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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争有些感动,虽然朱辰妤抢先一步登基,断了自己通往至尊之位的道路,但吴争心里明白,这不关朱辰妤的事。
是无数的人,架着朱辰妤上去,而这其中,有许多人,都名至实归的,是天下间当之无愧的菁英。
哪怕如吴争这般位高权重,手掌二十万北伐军的大将军,也只能妥协。
人心,永远不会屈服于杀伐,吴争也不可能杀尽天下异己者。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现实,然后布局未来。
吴伯昌说得对,教训,绝对不是口口相传的,只有自己掉入坑中,痛了,才能接受!
吴争还年轻,崛起太快,有如传奇。
根基太浅,浅到除了军队,没有任何支撑。
这也怪七年中,吴争只掌控军权,放手内政的缘故,但反过来说,真要两手全抓,怕吴争也没那个精力。
但这七年的改革,影响也已经深入人心。
人,只要有了尊严,就不再肯向他人屈膝。
哪怕是,在这次政变中,站在吴争对立面的商人们,其实他们,也尝到了地位提高的滋味。
他们的反对,只是不看好吴争,譬如出身譬如,吴王殿下享誉朝野的“劫富济贫”和“空手套白狼”。
第二千八十一章 吴王入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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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争深知,他爹的话是对的,这个时候,如果真要以武力夺取政权,意味着华夏新旧势力的彻底撕裂。
这不是他与朱辰妤之间的纷争,而是天下利益阶层之间的纷争。
可吴争知道,朱辰妤,不知道!
“早日……大婚吧!”吴争微微低头,轻声道,“由沈致远辅佐你……我放心!”
朱辰妤脸色一黯,“哥哥就这么盼着我嫁人?”
吴争叹息道:“我是怕,你的肩膀……抗不起接下来的惊涛骇浪!”
朱辰妤嗔道:“我不信……我要做一代明君,也定能做到!”
……。
当夜,莫执念来了。
带着吴王侧妃莫亦清来的。
也对,牌已经摊开了,如果莫亦清还不出现,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臣……恳请王爷,允臣回归王爷麾下!”
年近古稀的莫执念,伏地痛哭出声。
而莫亦清亦是跪在莫执念身边,掩面垂泪。
吴争并没有去搀扶,而是微笑道:“莫老何至于此,大可不必……孤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吗,不会怪罪于你……先不说你有功无过,哪怕是有过……孤也不会由此降罪于莫老,否则,孤不就是卸磨杀驴之辈了吗?”
瞧瞧,瞧瞧,吴争也学坏了,骂人不带脏字了,这应该叫……近墨者黑吧?
但吴争的话,却是发自肺腑,走到今日,罪不在莫执念。
莫执念只是在半途作了回推手,并非始作俑者。
虽然造成的破坏力相当大,但绝非罪魁祸首。
吴争无意去责罚莫执念,但,许多事,回不去了,譬如……二人之间的情感。
莫执念老泪纵横,抬头看着吴争的脸,神情有些恍惚。
他意识到了,真,回不去了。
吴争慢慢站起身来,伸手搀扶莫执念,道:“孤也在自省……这七年,莫家对孤、对朝廷、对北伐……居功至伟,这其中少不得莫老一份功劳……可孤终究没有给莫老恰如其份的奖赏……怪孤啊!”
哪怕是心有异志,可七年的相濡以沫,这份感情是真实的。
莫执念挣脱了吴争的搀扶,“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惊得吴争再上前一步,将莫执念使劲拖拽起来,如同拎只小鸡一般。
莫执念大哭道:“老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了……可王爷,老朽真无意背叛王爷啊!”
吴争软语宽慰道:“我知道……我知道……好在如今新君登基,已经任命莫老为户部尚书,且入阁拜相,也算是全了莫老多年心愿……何必再追随于我呢?”
莫执念刚想分辩,被吴争抬手阻止,“孤已经为莫老请封爵,想来新君不会驳了孤的面子……莫老啊,既来此则安之……左右摇摆,徒惹非议……莫老是聪明人,当体会得孤的意思!”
莫执念自然是懂的,他跺足长叹之后,指着莫亦清,对吴争道:“臣以项上人头作保,侧王妃于此事全无关系……!”
吴争点点头道:“孤自然不疑侧妃,更不会疑莫老!”
莫亦清听了,伏地恸泣,“谢夫君不罪!”
吴争上前搀扶起莫亦清,抬手将她拭起脸上泪痕。
莫执念道:“老朽恭喜王爷……侧妃她,有身孕了!”
吴争闻听一愣,而后大喜,忙引着莫亦清坐下,问道:“清儿……当真?”
莫亦清含羞应道,“……是,太医讲,三个多月了。”
吴争笑着点点头,“好……太好了……这样,正好随我回杭州府……好生将养着,可不敢再乱跑了!”
莫执念的老脸也露出笑意来,他缓缓吁出一口气。
……。
王翊来了。
他带着一众朝臣,有十数人前来。
让吴争不得不亲自堂前相迎。
也对,今日不同往日,虽然二者之间,依旧是君臣,但毕竟,有皇帝了嘛。
王翊没有行跪礼,但依旧率先向吴争长揖至地,随后之人纷纷效仿,皆呼,“议政王功在社稷!”
吴争生受了。
“诸公多礼了……份内之事而已!”吴争大喇喇地扬手道,“诸公今日联袂而来,不会只是想践行吧?”
大伙都是明白人,吴争这话一出口,众人就笑了。
笑,比哭好!
王翊沉默着,没有开口接话。
身后徐孚远拱手道:“望议政王体谅我等……我等也是为了朝廷、为了天下……如今北都已光复,朝廷没有理由依旧待在南都……故,我等请议政王允准,朝廷北还!”
吴争随意地挥挥手道:“徐相太客气了……这朝廷北返之事,自有陛下和诸公商议……孤虽有个议政王的头衔,可明日就要返回杭州府就藩,何来允准一说?”
话,说得没错,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
可让一众人等,苦笑不已。
清军撤出顺天府,北伐军就立即接管了。
朝廷想要北还,可不就得吴争同意吗?
总不能派大军前去,与北伐军打一场攻防战吧?
徐孚远脸涨得通红,呐呐道:“议政王这是何意?”
吴争呵呵一声,“孤话说得很清楚了,就是话上之意……怎么,徐相年事一高,就听不懂人话了吗?”
瞧瞧,瞧瞧,这话多伤人哪?
骂人老不死、畜生,还不带一个脏字。
徐孚远就算是泥菩萨,那也被激起一丝火气来,他跺脚道:“既然议政王已选择臣服……就得有个臣服的样……!”
这话一出,不,就出了一半,满堂大惊。
吴争脸色一变,“老匹夫,连汝也敢对本王不敬?!”
说到这,吴争厉声道:“来人,叉出去……打他二十杖,让孤消消气儿!”
黄昌平应了一声,手一挥,四名亲卫一涌而上,将徐孚远按压在地。
王翊大惊,“王爷……王爷息怒,臣等奉旨而来,若王爷真惩治了徐相,恐怕陛下那……过不去啊!”
吴争脸变得相当快,王翊一说,吴争便换了张笑脸,呵呵一声道:“既然首辅开口,孤总得给个面子……那就叉出去,不打了!”
徐孚远被叉出去了,外面传来徐孚远的骂声,骂得不好听。
可骂着骂着,突然传来一声“哎哟”声。
众人面面相觑,不由得苦笑起来。
谁都明白,徐孚远肯定是遭了府卫的“毒手”了,堂堂一朝之相,竟被人叉出去殴打,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第二千八十二章 吴王离京(一)
吴争不以为意,对诸臣道:“这人哪……一旦就剩下一张嘴好使了,也就得不到人敬重了!”
在场许多人没听懂,面面相觑。
可王翊听懂了,但他不露声色,只是躬身道:“王爷……其实徐相为人正直,只是……!”
“本王知道。”吴争淡淡地说道,“做人,正直是美德,可做官,正直有时祸害一方啊!”
这话令众人动容。
王翊忙岔开话题,“臣等奉旨前来,陛下欲将冒大人、马大人官复原职……若王爷无异议的话……。”
吴争笑了,回头扫了一眼冒襄和马士英。
冒襄一脸木然,不过马士英眼中闪着期盼之色。
吴争回头,眯起眼来,“本王要一个人。”
王翊拱手道:“王爷请讲……臣无有不从!”
也对,当今议政王想要一个人,唾手可得,不应又能如何?
“孤要……。”吴争拖长了音,扫视着众人的脸,慢慢吐出三个字,“……朱以海!”
这三字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皇帝赦免了朱以海,如今议政王要人,这如何是好?
吴争挥挥手道:“劳烦首辅和诸公一趟,回去转告陛下……本王最近晚上失眠,每每天亮时,才好入睡……本王怕这一睡下,明日耽搁了返回杭州的行程……。”
都是明白人,都听得懂,真要是听不懂,那就该象吴争所说的,年事已高了。
王翊低闲想了想,然后拱手道:“臣这就回宫传话……不过,请王爷今夜晚些时候安寝!”
吴争笑道:“都说了,本王最近晚上失眠。”
……。
朱以海在吴争入京前三天,就已经被递解回京。
当然,这递解二字,只是大将军府方面公文的说法。
在朝廷这方面,美其名曰——迎回。
张煌言是个实在人,他抗不住。
只要吴争不造反,那么,想让张煌言抗住朝廷旨意,那就是天方夜谭,否则,就没有君子可欺之以方这句话了。
朱以海是王翊带人迎回京城的,所以,吴争就冲王翊开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