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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敬亭数十年的说书生涯,足迹遍布大江南北。
尤以京城坊间为甚,手中三两徒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不说,长安街上,哪个酒肆茶楼不以有柳将军入驻本店为荣?
而柳敬亭在应天府的每场说书,皆是一日说一回,定价五两,十日前先送书帕下定,常不得空,场场皆是听客爆满,达官贵胄文人、墨客云集,象极了后世的追星族啊。
秦淮河中无数歌女名伎,更是以得柳敬亭一语点评而雀跃,因为那会使自己艳名四播、恩客如云!
如今更是得了汉明半月谈京师分署管事的位置,能量顿时核变般的膨胀起来,权力、人脉、流量……啧啧,爆发力可想而知啊!
。
第二千二百十九章 莫执念露出的狰狞
仅仅不到一天,至傍晚时分,汉明半月谈特刊已经撒布全城,关键还是免费的,更关键的是特刊中所言之事,事关当朝内阁大臣、户部尚书,啧啧,可馋煞了京中这些吃瓜民众的嘴,而最关键的是,这期特刊,还是大名鼎鼎的柳将军亲自主笔、亲身经历的事儿。
于是乎,大街小巷、酒肆茶楼、青楼勾栏……无处不在议论、无处不在痛骂莫执念欺君罔上、迫害忠良、豢养死士、阴谋造反的诸般龌龊事。
而柳敬亭,今日更是在长安街上,搭设起两丈高台,带着三两弟子,愣是在台上连说三场,可将那些追星的吃瓜民众乐呵坏了,无数人向高台涌去,人满为患,造就京师一大奇观。
物议已成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就差一根引线点燃了。
而始作俑者的吴王殿下,在闻听到这种景象时,也为之大愕,敢情,华夏民族的追星习惯,竟是早早有之。
可吴争不明白了,这么个糟老头子,也能引发如此巨大的声响吗?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
傍晚时分,莫少师府。
刚刚吃了一杯状元红的莫执念,原本想剥只大闸蟹来解解馋的。
可就在他拎起一只蟹,想用精致的银捶去砸蟹壳时,长随急匆匆地碎步跑来。
凑在莫执念的耳边一阵嘀咕,
“呯”,
“哗啦”,
莫少师砸了状元红酒坛,掀翻了酒桌,啧啧……多好的一席佳酿美肴啊!
“竖子欺我太甚!”饶是城府深不可测的莫执念,也为此暴怒起来。
长随轻声道:“主公若再不想法制止,怕是主公在京师的名声……!”
话没说透,可意思傻子都明白,可不就是臭了嘛、臭不可闻了嘛!
莫执念虽说不太介意名声,可真到了臭气熏天的程度,亦是他无法容忍的,毕竟他还想着做首辅嘛。
“找出是谁在搞事吗?”沉默了好一会的莫执念如此问道。
长随心中无语,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吴王呗,换成别人,岂敢在即将成为大阁老的莫相面前,虎口拔牙?
可话又说回来,长随同样清楚莫执念问这话的意思,那就是硬的还招惹不起,先拿小的出出气,至少能将事情控制在一个范围嘛。
“回主公话,是京城长安街上一说书人,叫柳敬亭……人称柳将军!”
莫执念冷冷道:“此时他人在哪?”
“小的已经派人探知,就下榻在会同桥边的四海客栈。”
“有多少人?”
“人有些多……。”
“什么……一个臭说书的,人有些多?”
长随苦笑道:“不是柳敬亭有许多手下,而是京城民众听了他的三场书,意犹未尽……都追到客栈去了……!”
莫执念沉声道:“那就等夜深……!”
长随轻声问道,“敢问主公,是……杀了柳敬亭吗?”
莫执念瞪了长随一眼,冷哼道:“汝是嫌老朽的名声还不够臭吗……烧了那客栈!”
长随大惊失色,赶紧道:“四海客栈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客栈,因与皇城离得近,其中不乏有往来呈递公文的官差等……若是放火烧了,怕是……!”
“怕什么?”莫执念怒道,“天灾而已!”
长随吓得抹了把额头冷汗,忙就道,“是……小的这就安排人手。”
“记住……柳敬亭必须死,事要做得滴水不漏!”
“……是。”
……。
长随出门,抹了把冷汗,刚想吁口气。
眼角余光看到了莫辰博正站在门的右侧。
长随心中一惊,忙大声招呼道:“哟……是大少爷在此啊?”
莫辰博木然点点头,刚想说什么,此时书房内传出莫执念的声音,“是辰博吗……进来吧。”
莫辰博只好冲长随点了点头,叩门而入。
看了一眼莫辰博的背影,长随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去了。
……。
“父亲。”
“唔……几时来的?”
“回父亲话……刚来没一会。”
“听到了?”莫执念斜了儿子一眼。
莫辰博稍作沉吟,鼓起勇气道:“听到了一些……父亲,孩儿认为……此事欠妥!”
“有何不妥?”
“柳敬亭今日刚在长安街构陷父亲……夜里突然身死,如此必被有心人所诟病……还请我去是三思!”
“证据呢?”莫执念淡淡道,“他们没有证据……就算明知是为父所为,也奈何不了我!”
“可……可柳敬亭今日出现在吴王酒宴上。”莫辰博终于有了顶撞他爹的勇气,“父亲应该知道,柳敬亭今日所为,必是出自吴王授意……如果柳敬亭今日死于非命,吴王必定会知道是父亲所为……!”
“那又如何?”莫执念淡然道,“为父就是要借此警告吴王,今日的京城,不是他一人说了算的……谁的拳头硬,谁就有理,谁的拳头硬,就讲谁的理……这话也是他自己说的,为父就想看看,他吴王殿下明知柳敬亭是我所杀,又能如何?”
莫辰博急了,“父亲……此事关乎莫家全族数百人的生死……还请父亲再三斟酌!”
“正中事关阖族生死,为父才需要用杀鸡儆猴之手段,否则,任由他胡来,岂不是告诉天下人,我莫家可任人宰割乎?!”
“父亲……!”莫辰博还想再劝。
莫执念已经不耐,厉声道,“为父已有决意,汝休要再劝……回去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别的……无须汝理会!”
说到这,莫执念加了三个字,“滚出去!”
……。
夜深,人静。
人们已经进入梦乡。
在皇城脚下,无人会担心有盗贼、强梁出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时值三更,两个打更人,从长安街由东向西而行。
路上行人已经不见,偶尔有一队京兆府的兵迎面而过。
然而,就在这皇城脚下,一队黑衣人,顺着巷弄墙跟,由乌蛮桥方向,沿着河岸,潜向四海客栈北后门。
不多时,几声凄厉的叫声划破夜幕的宁静,然后四海客栈就出现了火光。
火势漫延迅速,短短一刻钟的功夫,整个四海客栈就陷入熊熊烈火之中,大有向周围大宅、民舍漫延的趋势。
。
第二千二百二十章 我是宋安
按理说,死士定是先杀人,而后放火。
因为这是在皇城脚下,只要火势一起,等于立即暴露目标。
最多一刻钟,无论是值更的府役,还是京兆府的巡逻兵,就会蜂涌而至。
否则,京兆尹就等着挨参吧。
可火光一起没多久,四海客栈中,不,准确地说,是西厢方向,喊杀声遂起,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但在一刻钟之后,又嘎然而止。
事情,无疑中透着一丝古怪。
从杀人、放火,再到传出厮杀声,很显然,时间早已过了一刻钟,可直到此时,长安街上鸣警锣声才刚刚响起,而一旦响起,瞬间连成一片。
从东、西两个方向闻讯而至的京兆府府兵,一边大声呼喝,一边急促地敲着一家家沿街紧闭的屋门,开始组织救火。
“尔等是谁?!”
府兵领头队率突然一声厉喝,将无数在场人的目光望向了客栈西侧。
“长林卫,奉命办案!”
话声之中,宋安带着十数人鱼贯而出,而队伍之中,有四、五个黑衣蒙面人被背缚双手,夹杂在其中。
府兵队率狐疑地看向这队人,“尔等可有手令?”
宋安阴沉着脸,几步走到府兵队率面前,“汝想要手令,可去吴王府!”
府兵队率脸色一变,“没有手令,尔所言不足以采信……来呀,围上,拿下!”
话音未落,这队率的身子就伴随着一声“哎哟喂”,向后飞起。
这下算是捅了大篓子了,所有府兵呐喊一声,持刀剑向宋安围了上来。
也对,这应天府不比杭州府,长林卫并无执法特权。
而且,长林卫做为一个近乎是吴王私兵的特务机构,虽然在朝廷有过备案,但并无真正的衙门建制,准确地说,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朝廷知道吴王麾下有这么一个机构,但并未合法化。
府兵们见上司被人欺负挨踹,岂有不义愤填膺之理?
加上已经越来越多的府兵从四面八方赶来,这些府兵更是担气十足了,也对,自家的地盘嘛,怕过谁来着?
“我是宋安!”
这一声过后,一切顿时安静下来。
我是宋安,这四个字,对京城军民中下层的人而言,那就如魔王般地存在。
人的名,树的影,长林卫在京城早有刘元的鱼市街分档名声在外,刘元在京城的名头,都可真不是盖的,要知道,从三年前清军攻破神策门,到京城两次发生民乱、政变,无不有刘元身影在其中,要说起刘元,在坊间可以令小儿止啼,在京城各营中,那几乎是一种凶神恶煞地存在。
而长林卫各个档口,也因刘元名气的影响,被禁军、左右营敬而远之,他们生怕是稍有不慎,捅了马蜂窝,惹火上身。
而宋安是长林卫总档头,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