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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很重要,重要到廖仲平放弃剧烈地反抗,放弃下令进攻。
老实人,未必真老实啊!
……。
闻报吴争轻易入正阳门。
陈子龙急怒攻心,他来回踱步,口中直骂,廖仲平误国误君!
反而是朱慈烺非常沉着,“首辅不必焦躁,你之前征召三万新军,如今囤于何处?”
陈子龙应道:“东城兵马司囤有二营一万人,府军前卫也有一万人,其余皆在社稷坛以西宫内诸监。”
朱慈烺点点头道:“镇国公终究没有领兵入京,若首辅以大军应对,岂不落人口实?既然已经入城,就不必再为此事烦心了……这样,调队人守住洪武门,不让他进皇城就是了。”
“是。”
吴争用得着带兵进京吗?
用得着吗?
如果用得着,吴争又怎会不带兵?
就是这就是个简单的问题,稍微想想就能明白。
一入城,迎面就是蜂涌而来的各路人马。
领头的人有,忠义伯吴易、京卫副指挥使钱翘恭、兵部郎中孙兆奎、刑部主事沈自駉等等。
吴易在笑,“镇国公,总算把您盼来了。”
吴争也在笑,“我迟到了吗?”
“不,不,来得恰是时候!”
二人心领神会,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钱翘恭一身甲胄,僵硬着脸,上前拱手行礼道:“见过镇国公!”
吴争收敛起笑容,定定地看着钱翘恭,没有说话。
钱翘恭的姿势保持了许久,终究难忍,道:“敢问镇国公,可是有话要训示末将,不妨明言?”
吴争长长一叹,问道:“你真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切莫要……来日后悔?”
“绝不后悔!”
吴争微笑起来,上前搀扶道:“内兄不必多礼。”
钱翘恭闻听吴争称他为“内兄”,心中一股酸楚直往鼻梁涌上,他终究没能忍住喷涌而出的泪水,“吴争,九叔被陈子龙抓了,关在刑部牢里。”
吴争拍拍他的手背道:“有道是男儿流血不流泪,你在仪真的表现,超乎了我的想象。今日之事,你不必太担忧,信我,我自有应对之道。”
“是。”钱翘恭低头应道,慢慢退开。
吴争突然道:“我更喜欢的是,那个一直挤兑我的钱翘恭。”
钱翘恭一怔,抬起头看着吴争,而后躬身应道:“喏。”
吴争慢慢转身,扫了一眼吴易等人。
然后再看向那片黑压压的人群。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吴争说几句,哪怕是对着他们点个头。
不想,吴争微微一笑,右手就这么一挥,道:“那就……走吧。”
那就……走吧?
这是何等的自信?
京城之中,天子脚下,吴争一挥手,说,走吧。
对,就这么,走吧!
所有人的脸上都在微笑,就算无法预知将会发生什么,他们认为,只要有镇国公在,他们就一无所惧、心中坦然。
军队非常奇怪,一支屡战屡败的军队,换一个主将,就成了一支虎狼之师。
一支百战百胜的精锐,一旦主将没了,就成了一盘散沙。
岳爷爷,人杰也。
撼泰山易,撼岳家军难!
可岳爷爷一死,岳家军也就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可见一个领袖对于军心、士气,有着无于伦比的影响力。
现在,吴争,就是他们的领袖,他们的胆和魂。
万涓细流,在洪武门前汇聚成河,不,没有人会枉称上万大军只是条河,那是江,大江!一旦风起,便是骇浪滔天。
朱慈烺不再沉着,没有人敢轻视这样一支虎狼之师,哪怕他们是临时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
东城兵马司、西城府军前卫二万人马被紧急调动,涌向洪武门,连内宫诸监一万内卫,都被部署到了奉天门防御。
火拼,一触即发。
第五百四十二章 莫负老夫
吴争还是被人挡了下来,驻足在洪武门外。
他不是被洪武门外二万大军挡下的,是被陈子龙、张煌言、马士英、张国维四人拦下的。
马士英几乎是带滚带跑地奔向吴争,拉着吴争的手,差点就将两行浊泪擦到吴争的国公服上。
“主公啊,你总算是来了,可知道我……。”
马士英被吴争抬手拦住了话头,吴争甚至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向前面那三人。
陈子龙上前两步道:“镇国公行止无状,率军直闯皇城,想造反吗?”
吴争抬脚,慢慢跨前一步。
陈子龙额头有汗渗出,他情不自禁、无意识地倒退一步。
吴争换脚再跨前一步,陈子龙再退。
战场上混久了,眼神和身上就有一股杀气。
敢言人不敢言,敢为人不敢为,是为威仪。
“首辅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陈子龙为之一愕,“吴争,你大胆……!”
“陈子龙,别拿本公客气当成应份。这七日之中内,所发生的事,你我心知肚明。吴争今日不想与你纠缠,让开,我要进宫!”
“放肆,殿下有令,你不得入宫!”陈子龙声嘶力竭地喝道,“你若敢强闯禁苑,便是谋反!”
随着他的声音,禁军有了反应,无数的弓弩被张开,“吱吱”声响成一片。
而吴争身后,抽刀的“咔咔”声和挽弓声毫不示弱。
剑拔弩张!
说得就是这时的景象。
吴争平静地看着陈子龙道:“暗通敌国、出卖同僚,以一己之私,操纵皇权更替、私下与敌国签署卖国条约,卧子先生,你消磨了我心中,对你的最后一丝敬意。”
吴争的话属实,但有些过了。
至少签署的不是卖国条约,而是双方都认同的停战条约。
至少不是私下,那是经过朱慈烺点头、钱肃乐同意的。
至少陈子龙真不知道,钱谦益的那条驱虎吞狼之计,后果会如此严重。
被吴争当着无数人的脸指证,陈子龙脸色涨得赤红、然后暗紫,他厉声道:“陈某所为,皆为了大明江山社稷……所行一切,无愧于心,唯天地可表,你……你谗言诬陷本辅,该当何罪?”
吴争冷冷道:“是不是诬陷,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过你别忘记了,还有不少人知,譬如钱谦益,又譬如洪承畴,有一日,我会把钱谦益、洪承畴的口供,放在卧子先生面前,希望那时,卧子先生能象现在这般理直气壮!”
说完,再不理会愤怒的陈子龙,吴争又向前两步。
“张公、玄著兄,你们也要挡我?”
张煌言迎上前来,向吴争张开了双臂,拥抱在一起时,张煌言在吴争耳边道:“吴争,听我一句劝,现在不是时候。真要是刀兵相见,便宜得只能是江北隔岸观火的清廷。”
说完,慢慢放开吴争,张煌言拱手长揖,之后向身后大军喊道:“镇国公欲入宫见驾,不得阻拦!”
张煌言虽说辞了阁臣,但他的爵位还在,文华殿大学士的虚职仍在,且仍掌着御史台。
都御史的话,从来都是有份量的。
陈子龙大急,骂道:“张煌言,你敢违抗殿下谕令?”
转身大喊道:“殿下严令,吴争不得入宫。”
禁军刚刚放下的弓弩,再次提了起来。
张国维慢慢走向吴争,很近,近到可以互闻鼻息,“老夫记得,你应承过,你我同道,为这天下黎民、苍生谋福祉。”说到这,张国维拱手,郑重问道:“敢问镇国公,可忘初心乎?”
吴争颌首道:“初心未敢一日或忘!”
“好!”张国维击掌叫好,“如此,老夫就心安了。”
说完,转身冲着禁军大声下令道:“听本太傅令,各营撤回,原驻地待命。”
张国维因之前清军来犯,以太傅领京城防务,统领京城所有兵马,这其中也包括这三万新军。
朱慈烺归朝后,虽说朱媺娖已下退位让贤诏,可对于象张国维这样声望、资历的重臣来说,朱慈烺怀柔安抚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剥夺张国维的军权?
所以,张国维对于禁军有着不可抗拒的指挥调动权。
禁军将士在犹豫,他们知道,如果自己一撤,那么除了奉天门一道防御,洪武门前的“乱军”就可直入皇城,威胁宫城。
张国维厉声喝道:“殿下降罪,本官一人承担。撤!这是本太傅军令,胆敢违抗者,斩!”
顿时,禁军如潮水般退去。
陈子龙傻眼了。
他急呼道:“张国维,你这是在害太子!”
他跪倒在地,仰首向天,“苍天啊……先帝啊,大明这次要真亡了!”
张国维撩前摆,抬脚向前一步,原想去搀扶陈子龙,可终究没有再跨出第二步。
叹息一声,回头,张国维向吴争道:“莫负老夫!”
吴争迟疑了一会,点头道:“吴争省得!”
张国维肃手让开,侧立道:“镇国公请!”
吴争转头,大声道:“吴易,钱翘恭!”
“在。”
“听本公令,率军原地待命,不得妄动。”
“喏。”
应完之后,吴易上前一步,轻声道:“国公,奉天门前必定有重兵驻守,您一人去……怕是不妥吧?”
张国维抬头道:“由老夫陪镇国公入宫,忠义伯还不放心?”
那边张煌言接道:“还有我!”
吴争笑道:“忠义伯不必忧心,有你们在宫外,我不会有事。”
“是。还请国公保重!”
……。
由张国维陪伴,一路畅通无阻。
入奉天门转西,由谨身殿转道春和门,直到春和殿前。
吴争一行三人,走了整柱香的时间。
面对着殿门前上百内卫,吴争三人站住了脚。
这些内卫,已经不是张国维能调动的了,他们原本属于监国朱媺娖,现在归了朱慈烺。
“三位大人止步,可得殿下谕令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