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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吴争吁了口气,然后对蒋全义道:“此战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了靖江,清廷已经承认我军对靖江的占领。所以,我打算在靖江组建部署一卫。本来打算将正在训练的新兵抽调一些过来,可按今日泰州百姓送子弟从军的数量来看,只要再两日,应该能到五千人以上。我准备由你部二千多老兵为骨干,补充这些新兵,组建靖江卫,由你任靖江卫指挥使。你意下如何?”
蒋全义大喜,他这两天确实在踌躇自己及部下的出路。
虽说已经归入北伐军序列,可吴争的原话是暂隶属于杭州卫。
杭州卫只是一万人的编制,也就是说,蒋全义部最多是杭州卫辖下一营,蒋全义的官职也就出不了镇抚或者一所守备了。
这倒不是蒋全义有官瘾,而是将一万人的部队,带到今日仅剩二千多人,蒋全义不得不为部下考虑。
能不屈居人之下,自然是最好的,这也是蒋全义赶着来向吴争汇报此事的原因之一。
可此时,吴争竟要由自己麾下二千多人组建靖江卫,这就是说自己将正式成为大将军府辖下第六卫的主官,这如何不让蒋全义欣喜?
这就等于自己将正式进入吴争势力的核心层,并具有相当的话语权。
蒋会义立即单膝跪地,拱手道:“谢大将军提携,卑职绝不负大将军所望!”
吴争点点头道:“泰兴见。”
“是。”
……。
这个夜里,兴化城也不平静。
衙门里,多尔衮脸色阴沉地要滴水。
在他面前,坐着洪承畴、范文程二人。
倒不是这二人成了多尔衮心腹了,而是这个时候,多尔衮需要统一口径,回朝之后,此战经过是要摊开来,在皇太后、皇帝和满朝群臣面前述职的。
“两位大学士,如何看待今日这场对决?”多尔衮沉声问道。
范文程思忖着答道:“若没有太和殿前的那场演练,范某恐怕真以为火枪兵不过如此,在范某看来,今日吴争麾下三十火枪兵有所藏拙,怕是吴争故意为之,只扰乱我方视线。”
多尔衮斜眼看着范文程,“范大学士的意思是吴争在示敌以弱?”
“确有可能!”
“荒唐。生死关头,还能藏拙,真把这南蛮小子当作无所不能了吧?”多尔衮嗤声道,“恐怕是范大学士心中太在意皇上欲组建新军的意思吧?”
范文程老脸无端一红,多尔衮眼毒,心眼更是玲珑,一眼就看穿了范文程真正的意思。
范文程惊骇于三十火枪兵的战斗意志不假,可他更在意的是火枪兵被铁骑全歼,这会使得以多尔衮为首的满清武臣,觉得火枪兵不过如此,那么皇帝福临的组建火枪军的意愿就会受到这些人的强烈阻挠,所以才有了“栽脏”吴争藏拙的话,不想被多尔衮这还客气地戳穿了。
洪承畴虽然与范文程在朝堂也有一时瑜亮之争,可面对多尔衮,洪承畴还是与范文程站在了一起。
不过洪承畴没有直接替范文程解围,而是悠悠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
多尔衮目光一凝,“怎么,洪大学士也认为吴争在藏拙?”
洪承畴道:“藏不藏拙,只有吴争自己心里清楚,洪某说得是,今日一战,明军的气势已经完全不同了,王爷难道感觉不出来吗?”
多尔衮脸色一变,不耐烦地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洪承畴不为多尔衮的神色所动,他慢条斯里地道:“在洪某看来,今日高台下一战,其凶险远甚于与义兴朝任何一战。”
多尔衮皱眉道:“本王铁骑不是已经全歼明军火枪兵了吗?”
洪承畴沉声道:“难道王爷至今还看不明白,此战对于江北民众造成的影响吗?”
多尔衮怒道:“本王岂能看不明白,本王当时就看明白了,这才动了杀机……可当时洪大学士不是也想阻拦本王动手吗?”
洪承畴喟叹道:“不说王爷最后能不能杀死吴争,就算王爷真如愿了,可此战的影响会消失吗?如果吴争在谈判时被王爷谋杀,那么此战的影响力将更大,吴争的四卫、江南明人,将因吴争的死亡,而团结起来同仇敌忾,王爷,这才是洪某阻拦的理由。”
第725章 胜之 迫之 压服之
多尔衮听得明白,他没好气地道:“可是不杀吴争,难道此战影响就可减轻了吗?”
洪承畴悠悠道:“如同阳光直直照在身上,却无法闪躲,避无可避,此策是为阳谋。吴争以三十士兵的性命,达到了两个目的,一是向江北民众展示着与清廷势不两立的决绝,二是为江南明军树立起典范,一石二鸟,说不定还在向应天府那位天子示威……后生可畏啊!”
多尔衮带着讥讽道:“才高八斗的范洪两大学士,在这不及冠的南蛮小子面前,也无计可施了?”
范文程脸色一变,流露出一丝愤慨,但适时一低头,不为人所见。
洪承畴却神色不动道:“面对阳谋,无法以阴谋取胜,这如同再寒的冰,在面对阳光时,都会融化一般,就算你躲进屋里,阳光依旧可以将热慢慢传进来……避无可避。”
“洪大学士是说,我大清就这么坐而等吴争北伐了?”多尔衮的讥讽已经赤果果地不再遮掩。
洪承畴头一昂,表情淡漠地道:“那也未必。阳谋并非不可破解,至少在洪某看来,吴争的谋略还欠些火候。”
“此话怎讲?”多尔衮的讥讽慢慢散去。
“我朝已经占据大半河山,这是军势。吴争明知不敌,却想另辟蹊径,以凝聚人心形成人和来抗衡我朝军势,可惜他还嫰了些。此次停战,虽然被他占去了靖江,但明军依旧被限止在南岸,他的后续影响无法向江北渗透,而百姓愚昧,忘性又大,只要朝廷施以怀柔之策,慢慢地,民心思安,此战的影响力就会淡去,他的阳谋,也就不攻自破了。”
洪承畴说得确实没错,这种以鲜血和人命形成的影响力,只要怀柔,用时间去化解,如果以杀人去压制,结果往往是适得其反,所谓压迫越重,反弹越强,星星之火必将化为燎原烈火。
这个方法,确实是根治此症的良方。
但问题是,清廷做得到吗?
做不到,哪怕是装样子,也做不到。
如果真能做到了,何必入关呢?
这就是矛盾的症结所在,一家兄弟闹分家,吵架打架,静下来,旁人劝劝,或许就想通了,又重归于好,这叫打断骨头连着筋。
可如果是外来的强盗,占了这家家业,强盗会想着和这家人做兄弟?
那还叫强盗吗?
洪承畴显然是人格分裂,他在做了铁杆满清臣子之后,可心里依旧在用着他做明臣时的思路。
这就是汉奸的心理。
多尔衮显然是不买洪承畴帐的,他摇摇头道:“太慢了,用你的方法,怕是没个三五年做不到。”
洪承畴一愕,点头叹道:“王爷说得是,三五年是短的,十年八年也不嫌长。”
多尔衮厉声道:“本王等不了那么久。本王兄弟死于他手,这仇不可不报。义兴朝以绍兴一府之地死灰复燃,此恨不得不雪。”
洪承畴长叹道:“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讲。”
“以阳谋对阳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朝有着数倍于义兴朝的实力,无论他怎么做,我朝倍之相对,以势压人,胜之迫之压服之。”
“好!”多尔衮击掌赞道,“此策甚合本王之心。洪大学士果然是天纵之才。”
洪承畴一拱手道:“王爷谬赞了。”
可多尔衮突然仰头呵呵一笑道:“两位大学士果然玲珑心思。一个挖坑,一个绕圈,为得无非就是皇上欲组建火枪新军之事吧?想让本王赞同……呵呵!”
洪承畴与范文程相视一眼。
然后转向多尔衮,苦笑道:“洪某一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王爷的。可太和殿中的演练和今日之战,王爷难道还不明白,吴争真要组建起一支五万人的火枪军,我朝除了骑兵,还有什么可与之抗衡?所沈致远讲,这新式火枪的射程可达二百步,王爷麾下怕是除了强弩兵之外,所有弓手都将成为火枪兵的靶子吧?步兵就更不用说了。”
范文程适时帮腔道:“洪大人所说的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据沈致远讲,这火枪兵最多三个月,就可成军。王爷,今日之战,三十火枪兵就折损了王爷十名重骑,可一旦停战,吴争可短时间成军十倍百倍火枪兵,王爷训练重骑怕是没三年,无法成军吧?”
多尔衮的脸色凝重起来,他知道,范文程说得不差,训练重骑,三年确实需要,哪怕以满蒙族青壮组建,也得两年时间。
而且多尔衮也不可能将骑兵从北方调来江南,江南的地形多水域,不适合骑兵作战,就更不用说重骑了。
吴争真要与自己打一场消耗战,这种兵员补充的差距,足以扭转长江沿岸战局的平衡。
多尔衮慢慢缓下脸色,手指轻叩案几道:“多少人?谁来领军?”
洪承畴范文程闻言大喜。
洪承畴答道:“我朝精通火枪战术的将领不多,虽明降军中有原三大营的将领,可早已不复早年神机卫的风采了。皇上打算以沈致远钱翘恭二人为副都统,组建新军。”
“荒唐。”多尔衮皱眉道,“这二人归降之心,尚未理清,就赋于如此重任,且新军驻囤京城,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后果难料?另则,副都统之职,也不能授于这二人,你们是打算让这新军入哪旗?”
洪承畴忙解释道:“王爷怕是有所误会,新军虽归皇上直隶,但不在旗籍,且不驻于皇城内。皇上的意思是将新军安置在拱北城操练以拱卫京畿。新军兵员以招募汉人为主,但副都统以下参领佐领等主要军职,也由旗人出任。所以,沈致远钱翘恭二人虽为副都统,其权力主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