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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媺娖闻声转头,一样平静地说道,“本宫与令尊在商议国事,钱小姐还请不要插嘴为好。”
“长公主责备的是,瑾萱多嘴了。若真是国事,臣女自然不敢插嘴,可殿下或许忘了,臣女不仅爹爹的女儿,臣女还是镇国公正妻。”
朱媺娖淡淡怼道,“尚未过门。”
“未过门,也是正妻。”钱瑾萱直视朱媺娖,“按律,只要定亲之后,双方皆无意悔婚,就算陛下也不能干涉。钱家无意悔婚,至于镇国公,离京之前原本是要迎娶瑾萱的,因爹爹为国操劳,无暇顾及瑾萱婚事,疏于置办嫁妆,镇国公这才与爹爹商议再拖延些时日。长公主莫非想坏了这桩婚事吗?”
朱媺娖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意,“好吧。那你想说什么?”
“瑾萱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家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钱瑾萱不卑不亢地答道,“身为夫君的正妻,请殿下恕瑾萱无法坐视有人要借大义,行坑害夫君之实。”
“放肆。”朱媺娖语气重了起来,她转向钱肃典道,“敢问太傅,钱家的家教就是如此?”
钱肃典瞪了女儿一眼,喝道:“闭嘴!不可对长公主无礼。”
钱瑾萱向父亲一福道:“做为爹爹的女儿,瑾萱应该闭嘴。可做为夫君的妻子,瑾萱有理由反对。”
朱媺娖气极反笑道:“你无官无品,以何来反对?”
钱瑾萱平静道:“长公主方才也说了,周思敏以夫君偏室,得陛下册封一品国夫人,瑾萱乃夫君正妻,只要瑾萱愿意,想必陛下不会吝惜一个国夫人诰命。长公主何以指责瑾萱无官无品呢?”
朱媺娖一时语塞,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看向钱肃典。
钱肃典大喝道:“逆障,休要无礼!”
钱瑾萱听父亲怒了,只好低头住嘴。
钱肃典向朱媺娖拱手道:“臣教女无方,长公主恕罪……请长公主转禀陛下,臣愿出使杭州府。”
“爹爹——!”钱瑾萱喊道。
朱媺娖点点头,不看钱瑾萱一眼,转身离去。
钱瑾萱不甘心地对父亲道:“爹爹明知道陛下和长公主合起伙来坑吴争,为何还要帮他们?”
钱肃典瞪了女儿一眼,板着脸道:“今日过了,这不象你平日言行,一个女儿家,尚未过门,还须有矜持之心。”
钱瑾萱道:“不是女儿无状,难道爹爹就看不出来,就是陛下和长公主想借爹爹为难吴争吗?吴争若无意将多铎送解京城,如何面对爹爹,爹爹又如何回京复命?”
钱肃典喟叹道:“傻孩子,为父还没有老糊涂。”
“那爹爹为何还要答应长公主?”
“若不答应,怎么带你去杭州府?”
钱瑾萱一愣,而后恍然。
钱肃典道:“说陛下有此意,为父不意外。可要说长公主与陛下合谋,怕不见得。这几年为父对长公主的品性,还是有些了解的,她做不出这等阴暗之事。为父原也不想答应,可反过来一想,跑一趟杭州府也不是坏事,一来此次事变,你在京城差点就被为父牵连,有此机会,把你送去杭州也算合情合理。二来,也顺便去看看你九叔和你哥,三来嘛,为父也想与吴争好好谈谈。”
钱瑾萱咬着嘴唇道:“可女儿去了杭州府,爹爹一人在京城怎么办?”
钱肃典呵呵笑道:“那你还想陪为父一辈子吗?”
“女儿愿意陪爹爹一辈子。”
“哈哈……就算你肯,恐怕有人也不会肯啊!”
“爹爹——。”
……。
郑亲王济尔哈朗终于将这支该死的义兴朝“叛军”围住了。
在海门东南方向的海滩上,蒋全义、王一林和仅存的三千多水师官兵,被清军两面合围。
从如皋转南以来,尾随的清军就渐渐拉近的距离。
一路地交战,一路地逃,从如皋时六千多人,到眼下仅三千多人。
最大的伤亡,是被从江心岛方向的清军,在海门阻击了,一场遭遇战,死了近二千人。
好在,终于率残部突围,到了海边。
可问题是,海边除了一片荒芜之外,哪有接应的明军?甚至看不到一叶小舟。
蒋全义绝望了,他怒瞪着王一林喝道:“你不是说能从海门找船渡海吗?船呢?你说镇国公会来援,人呢?”
王一林也绝望了,吴争不会来援,这他早有心理准备。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叔叔难道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图吗?
第六百四十八章 死战死战
被蒋全义指责,王一林也火气上涌,“我早就有言在先,这事未必能成,不成不能怪我!”
蒋全义一时语塞,他看着空荡荡地海岸线,颓然坐倒在地。
王一林一把拽住他道:“蒋大人,此时可不是泄气的时候,将士们都看着你呢?”
蒋全义木然道:“还能如何?辗转二千里地,一万大军仅存三千余,西、北两面清军兵力是我军数倍横竖是个死,与其被俘受鞑子凌辱,不如投海来个自在。”
王一林怒道:“要投你投,本官还没活够呢。”
蒋全义嗤声道:“我也没活够,可鞑子能让你活?呃你不会是想投清吧?”
说到此,蒋全义霍地起身,“呛啷”一声抽出刀来,指着王一林道:“你敢投清,莫怪我刀下无情!”
远处的士兵一片哗然,他们此时也绝望了,没有人是傻子,两面是敌,前面是海,找不到船,那就注定是个死。
这种沮丧、绝望让所有人都象个火药坛子,一点就会着。
看到两个主将拔刀相向,水师和原京卫士兵顿时抽刀对峙起来。
王一林一见大惊,大喊道:“住手!”
转头冲蒋全义骂道:“你疯了?!”
蒋全义只是一时情急,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赶紧收刀冲士兵大喊道:“收刀,本官是和王大人闹着玩。”
闹着玩?!
见两个主将同时喊住手、收刀,士兵们也泄了气。
刚刚还剑拔弩张,一转眼两军士兵就背靠背坐了下来,也算是咄咄怪事。
王一林转头骂道:“都是你惹的事,你看我象个投清的人吗?”
蒋全义冷哼道:“象!”
王一林一时气极,“行,那你再拔刀杀了我啊。”
蒋全义没有理会他,又坐了下来。
王一林讪笑道:“蒋兄,咱得想办法活下去。”
蒋全义道:“要投降免谈。你信不信,只要你一说投降,不用鞑子动手,本官麾下士兵就能把你撕碎了。”
王一林信,蒋全义这支军队,是仪真幸存下来的残部,让这些人战死容易,让他们投降,那真比登天还难。
王一林讪笑道:“其实我也没想真投降,只是权宜之计,只要一有机会,再反他的就是了,总好过全死在这。”
蒋全义斜了王一林一眼道:“就知道你憋着屁。我就一句话,你现在逃,我不拦你,可你要投降,别怪我不念这一路同生共死之情。”
王一林跺脚道:“逃,逃哪去?你瞧瞧,放眼望去,连条小舢板都没有。”
“那就杀回去!”蒋全义喝道。
“你疯了?!”
“站着死,总好过被凌辱而死!再不行,就投海!”
这时,有士兵跑上前来,“两位大人,鞑子开始进攻了。”
蒋全义看了王一林一眼,“你要活,就躲起来,如果运气好,可保命也算我还你一份情了。”
说完,转身对士兵喊道:“兄弟们,咱们没路可退了,天要亡我,得认命。与其被俘受辱,不如决死一战!”
士兵们哄然应声,“死战!死战!”
蒋全义身先士卒,率军向进攻的清军反冲锋。
王一林左右四顾,仰天长叹,“叔啊,你怎么就不来救侄儿呢。”
然后跺跺脚,抽刀向蒋全义追去。
一个时辰的激战,将士们已经力竭,若不是心中那股血气支撑,怕早已全军覆没。
而清军面对着这支在他们看来已经是瓮中之鳖的明军残部,已经不想多增加己方的伤亡,这样才让蒋全义、王一林等人还能喘着气。
王一林背靠着蒋全义气喘吁吁地骂道:“老子被你害死了。”
蒋全义一样气喘吁吁,“老子才是被你害的,你说镇国公能来增援,结果呢?”
王一林稍稍犹豫,道:“你别生气其实那是我骗你的,若不举旗拥立吴争,或许吴争还会派人来援,可举旗拥立吴争,他怎么可能来援,避嫌还来不及呢!”
蒋全义闻听身体一震,大怒之下,抡刀回砍,“狗贼,你害死上万兄弟!”
王一林吓得往反方向一跳,忙道:“蒋全义,我当你是兄弟,临死之前,才想把事说个明白。我没想害你们,只是渡江间,我与我叔约定,万一战事不利,可撤往海门,我叔水师会在此接应咱们。我只是想将水师带回我叔那。”
蒋全义一愕,怔怔地看着王一林,突然长吁一口气,苦笑道:“也是,都到了这份上了,都是一个死那你图什么?”
“我就是想将水师带回我叔那。”
前面士兵传来喊叫声,“鞑子进攻了。”
蒋全义明白了,他不再纠结此事,扫了一眼王一林道:“没有下一次进攻了,这次就是最后一次。不管怎么样,这一路你我也算是同生共死,我不怪你。”
王一林默默点点头。
二人再次联袂向前冲去。
激战再起,正如蒋全义所说,这是最后一战了。
可用的箭矢已经用完,体力已经消耗殆尽,面对着鞑子如雨般的箭矢射来,士兵只能用脑袋去迎。
黄驼子身中两箭,他嘶吼着砍翻一个冲前的鞑子,还想再挥刀时,被一柄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刺来的弯刀捅入了腹部。
黄驼子是百战老兵,他本能地后退,刀从腹部抽出,带出一长溜地鲜血,漫天挥洒。
清军在收割,他们已经不需要付出太多的伤亡,就可以收割明军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