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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吴争只能拱手道:“下官遵命。”
……。
回东城的路上,吴争坐在马背上,看着整条大街乌烟瘴气的情景,心中抽痛。
方国安麾下明军,竟在劫掠。
沿街但凡是门楣稍高的人家,皆被踹门而入,门户洞开。
哀呼嘶喊之声,时时可闻。
一队队的乱兵,奔逐穿棱于街巷之间。
这,真是光复吗?
吴争扪心自问,如果真是这样,光复有意义吗?
身边的池二憨等人怒目而视,愤愤然。
吴争微微摇头,管不了。
前行金卫道大街,转织造府的路口时,吴争突然听到女子凄厉地呼救声传来。
顺着声音望去,一个队长军服的中年汉子与几个士兵,正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拖拽着进边上的屋,那女子死命地抓着门框不撒手,嘴里不断地喊救命。
双目那一种无助而绝望的眼神,让吴争动容。
池二憨勒住马缰,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吴争。
吴争咬着牙齿,再次摇头。
这事,真管不了。
扭转马头,吴争正要策马离开。
身后传来那女子绝望的喊声,“大人,救我!”
吴争眼中突然有一股热浪涌出,大爷的!
“二憨,把那几个兵痞赶走。”
池二憨就等着吴争这句话了,一拍马屁股,“希聿聿”一声,战马一个人立,遂向那几个兵痞子冲去。
其实在吴争几人出现的时候,这几个兵痞已经留意了。
这很正常,吴争几人身上的官服,彰显着他们的身份。
但身份是一回事,权限是另一回事。
他们不属于吴官管辖范围,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嘛。
可等池二憨驱马上前,他们就不得不正面面对了。
池二憨大喝道:“见我家大人当前,也不行礼,要造反吗?”
那领头的队长这才整衣上前,“卑职见过大人。”
可神色却是满不在乎,一副老子不鸟你的模样。
没办法,吴争长着一张还没胡须的脸,唬不了人。
“明军光复杭州,城中百姓欢欣鼓舞,尔等竟在此劫掠平民,调戏良家女子,可知军法无情吗?”吴争冷冷地斥责道。
这个时候,吴争依旧想息事宁人,只要这伙兵痞服个软,吴争是真不想计较。
杭州城刚刚光复,做为攻城有功的将士们,放纵些其实也不为过,只要不过份就行,吴争自己也是带兵之人,知道这群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汉子,需要发泄。
这可以理解,都说法不责众,也有说不知者不怪。
虽然吴争治下甚严,但这些士兵不是吴争麾下,吴争真管不着。
再有,吴争也不想因此事而扩大与方国安之间的分岐,这对于接下来整肃城中秩序、合力抵挡鞑子反扑不利。
可吴争没料到,骄兵狂妄得很。
“敢问大人尊姓大名?”
“我家大人乃梁湖卫所千户吴争。”池二憨闷声道。
那队长一拱手道:“卑职久闻吴千户大名,素来敬仰。不过,大人治下将士每月二两白银,月月可结,而我等呢?”
他说着,往左右一挥手,点着那几个兵痞道:“我等一月一两的饷银,已经两月没发了。敢问大人,咱们也有家小,是不是该挣点钱,拿回去养家糊口?”
吴争蹩着眉道:“那为何要欺负她一个弱女子,大明百姓千辛万苦,盼着明军光复,如今你们却欺凌这一良家女子,你们也有家小妻子,就不想想自个家眷有一日也遭受凌辱吗?”
那队长呵呵仰头一笑,挑衅地看着吴争道:“吴大人放心,咱几个兄弟家中除了爹娘,没有女人,甚至连爹娘都已不全。咱们拼死拼活地攻进城来,就为着抢金抢银抢女人。越国公都没有制止我们,吴大人手伸得太长了吧?”
“若本官非要管呢?”
那队长一愣,遂向后侧身退一步,手按在腰间刀柄上道:“卑职劝大人莫管闲事。”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杀人救人
有了这队长的举动,他身边几个兵痞皆手按刀柄,戒备起来。
吴争微微叹息,这几个真是老兵。
可惜了。
“二憨,杀了他!”
池二憨连马都未落,抽刀、挥刀。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那动作的潇洒至极,换来吴争一声赞叹。
这一眨眼的功夫,队长身首分离,汹涌而出的鲜血,把这几个见过生死的兵痞吓傻了一会。
但老兵终究是老兵。
他们反应非常快,其中一人大喊道:“队长被杀了,你,快去喊人。其余兄弟,围上他。”
几个兵痞迅速上前将吴争围了起来。
池二憨看向吴争,吴争摇摇头。
这些人本应该死在与鞑子拉倒的战场上,杀一人足矣。
然而蜂涌而来的明军,让吴争有些后悔,该杀光这几人。
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至少有数百人将吴争几人围起。
如果不是顾及到吴争几人身上的官服,恐怕早已群殴了。
无数的百姓也悄悄向现场围了过来。
象是忘记了方才还在告饶和乞求。
人啊,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去不掉好奇心。
吴争心中开始焦灼,这要是动起手来,后果就严重了。
局势确实很紧张。
好在没过多久,方国安闻讯而来。
他阴森地打量了一下现场,连眼睛都不看吴争一下,就问道:“此地发生何事?”
有兵痞上前回道:“回越国公话,梁湖卫所吴千户杀了小的队长。”
方国安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吴争凝声道:“吴争,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吴争答道。
“你想做什么?”方国安勃然大怒,“在本公的眼皮子底下,杀我勇士,你可知道,就是他们在涌金门与鞑子浴血厮杀,才有了杭州光复?”
“下官知道。”吴争指着地上尸身道,“但他触犯了军法,功、过两论。”
方国安的目光一缩,眼神变得如针芒一般。
“吴争,你太狂妄了。莫非真道本公不敢杀你?”
吴争相信,真的相信,方国安此时是起了杀机。
或许自己杀了一个队长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自己已经成为了方国安心中的一根刺,换作是自己,也会借机拔除。
吴争感受到一阵寒意。
“越国公,吴争不知道自己犯了何法,竟让越国公想杀吴争?此人光天化日之下,率兵劫掠平民,欺凌良家女子,吴争杀他,理所应当。”
方国安阴森地说道:“他是本公麾下之兵,犯了军法,自应有本公处置,你越俎代庖,便是取死之道。来人,将他于我拿下。”
四周的明军迅速向吴争等人围来,池二憨等人也紧张起来。
再勇猛的人,也好汉难架群狼啊。
池二憨几人将吴争团团围了一圈,持刀在手,打算火拼了。
吴争赶紧阻拦,“越国公,且听把话说完。”
“讲。”
“吴争只是个千户,越国公吴争,不过就是一言而决。但吴争麾下也有三千人,城外还有六百骑兵。如果今日真在杭州城中火拼一场,越国公,恐怕会两败俱伤吧?最后无非是便宜了鞑子。越国公心里很清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不值得。”
方国安缓缓吐了口气,“难道让本公放纵你胡作非为?”
吴争道:“此事吴争绝不推诿,是非曲直自有监国殿下决断。如今之计,当约束部众,联合抗清,越国公以为如何?”
方国安沉吟起来。
吴争道:“杭州城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如果明军士兵放纵劫掠、欺凌百姓,越国公如何在城中立足?”
说到此处,吴争突然向围观百姓大声道:“这几人人所为,并非越国公授意,而是军中有一些害群之马,做下这等恶事,各位乡亲父老,从现在起,但凡有明军敢劫掠你们,可以去布政司衙门请越国公为你们做主,越国公必定惩治凶徒,绝不姑息。”
被吴争这么一喊,百姓们纷纷下跪,“越国公英明,为我等做主啊!”
方国安一下子被吴争架到了火炉上,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不过他反应还是快的,那就是吴争说得有道理,如果想在杭州城中待下去,就得争取民心。
方国安狠狠地瞪了吴争一眼,转头向百姓道:“本公治下不严,骚扰了你们,是本公之过,但本公在此保证,一定严惩恶徒,还你们一个公道。”
说完,方国安准备离去。
吴争突然道:“越国公且慢。”
“还有何事?”
吴争指着那几个兵痞道:“这几人如何处置?”
方国安眼中凶光一闪,厉声道:“就地正法。”
说完跃马而去。
那几个兵痞傻眼了,连声疾呼道:“越国公饶命,小的冤枉……。”
方国安带来的亲兵上前,手起刀落,几颗人头滚落。
现场变得鸦雀无声。
吴争微微一抽嘴角,朝池二憨头一甩,扭转马头准备离开。
那个被救下的女子从地上爬起,跑至吴争马前,张开双臂。
吴争不解地问道:“姑娘已经安全,为何还要拦本官去路,可是需要赔偿?二憨,取些银子给她。”
吴争只想赶紧离开此地,与自己的军队会合,他x的,太危险了。
不想,那女子突然跪下道:“蒙大人相救,民女无以为报,只想给大人磕几个头。”
说完,“呯呯”在地上磕了起来。
这下吴争只好跃下马来,扶起了这女子。
“姑娘在城中可还有家人?”
那女子点点头道:“还有一个寡母和一个哥哥。”
“家住哪里,本官可以派人送你回去。”
正在此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急急地冲了过来。
被池二憨一把拎着了脖子。
那女子急道:“那就是我哥哥。”
吴争朝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