。
如果李溥兴活着,加上李定国已经答应吴争,那么永历朝各方势力或许可以妥协,但如果李溥兴阵亡,那么文过饰非国朝各方势力必定借此说事,来反对吴争的兼并。
道理很简单,李定国相当于永历朝的一杆旗,他在,就算永历朝被吴争兼并,也只是个名头,实际上,吴争在短时间内,也无法将手伸手云贵。
可李定国年纪大了,而李溥兴是世子,名正言顺的承嗣者。
有一天李定国老去,李溥兴承嗣,加上二人之间有着郎舅之谊,西南各方势力心安得很,再怎么着,想要动西南,吴争好意思吗?
西南各方势力依旧可以在李溥兴的庇护下滋润地过着。
可如果李溥兴没了,一旦李定国老去,谁来承嗣?
李嗣兴已经救父而死,李定国再无子嗣,那么,一旦被吴争兼并,西南各方势力必定担心吴争随时会将触角伸进西南,那就象寡妇死儿子——没了盼头一样!
所以,吴争是真的后怕,不该让李溥兴从自己的身边离开,去参战。
……。
吴争到邳州时,被民众夹道“欢迎”。
没有任何欢呼声,因为,不合适。
死得人,太多了、太无辜了。
可百姓感恩于北伐军及时地出现,拯救了他们。
人心,只要不被有心人利用、蛊惑,就是清平的,民众记得谁对他们好,也记得谁对他们恶。
走在这样沉闷的街道上,被一双双泪眼注视,吴争的心是揪着的。
没有办法。
吴争确实是没有办法,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拯救所有人,特别是这种无法预料的状况。
吴争能做的,只有令被留用的地方官,免去当地三年赋税。
……。
李溥兴已经苏醒,只是身体显得非常虚弱。
按军医的说法,李溥兴运气之好,好到了极点。
卓布泰的射术确实精湛,腕力也够,一箭穿过胸腹间,愣是没伤到内腑。
李溥兴当时的昏迷,大概率是因为后背的刀伤,流血太多所致。
虽然性命无虞,可需要休养至少三个月。
听到这,吴争明白,李溥兴是无法随自己去见他爹了。
吴争并没有事先将李嗣兴的死和李定国的伤,告诉李溥兴,此时,自然更不会说了。
第一千九百三十三章 岳乐的无助
安抚了李溥兴后,吴争随沈致远去看被俘的卓布泰。
这里的卓布泰已经是不成人样了。
甚至看不出来他的本来面目,被割去了双耳、削去了鼻子,双腿、双臂还在,只是手指、脚趾,一个不见。
显露的肌肤已经看不见皮肤,就是一团糊,看着让吴争干呕。
吴争皱眉道:“这等事你也亲自动手?”
沈致远以为吴争该他残忍,这还犹豫地反驳道:“没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事你就不要劝我仁慈!”
吴争反怼道:“你小子长本事了?你哥我当年在嘉定经历过的,可不比你少?”
沈致远没好气地道:“反正对待这种畜生就不能把他当人看我已经很仁慈了,没让他断气来着你若不信,我将他扔到衙门外会是怎样的局面,想想就知道。”
吴争没再搭理沈致远,上前了两步。
卓布泰的眼神显出一种惊恐,他身子已经无法听自己使唤,能动的也就是一对眼珠子和一张肿得象香肠的嘴。
“想死得利索回答本王几个问题。”
卓布泰连忙点头。
“海州有多少守军?”
“。”
吴争无语,转头瞪了沈致远一眼。
沈致远干咳一声,“舌头真不是我割的想来是有人比我还恨这畜生没事,比划手指也成我来!”
显然,沈致远的问供,比吴争更有效。
一会儿,就比划清楚了,海州就八千守军。
这让吴争稍稍放下担心,史坤应该能抗得住几天。
“为何擅自东来?”
沈致远翻着白眼道:“没有我东来,邳州就是他的了你妻舅估计也活不成怎么,还想治我军法不成?”
吴争无语,不过吴争不生气,这世上总得有人,能与自己嬉笑怒骂,否则,孤家寡人,不做也罢。
“手中有多少可用兵力?”
“六千。”
“敢抄敌人后路吗?”
沈致远又不乐意了,“我这不已经来了吗?”
“那就好,即刻率汝部至沭阳,替史坤压阵。”
“怎么又是压阵?”沈致远不耐烦道,“史坤没那本事,要不换我打我好歹也是封号大将军,手中也执掌过三万骑兵。”
“那是清廷封的。”
“你那我也是伯爵!”
“我还是王爵呢怎么,你想让我亲自去?”
“那好吧,不过事先说好,史坤没辙就换我上?”
“可。”
“一言为定?”
“记住别在胜利前夜,把自己赔进去我可不想回了始宁镇,还得给你上坟。”
“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二人离开房屋时,沈致远问吴争,“那堆烂肉怎么处置?”
吴争想了想道:“少造杀孽总是好的交给邳州百姓吧。”
说完,还微微叹了口气。
沈致远翻着白眼道:“早知你会这么说!”
。
虽有心杀敌,然无力回天!
岳乐在下撤退令之前,如厮仰头哀叹。
他打得不错,凭心而论,他麾下清军与池二憨、鲁之域所部的硬抗中,丝毫不落下风。
安东、金城及其周边,五万清军愣是没让池二憨占到丝毫便宜。
岳乐一直在稳扎稳打,因为他与吴争交过不下数次手,他太清楚吴争、北伐军的战术了,擅长穿插、迂回,在运动中以局部兵力优势对落单的清军进行围歼,然后积小胜为大胜。
多铎、多尔衮皆是吃了这战术的亏。
他们固有的战术思想,还在于大规模的军队正面对抗。
而对于这种小股部队的游击方式,确实短时间内难有应对的良策。
但岳乐不同,他还年轻,肯学,肯下苦功去学习。
这次率军南下,他就长了个心眼,绝对不让他的军队形成突出部,也就是说,他宁肯丧失战机,也要稳扎稳打,数万大军的齐齐向南推进,愣是没让池二憨寻得丝毫可以占便宜的机会,从这可以看出,岳乐对其麾下军队的控制力,已经达到了一种新高度。
但,有用吗?
没用!
清廷已经找不出能与岳乐相似、配合的一员主将了。
从而使得,在凤阳府博洛大军被击溃之后,岳乐的东路大军竟成了一支孤军。
看似威风凛凛,实则,随时可能被占领徐州的蒋全义、钱翘恭向东截断岳乐的归路。
这不,沈致远奉吴争之命,干的就是这事。
在听闻史坤率一千多号人奔袭海州时,岳乐只惊不慌,因为史坤人数太少,就算被占了海州又能如何,大军回头,还能螳臂挡车不成?况且,海州多少还有几千守军,史坤未必能如愿以偿。
岳乐只是分兵有出一支骑兵,三千人,急袭沭阳。
瞧瞧,这厮确实是个好学生,吴争那套各打各的战术,岳乐学到了精髓。
事实上,这招战术确实够狠。
无论史坤能不能占海州得手,沭阳一失,史坤就算是彻底完了,他的一千多人,就象陷于汪洋中的一叶扁舟,翻腾不起来,最后的结果定是被吞噬。
然而,岳乐终究是高兴不起来,不但高兴不起来,而且彻底绝望了。
奔袭沭阳的三千骑兵全军覆没的消息,比攻,更早传回。
原因很简单,一个字近!
沭阳突然出现大规模的敌军骑兵,这让岳乐心里感到一丝绝望。
北伐军只有很少的骑兵,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那么骑兵从哪来?
只有一个解释,“叛反”的平南将军沈致远所部。
可沈致远投降时,带走的可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