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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吴争的这声“不过”,确实令人精神一振,好嘛,这事还有转圆之地。
苏克萨哈性子最急,他追问道:“敢问吴王,不过什么?”
吴争笑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如同春风拂面,“拿银子赎。”
“银子赎?”苏克萨哈顿时石化。
不仅是他,所有清廷使者都石化了,敢情卖了俘虏卖尸体,现在开始卖土地了,还能有什么不能卖的吗?
苏克萨哈、索尼等人是欲哭无泪,自认也算是不太要脸的了,今日见到祖宗了。
二人目光交流,心中的懊悔啊,是无穷无尽的,早知如此,就该坚决推却这桩差事,让那些汉臣来,他们能与吴争争辩什么叫仁、什么叫义。
黄宗羲、顾炎武也张口结舌,他们见过吴争在应天府和朝堂上的跋扈,一不称心能将朱以海从龙椅上拽下来的人,哪还能不跋扈?
可跋扈之人,真得要脸吧,哪怕是装的,好嘛,眼前这义兴朝的堂堂吴王,竟然连遮羞都懒得遮了,干脆、直接地就向敌人要上银子了。
黄宗羲、顾炎武不怕出言反对吴争,因为他们在停战谈判这件事上,与吴争此时的立场是一致的,毕竟,如果吴争执意不肯让出徐州,再打下去,恐怕谁也落不下好。
所以,口中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他们一个低头,一个扭头,仿佛在声明,我,不认识他!
只有朱存釜在那偷乐,只要战争能快点结束,银子嘛,身外之物。
他或许忘记了,从义兴朝回归应天府,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他就有了数百万两的身家,这敛财功夫,那叫一个出神入化。
见气氛与想象的不太一样,吴争干咳一声道:“当然,贵方如果不愿意,本王自然是不能强迫的,这天下没有强买强卖的理……对吧?不过徐州府,是北伐军将士拿命打下来的,都说战场上得不到的,谈判桌上也休想得到,本王自然不能破这个例……这样,你们想拿回去,就来战!”
听着吴争绵里藏针的话,索尼第一个忍不住了,“我军在兖州尚有五万大军,且援兵正在赶来……最多五日,可聚集起不下十万大军……。”
嘿,这就叫摆筹码上桌了。
黄宗羲、顾炎武虽说嫌弃吴争的“见钱眼开”,可在立场问题上,还是知道分寸的。
在听到索尼摆筹码,黄宗羲起身反驳道:“徐州北伐军近二万大军也不是摆设,况且北伐第一军已有二万人至淮安……赫舍里大人,我方兵力并不显弱,要知道,贵方英亲王所部,正被我朝卫国公部、廖将军左营和北伐军三方围墙在凤阳府,这还没算上在扬州被包围的一万多清军。”
苏克萨哈起身帮腔道:“黄大人此话本官不认同,英亲王八、九万大军那可不是被围,而是奉朝廷之命驻守凤阳……贵方想合击英亲王部,怕是不易吧?”
顾炎武起身道:“那就再战!”
听听,听听,正人君子吓唬起人来,这谎言也是不用打草稿的,张口就来。
或许只有主位上的吴争,才能体会到顾炎武这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气度,啧啧……这些人哪,总喜欢在一坨x上盖一方锦缎,以显示臭也臭得与众不同。
随着吴争思绪地漂忽,谈判桌上的急诊已经是白热化了。
看着斯文的黄宗羲、顾炎武,这吵架的功夫可是令吴争大开眼界,他们愣是不吐脏字地逼疯了这群满人。
“……这不可能!贵方在海州仅三千守军,只要我朝派支偏师南下,海州不日即可收复,岂能以先手而论?”
“扬州还有我军一万多人马,如果以实际占领来决定归属,那扬州就该划出数县归我……。”
“凤阳府?这是大白天说瞎话,我朝英亲王近十万大军还未出战,贵方滁州、和州兵马合起来不信我军半数,竟还想染指凤阳……笑话!”苏克萨哈霍地起身,重重一拍桌子,大喝道:“……你们欺人太甚,这是停战谈判,并非受降谈判……!”
“若你方愿意,我方不反对!”顾炎武施施然说道。
这下把苏克萨哈气得够呛。
索尼相对稳重一下,可此时也被激怒了,他起身帮腔道:“你方并无谈判诚意,先由吴王驱逐我朝使团,眼下又巧立名目进行讹诈,是可忍孰不可忍……当我朝无人吗?”
这气势,瞬间让索尼场中焦点。
看来再稳重的人,也有口不择言之时啊。
谈判桌上,虽然各有立场,各为其主,无须顾及对方,但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过份的指责,只能对准与自己身份相近或低于自己的人。
也就是说,对方如果有爵位、官位明显凌驾于自己之上的人在场时,尽量要规避开对方以示尊重。
这也是谈判一般都会选择身份相近的官员的原因。
因为万一真怼上了,低品怼上高品,极易造成谈判破裂。
第一千四百十九章 谈判(二)
很显然,索尼迈过了这条底线。
反驳,牵出了吴争,在场清廷使团中,怕是也没有一人能与吴争的身份相比。
以下犯上,哪个朝代都是大忌讳,这关乎到统治的合理性。
这让双方的官员齐齐向索尼行了个注目礼。
吴争一直在旁听,除了在最初发表了一个指导性纲领之外,再没出声。
这也是为了规避爵位身份差别过大,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可惜,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啊。
索尼的这一句指责,直接将吴争摆到了双方谈判的最前列。
“本王对凤阳府战局并不太了解,所以也就不置评了。可扬州、淮安、徐州三地,北伐军已经掌握战场主动,只要你们愿意,三天,最多三天,本王就可荡平扬州清军……至于兖州大军,本王无意立即北伐,但有前车之鉴,守住徐州应该是可以的,你们若不信,不妨拭目以待。”吴争施施然起身,“既然谈不拢……那就暂时不谈了呗。先打,再谈……打完了,就知道该怎么谈了,不过那时,本王要的可不只是徐州了……休会!”
说完,吴争便离席了。
这下,双方参会人员都愣了,谈判嘛,争吵是免不了的,可就这么休会,怕是没法再谈下去了,双方人员的目光如果能杀人,索尼怕已死无全尸了。
都是这厮惹得祸!
索尼急了,他知道自己犯了个错,大错。
他给了吴争一个撒无赖的理由,还是自己亲手、巴巴地送上去的。
“吴王请留步!”索尼起身竟直冲吴争奔去,却被吴争的亲卫鲁进财一把拽住了领子。
索尼是满人,个子不矮,相反比黄宗羲、顾炎武等参会明臣都要高一些,可再高,也没鲁进财高啊,他被鲁进财一拎,双脚便离了地,后颈脖子被掐,呼吸困难,双手乱挥、双脚乱蹬,活象是一支被掐了脖子待宰的鸡。
苏克萨哈等满人急了,这下“呼”地涌了上来,朝吴争指责道:“两军交战,不杀来使……吴王是想破成例吗?”
吴争随手一挥,冲鲁进财皱眉道:“拦就拦呗,你好端端地掐人脖子做什么……没见他快被你掐死了,还不快放手?”
鲁进财这才将索尼往地上一顿,默默地后退两步,不过这目光是死死地盯着索尼,防止他突然发难。
可显然,这是多余的,被放开的索尼如同一滩烂泥,软倒在地,破风箱般地喘气和剧烈地咳嗽,让这个谈判现场变得分外怪异。
苏克萨哈等人迅速检查了索尼,见并无大碍,这才朝吴争道:“吴王这是不讲理了,两军交战、双方谈判,立场不同、利益不同,自然是有争执的……吴王万不可意气用事,令双方民众再生灵涂炭。”
吴争愣了愣,敢情鞑子也讲“仁义”,竟关心起民众福祉来了。
“纳喇大人……还请回座,不可对吴王殿下无礼!”顾炎武上前打圆场,黄宗羲引着苏克萨哈等人返回。
顾炎武不经意地凑近吴争,低声道:“王爷是想食言吗?”
吴争叹了口气,冲对方一呶嘴道:“不是本王借故撒泼,实在是双方立场相差太远……这种差距,只能靠打解决,磨烂嘴怕也无用。”
顾炎武急道:“有王爷刚刚一吓,对方未必不肯让步……王爷且按捺,静观其变。”
吴争只好同意,回到了自己的主位上,坐下之后,便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
然而,出乎吴争意料的是,经过这一场看似荒诞的戏码,对方的气焰低了许多,他们不再争吵,而是将精力集中在用多少银子,来赎徐州合适。
吴争心里不禁腹诽,早知道如此,得让人在外面开上几炮,说不定连兖州都能卖些银子。
敢情,再这么想下去,吴争还想卖顺天府给清廷了。
……。
这一谈,整整谈了两天。愣是在用多少赎金的问题上,停滞不前。
吴争干脆搬了张软榻,再遮个屏风,在谈判场内睡起觉来。
直到第三天,吴争是再也捺不住了,他又冲出来大喝一声,“有完没完,再谈不拢……休会!”
于是,双方迅速谈拢,以八百万两银子,赎回徐州府。
次日接下去的议程是,海州。
双方又进入了胶着,可这次,吴争的“休会”招数不好使了。
苏克萨哈等人意志坚定,北伐军必须海州从撤退。
吴争是奇怪了,敌人是不是有了依仗,怎么中气突然足了?
直到散会后,吴争得到密报,这才明白敌人为何变得中气十足,那是因为,各番国的联合舰队,前锋已经驶回杭州湾,并对原金山卫进行了炮击。
吴争阴沉着脸,将信拍在了宋安面前,“郑森……他真要与番人同流合污吗?”
宋安摇摇头道:“郑森一直没有就合击敌舰队之事回复少爷……但既然番人舰队已经北上,想来郑森是打算与他们同流合污了,至少,也是坐山观虎斗,以图渔翁之利。”
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