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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动的,就只有首辅这个位置,但也不是清洗,而是黄道周选择自尽之后,首辅之位空了出来。
吴争只是任命了王翊,以御史大夫代行首辅之职。
如今,以王翊为首,冒襄、马士英为辅,真正将内阁控制住了,加上宫中已经没有强大的掣肘力量,于是一切都好办了。
这并非说,朝野已经没有了吴争的反对者,而是迫于强大的压力,许多人选择了蛰伏,亦或者是改投吴争这边。
可被吴争视为根据地的杭州府,却乱成一锅粥,可这也并不代表着,杭州府及周边军民,是真正反对吴争的。
很多时候,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相,甚至于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相。
所以,吴争选择了明面上不理会,做自己该做事,让他们乱去吧!
这其实与钱肃乐所说“欲大治必先大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正象之前吴争劝解诸将时说的,“……人这一生,做成一件事,足矣”。
驱逐鞑虏,恢复华夏,功在当世、千秋万代!
此功若成,谁能抢去?
后方乱成什么样,那都是暂时的。
建兴三年,七月初一。
距离吴争颁布北伐令,过去半个月多了。
各卫新兵的补充,军队的调度,以及补给的准备,大体上皆已完成。
唯有弹药少了些,因为战争造成原料的短缺,及杭州府的动乱,使得军工坊财力、物力皆开始跟不上,生产陷入了半停滞状态。
吴争知道,这现象很不好,但正是因为这种困境,才更需要趁热打铁,否则,气一泄,此次北伐便会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吴争在徐州,向各卫下达了总攻令。
以沈致远枪骑、祖泽润部骑兵、蒋全义锐士营组成西路大军,北攻顺德。
以陈胜、鲁之域、池二憨三部,直取济南府,继而进逼河间府。
战略目的是,清扫山东、河南境内一切清军残余,或者迫使清军向顺天府方向集中。
然后与已经收复的天津三卫连成一片,使得敌京师与外通道全部切断。
一时间,近十万大军悍然北向,数以十万计的民众为劳役,承担着为将士输送物资的重任。
行军路上,满耳皆闻将士唱着战歌,“……旗正飘飘,马正萧萧,枪在肩刀在腰,热血热血似狂潮……旗正飘飘,马正萧萧,好男儿,好男儿,好男儿报国在今朝……!”
豪迈的歌声,使得沿途闻风而来投军的青壮源源不断。
正如吴争曾经预言的,这不是一场明人的反击战,而是一场汉人复兴民族之战……北伐若要彻底成功,也绝少不了江北民众自发地参与其中!
一语,成谶!
……。
吴伯昌一直在等。
等什么?
等有人来见他。
之前有很多人来见他,都被他闭门谢客了。
那他在等谁呢?
其实,吴伯昌自己也不知道,谁,会来。
虽然等了太多的时候,甚至吴伯昌认为,可能是等不到了。
好在,终于,来了!
“吴翁……肃乐对不住您哪!”
一见面,钱肃乐长揖请罪,害得原本并不认为自己有罪的张国维,也忙不迭地跟上。
吴伯昌笑了,仰头大笑,笑得很痛快。
这世上,如果还有比得到巨大财货更令人畅快的,恐怕非印证自己具识人之明莫属了。
“二位大人姗姗来迟,让老夫……这一场好等啊!”吴伯昌撸着短须欣慰道,“好在,你们来了……张苍水呢……熊雨殷呢……?”
这话让钱肃乐、张国维神色一黯。
吴伯昌收敛了笑容,好一会,才强作轻松,道:“无妨……人各有志嘛……你们能来,已属不易!”
钱肃乐忙道:“玄著未必如吴翁所猜想……钱某此来,就是想与吴翁商议,该不该向玄著说明实情?”
吴伯昌稍一思忖,道:“理应告知张苍水……于公于私,他皆有权力知道真相!”
钱肃乐、张国维点头认同。
吴伯昌肃手引客,“二位大人请……陋室无它,唯有清茶一盏……可别嫌弃!”
钱肃乐、张国维连道不敢,二人左右分开,面对面坐了下来。
第一千九百七十四章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不对……莫老怎会行此荒谬之举?!”
吴伯昌在听了钱肃乐转述张国维对莫执念的怀疑之后,如此说道。
钱肃乐道:“钱某也很是担忧,若是莫老站在鲁王那边……后果不堪设想啊!”
吴伯昌想了想,坚定地摇头道:“定是谣言……莫老的为人,老夫虽不敢言之凿凿,可不管怎么说,他是见过世面之人……如今莫家的利益与我儿息息相关,他岂能自己挖坑,再将自己进进去?”
说到这,吴伯昌看着钱肃乐道:“虽说希声兄与莫老,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可在这一点上,你们的立场应该是相同的!”
钱肃乐沉默,吴伯昌这话有道理啊。
莫家女为王侧妃,而家是商贾之家,要说建树,恐怕全是依附于吴王身上,这才有了功业。
如果换了人,那么,不说前功尽弃,那也是事倍功半啊!
也就是说,莫执念若是拥立朱以海,等于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这事,是一个识人万千、阅历丰富的年长者做得出来的吗?
边上张国维思忖道:“可……席宁侯所言,不似有假啊?”
吴伯昌突然问道,“席宁侯是否说清楚,去向不明的那笔巨财……原为何人股本,数目多少?”
张国维摇摇头,“张某不知……这样,我回去就去见宁侯,待问清楚了,再禀告吴翁!”
吴伯昌摇摇手道:“让右布政使向老夫禀报,老夫着实不敢当……这事不必理会,老夫自认眼未花、神不昏……莫老之事,待合适之时,老夫会亲自问他……还是说说眼下乱局,二位大人……打算如何善后吧?”
钱肃乐答道:“钱某以为,虽说眼下局势混沌、危机重重……可反过来讲,难道这不是我等原本想要的吗?”
吴伯昌微微皱眉,“希声老弟的意思是……?”
“我等设下此计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肃清长江之北,特别是杭州府及周边各府,这些年潜藏下来的敌人细作、心怀异志者和执意拥立明室之人。”
钱肃乐神色有些激动,“虽说事打一开始,就已经失控,但正因为这样……咱们才有机会抓住真正在背后谋划之人哪……杭州府越乱,这人亦或者这些人,才会敢于露出头来……!”
吴伯昌沉默起来。
可边上张国维愣了,不对啊,难道这事,吴老爷子也是知情人?
张国维其实心思剔透,只是性格不善于与人交恶罢了。
从吴伯昌与钱肃乐的交谈中,可以依稀感觉到,吴伯昌不但是知情人,甚至,应该是参与谋划之人哪!
吴伯昌无意中看到张国维的神色,微微一笑,“怎么,张大人是觉得……老夫不应该知道的如此清楚?”
张国维忙起身否认,“张某不敢……吴翁是王爷生父,此事与王爷息息相关,吴翁自然须替王爷思虑!”
吴伯昌不置可否,他转头问钱肃乐,“希声老弟带张大人来……难道,还没和张大人讲清楚?”
钱肃乐解释道:“别的都解释清楚了……不过,与吴翁有关的……钱某在没有取得吴翁同意之前,尚未与玉笥兄讲清楚。”
吴伯昌慢慢点了点头,转回头看着张国维,然后起身,向张国维郑重一礼。
吓得张国维跳将起来,连忙还礼,“吴翁万万使不得……张某不敢受吴翁此大礼。”
吴伯昌正色道:“瞒着张大人至今……是老夫之过,此礼,一为赔罪,二为我儿……能有张大人这样的股肱、臂膀,我儿幸甚!”
事发突然,张国维有些不知所措,他呐呐道:“王爷宅心仁厚,又为不可多得之治世之才……国维能得王爷青眼有加,才是幸甚……!”
吴伯昌慢慢直起身,也不客气,坐了回去,他抬手虚按,“张大人请坐……老夫这就将此事前因后果,于你一并讲清楚。”
张国维心里狂跳,看来,对于此事,自己知道的真是不多,就象是颗棋盘上的卒子,任人摆布……这感觉,真不好!
“此事……哎,可惜了媺娖那孩子!”
话方启,就惊到了张国维。
普天下之下,能当众直呼大长公主名讳的,已不多见,何况称她为“那孩子”。
吴伯昌留意到了张国维的震骇神色。
他轻喟一声,“张大人莫怪老夫不知礼数……是媺娖那孩子,定要认老夫为义父……老夫本不答应,奈何她心意坚决,这才勉强答应下来……张大人若不信,可问希声老弟,当时他也在场见证。”
张国维不由自主地看向钱肃乐,钱肃乐默默点了点头。
张国维心头一震,原来,如此!
突然间,张国维心头闪过一道灵光,意识到了事情的本质——这是个局,针对北面敌人细作、江南拥明室派系及一众异声者,设下的局。
吴伯昌已经在继续说下去了,“……大长公主那日携卧子先生、希声老弟来见,老夫也是吓了一跳……心中还在揣测,大长公主被我儿软禁于西湖边上,怎么能如此轻易来见我?”
“其实是大长公主用了小女的马车……。”
张国维急问道:“郡主也知此事详情……?”
“小女不知,大长公主只是用了她的马车罢了。”吴伯昌冲张国维摇摇手,示意不要打断他的讲述。
张国维老脸一红,坐了回去。
吴伯昌道:“……大长公主讲明来意,更是令老夫震惊……巾帼不让须眉啊……若是生就一男儿身……哎……可惜了,大明数十万宗室,竟无一人可及……!”
“……她知天下今时已非往日,人心已不在明……长江以南,皆为我儿所掌控,明室势微,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