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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说那些僚属没眼光,而是人心浮动,徐州城都被占了,朝廷连摄政王都能坑、敢坑,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于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这其中,也只有沈致远一人,确确实实地在为多尔博着想。
吴争将守军撤回湖陵城,合题中之意。
敌人一万一千大军,漫山遍野地压来,六百守军,都不够给他们塞牙缝。
关键是,谷亭是个小镇,且四面皆通,一旦敌军近前,三面可攻,这样的小镇,就算派出援军,也是杯水车薪。
将战场选在谷亭东南的湖陵城,是经过吴争与众将再三斟酌的。
湖陵城有地形优势,其东面临水,名为昭阳湖,再东就是大运河。
也就是至少东面不会被敌人围攻,反而,可以成为北伐军一道另类的补给通道,亦或者撤退路线。
这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吴争绝不狂妄到,认为可以一战击溃三倍于己的敌人,何况沈致远那三万新军,可都是多尔衮用了两年时间,数百万两白银打造出来的纯火器军。
或许在火枪、火炮等武器的射程、精准度上,北伐军领先一些,可有史以来,只要武器不隔代,些许的差距不足以影响战斗的成败,这是定律。
吴争最后定下的作战方略是,先回撤诱敌,然后在湖陵城打敌人一记闷棍,挫其士气,然后撤退至沛县,再打敌人一次阻击战。
而真正的决战地,设在徐州城,这是常理,有坚城不依靠,有便宜不占,那就是黄八蛋!
战争的指导思想,与打架共通。
扬己所长,避敌之强,真要硬撼强敌,除非是有十足碾压的把握,否则,就是愣头青,不死没天理。
开战之初,一切有条不紊。
六百守军早于清军进攻之前,就开始撤退,清军也一步一个脚印地稳稳推进,直至兵不血刃,拿下谷亭。
清军甚至以为,北伐军怕了。
面对三倍之兵力,岂有不怕之理。
第1402章 湖陵阻击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此战清军的主将,名为济席哈。
济席哈富察氏,正黄旗人,其承袭其父荫,清廷初授其为牛录额真。
在关外时,就以作战勇猛,屡立军功,叙功升正红旗梅勒额真。
入关后,在多铎麾下效力,与陈泰共同征讨福建郑森,连克长乐、连江、同安、平和等诸县,回京后,进世职二等阿达哈哈番(爵位),次年,擢尚书(挂职虚衔),进世职三等阿思哈尼哈番。
此次随多尔衮南下,一直戍守在多尔衮身边,没有参战。
所以,这次济席哈为主将,是他自己执意坚持,从沈致远手中夺来的。
也是,军中讲究的是资历。
沈致远投清尚不足三年,只是训练了一支新军,打过的仗,也就是增援英亲王阿济格蒙古平叛。
这哪能和济席哈这样的沙场老将相提并论?
在济席哈那些满族将领看来,沈致远这小南蛮子,无非是长了张好看的小白脸,有幸娶了摄政王的闺女,入了多尔衮的眼罢了。
将沈致远定为“辅政”,这让满族将领十分不服。
可不服也没有办法,谁让沈致远手中掌握着三万新军呢,也就是说,此时兖州的实力,沈致远才是大拇指。
所以,满族将领是憋了股劲地想要长长脸,打压一下沈致远的气焰。
十几个满族将领联名提议,由此时驻兖州的八旗军来打这一仗,多尔博开始不同意,但在沈致远的劝说下,答应了。
也对,清军将领中,不乏善战之人,通过复盘吴争北上的数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吴争不会打仗、不识兵法、调度荒谬之极……之所以能打赢,实在是运气太好。
这话是不是很熟悉?
多尔衮曾经也是这么评价吴争的。
这个结论被所有人接受,也对嘛,不能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不是?
但有一点倒是没错,吴争不会打仗。
准确地说,吴争指挥能力甚至不如张国维、方国安等人。
吴争这五年间,能打出一片天地,制造出一个“不败战神”的神话,全在于他多普通人五百年的阅历。
方向正确,过程其实并不重要,不是吗?
譬如,吴争选择绍兴,看起来是一种错误,绍兴府三面受敌,无坚可守等等诸如此类的缺陷,更甚者指其为乱世之中的死地。
可事实上,真正的死地是闽粤,清军早已从湖广南下,主力都在那,而郑芝龙的投降,直接将闽粤拱手让给了清军。
相较于史上绍兴府一年便亡,隆武撑过了两年吗?还不是一年不到就亡?
但正因绍兴府不起眼,并非兵家必争之地,所以清军在绍兴、杭州等地的驻军不多,形成了一个兵力真空地带,再加上江西被忠贞营一闹,好嘛,杭州驻军全调往江西了。
这就给了吴争一个最好的崛起机会,这是其它地方不可能有的机会。
而吴争确实不是军事天才,在改变了江南实力格局之后,他迷茫了。
他将北伐的困难无限地放大,不是他怯战,而是他已经无法预料历史的进程,因为他已经改变了一部分进程。
为何要杀多铎,为何要囚禁博洛死活不放,甚至连再多的赎金也不松口?
为何一听说多尔衮在徐州,拼死也要来见见他?
其实用意只有一个,吴争忌惮这三人,须除之而后快。三月中文
当然,吴争肯定是不会公开承认的。
不北伐的真正原因,也并非是权力、利益的瓜分,而是吴争一直在等待一个契机,历史中的契机。
可直到眼下,这契机一直没有出现,这让吴争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天意难违吗?
简单地说,吴争由最初的预言者,渐渐变成了一个物实者,这是一种从战略向战术的演化,是一种退步,也是一种无奈。
这就造成了时至今日,在意外获得了徐州之后,吴争依旧在犹豫着,是不惜一切代价占徐州,还是从清廷那得到丰厚的“赔偿”,暂时放弃徐州。
济席哈却没有这样的担忧和顾虑。
将领和主帅之间的差别在于,一个是战略,一个是战术。
很显然,将领去评价一个主帅是片面的,这就象一个县令评价一个宰执的政令一样,站的高度不同,结果自然是谬误的。
所以,从一开始,济席哈就错了,错得很离谱。
或许是蓝拜、济席哈等满族将领想要给沈致远一个下马威吧。
济席哈下令,强攻湖陵城。
……。
湖陵城确实不能算城,方圆不过六、七里。
南、北两座城门,贯穿了整个城池。
墙不高,一丈二尺上下,不厚,唯南北城楼可能部署守军。
这样的城池,如果在往常,面对上万大军的来袭,几乎就是一处死地、绝境。
不说别的,就以清军三千弓弩兵,就可以覆盖半个城池,怎么守?
但如今不一样,北伐军有炮,当然,这种城池是无法部署野战直射炮的,真要勉强放置上去,不用敌人攻,一开炮,自己就得将城墙给整塌了。
所以,六磅炮早已部署到徐州城防,湖陵城只有百门虎蹲炮。
火力会不会太稀松了?
鲁之域也这么问过吴争。
吴争当时的回答是,“没让你坚守十天半月的,要强火力做什么……没得城一失守,将炮白白便宜了敌人。”
听听,听听,还没开战呢,就想着守不住了,敢情就没打算真的守。
但吴争没有说完整,事实上,湖陵城一丈二尺的城墙,已经将敌军骑兵整个地废了。
又不是天兵天将,没见到能跨越一丈二尺高障碍的马吧,真要能跨越,那铁定不是战马,是飞马了。
那就不用打了,直接出海,做鹿鼎公钓鱼去吧(自封)。
所以,北伐军在湖陵城不适用六磅炮,清军同样无法用骑兵,这一仗,从一开始等于阉割了双方的强项。
那还打什么?
打气势!
如果任由敌人从谷宁一路凯歌至徐州城,士气会高涨到不可挡。
而己方士兵和民众是无法理解的,他们认为北伐军在退却,不敢挡敌军之锋芒,这样此消彼涨,仗就难打了。
第1403章 教唆(一)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弱,中途打它两场阻击,迟滞敌人的气势、锋芒,那么,敌军至徐州城下时,十有八九内心是困惑和疑惑的,他们都得想想,连小城都打得那么艰难,如此强固的徐州城,能打得下来吗?
这就是吴争要达到的目的。
二千四百守军,百门虎蹲炮够用了。
湖陵城仅南、北二门,只要敌人无法驱使战马跃上城墙,那么就只能攻北城,当然敌人想用骑兵往西面绕也行,吴争在南门外,靠西侧的土坡上,部署了一千二百火枪兵,还有一百二十门虎蹲炮,另外还有一支骑兵,骑马的步兵。
没办法,钱翘恭不想坐冷板凳,吴争也不能强拒大舅子,于是钱翘恭带着他从泗州回来的那二千“骑兵”,被部署到了这片土坡后面五里。
还真别说,钱翘恭练兵确有过人之能,去泗州时,是二千步兵,回来时,因为舍不得从泗州缴获的战马,愣是将人捆绑在马背上行军赶至徐州,这么千里下来,这些步兵就成骑兵了。
由此也可得出一个真理,人,真是逼出来的!
绕远了,得回来。
按吴争与诸将商议的结果是,敌人只能从北城强攻,那么,可选的攻城战术范围就小了。
骑兵不能用,只能靠步兵登城、弓弩辅助,而八旗军没有装备火枪,这很怪,从皇太极时起,清军的火器就一度优于明军,可八旗军,就愣是不愿意用火器,仿佛用了火器之后,就掉价了一般,清军的火器,基本上都是汉旗军在用。
那么守城就简单多了,弓箭的射程极限百步左右,加上要向高处仰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