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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陈永华不明白的是,滩浒山海战郑家水师毕竟在最后出手增援了,可现在,吴争却依旧在慢条斯里的喝茶。
陈永华想哭,呼天抢地地嚎哭,如果这有用的话。
“吴王殿下,唇亡齿寒的道理无须外臣再赘言了吧……。”
吴争依旧眯着眼,令陈永华拔腿想走,可他不敢走,因为这一步跨出,郑家水师就真的无救了,在此时,天下能救郑家水师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
欲哭无泪,恐怕这就是陈永华此时心情的最合适注解了。
这时,马士英火急火燎般地从门外冲进来,他手中扬着一页信纸,“王爷……王爷……王大人急报,其部水师已经到达指定水域……。”
吴争终于睁开眼了,冲着陈永华展颜一笑,“复甫兄确是个忠义之人,怎么样……来孤的麾下定可一展你胸中才华?”
陈永华惊愕地看着吴争,他自认也识人无数,可真没见过这么“无耻”之人,这算什么,趁火打劫吗?
陈永华想骂,可他舍不得骂,因为他亲耳听见了马士英的急报,王一林水师,已经到达指定水域,虽然不知道这指定水域是何方,但陈永华相信,如果吴争真要袖手旁观,就不该派出水师去什么指定水域,因为在这样大规模的海战战场中,任何异动,都会遭来不必要的误会,无论是对郑家,还是番人舰队。
陈永华泛起一丝苦笑,“殿下原来是早有安排……永华枉作小人了。”
“唔……。”吴争放下手中茶盏,起身点头道,“安排是有……早就有了,只是孤没想到的是,号称海上无敌的郑家水师,竟如此不堪一击……别误会,孤是说,才不足两天啊,哪怕能多拖一天,王一林部也不必如此急迫,你知道,要在大白天神不知鬼不觉得靠近花莲港确实不易……那可是装载了一万二千人、数百艘船的舰队……。”
吴争“唠叨”着向外走去,“传令施琅,按既定部署,围攻、炮击淡水港,掩护王一林部所载第一军将士登陆花莲港……令张名振即刻运送第二梯队至淡水港……。”
留下陈永华在吴争身后石化,一万二千人?数百艘船?第二梯队?
陈永华突然脸色大变,他醒悟过来了,这个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吴王殿下,下了怎么大的一局棋啊?!
该死的,他居然将郑家水师千艘战船、数万水师将士当作了诱饵?
陈永华突然心中一阵空落落的,他的主公在这个吴王殿下面前,竟象个蹲在地上和泥玩的稚童,显得如此的天真和……无知。
……。
这场海战是有史以来,东亚规模最大的海战。
但也是最具戏剧性的海战。
因为它结束的非常突然,如同半途夭折一般。
再强大的海军,恐怕也无法独立作战,它需要庞大的陆地补给,否则,就是海上一片烂舢板。
红毛在东藩岛上有八千人,但这八千人包括了非战斗人员,当然,除了这八千人之外,还有一支从当地土著中征召的“仆从军”,数量不少,有二万人。
可惜的是,这支“仆从军”也就替他们维持一下秩序,还真上不了战场,他们的武器,还是冷兵器,且……“不堪入目”。
缺少训练,并不知为何而战的他们,一见到登陆的北伐第一军,就一个姿势,那就是抱头鼠窜,机灵点的,扔掉手中的破刀烂弓,跪在两边,爱谁谁去。
一天功夫,从花莲、淡水,两路登陆的第一军,就形成了东、北夹击之势。
其实,这对于大本营设在岛屿西南面东宁(承天府)的红毛来说,短时间是起不到威胁作用的,至少,半个月内,北伐军无法对其形成实质性的威胁。
但人嘛,总活在预期之中,得知东、北已被敌人登陆,并开始向西、南形成夹击之势的克里?索恩,已经抗不住了,他此时确实不想再打了,哪怕是联合舰队掌握着海战战场的主动权。
也对,拼死拼活打赢了海战又怎样,老窝被人端了,一切白忙活。
按克里?索恩的话说,伟大的荷兰海军不能为了英吉利人、葡萄牙人的利益,而丢失对东藩岛的占领,这不符合荷兰人利益。
克里?索恩随即下令联合舰队停战,并主动撤出战场,然后向杭州府及淡水港派出了使者。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让“子弹”飞一会
番人舰队大举撤退了。
大松一口气的郑森,疑惑地看着敌人舰队缓缓撤离,他不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伤亡惨重、疲惫至极的郑家水师没有组织追击,也做不到追击,因为船速差敌人太多。
他们开始救援还在海面上挣扎的同袍。
此战,郑家水师几乎被打残了,说几乎,是因为最大的损失并非来自是主力舰,而是数百艘火攻船。
这种情况,恐怕是海战中不多见的。
但不管怎么说,郑家水师是“胜利”了,至少,郑森是这么宣扬这次胜利的。
……。
这是吴争第三次见到郑森。
三方的临时停战协议已经生效,接下来就是三方会谈。
有句话说得好,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也未必能得到。
这场海战,依旧无法分出胜负,郑家水师已经被打残,番人舰队也被北伐军的登陆搞得焦头烂额,无法两头作战,而吴争确实也打不动了,强硬登陆东藩岛之后的二万人,与其说是占领,不如是说威慑,因为不管从弹药、粮草补给,还是战前战后的赏赐、抚恤,都已经无法保证。
所以,有必要即刻停火,按后世的话说,让“子弹”飞一会儿。
相较于七星岛火拼后,郑森第二次见面时的“咄咄逼人”,那么这次郑森显然是压抑和克制的。
他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了那种自信,更多的是沉重和痛苦。
想想也是,二十万大军攻福州,结果被三万不到的守军打得折损十多万人,狼狈回撤。
赖以成名的水师,在七星岛一战,被后起之秀的陈钱山水师打得没了脾气。
如今,又被番人舰队打得体无完肤,关键是,最后的“胜利”来自于北伐军对东番的登陆,这就使得郑森不得不向吴争“服软”,虽然他确实不甘心。
吴争能理解,但,不同情。
理解是,每个胸有大志者,都会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沉沦,如同大浪淘沙。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战争也不同情弱者。
何况郑森绝不是弱者,如果给他机会,或者吴争自己没有抓住这次机会,那么,此时二人的会面,绝对是又一次“喋喋不休”的争执。
争执正朔、争执天下归属、争执双方的利益划分。
“大木兄,辛苦了。”吴争说得很诚恳,心里也诚恳。
这是对郑森这些年来,坚持反清作为的肯定。
因为谁都能看出吴争的诚恳,所以,郑森落泪了。
但郑森迅速抬手抹去已经流下的泪,强笑道:“吴王殿下及时来援之恩,森没齿难忘!”
听锣听音,吴争自然能听出郑森话来的怨怼之意,但吴争不想解释,也解释不了。
吴争绝不认为自己是一只善良、单纯的小白兔,到了这个位置,善良、单纯已经不存在,适当的权谋,才能真正地保护自己、保护身边人、保护数十万追随自己的官员和将士。
吴争也绝对认为,如果郑森与自己易位而处,郑森一定会比自己做得更……不堪。
这次确实是自己给郑森挖了个坑,但吴争坚定地认为,这其实不全是个坑,如果郑森应对得当,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譬如,一支仅以袭扰为目的的舰队,是不可能被番人主力舰队咬上的。
譬如,袭扰各国商船,根本无须动用主力舰船,以快船就能达到目的,又怎会无法脱身而引发一场大战?
再譬如,如果不是郑家水师贪欲过甚,恐怕也不会“逼迫”到克里索恩下决心与郑家水师决战,在面对郑家水师和王一林部南北夹击袭扰的情况下,克里索恩很难做出决战的决定,正如现在的结局一样
,克里索恩需要预防到被王一林水师趁虚而入的后果。
但吴争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结局,确实有郑家水师不可抹灭的大功,正因为郑家水师拼死交战,才有了自己三支水师登陆东藩岛,如入无人之境。
也才有了克里索恩不得不无条件地下令停战,请求重开谈判。
“回报!”吴争看着郑森充满阴霾的眼睛,坚定地道,“你和将士们付出的一切,都将得到应有的回报。”
郑森有些惊讶,在他看来,胜利者最值得骄傲,同时,也只有胜利者可以分配战果,但,他诧异于吴争的表态。
应有的回报?难道,吴争是想兑现他的承诺,将东藩岛归入自己的统治之下?郑森确实有些想不明白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确实如吴争所说,一切,都有了回报,这,一定是值得的!郑森太需要一个可以依为根据地的后方了。
之所以迟迟不敢向红毛动手,那是因为郑森忌惮于红毛的船坚炮利,同时,不敢陷入两面交战的困局。
也正因为如此,在吴争提出合击番人联合舰队之后,将东藩岛归入自己辖下时,郑森心动了,否则,郑森怎么可能起意率水师全员北上增援滩浒山呢?
或许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郑森看着吴争坚定的脸和清澈的眼睛,不得不叹自己枉作小人了。
然而,吴争接下去的话,就差点令郑森当场翻脸了。
吴争是这么说的,“北伐军与大西军已在醴陵会师,孤也与晋王会晤并达成共识。鉴于如今长江以南的局势,汉人各势力急需同仇敌忾、抱成一团,方才可以尽早完成北伐大业……所以,孤与晋王决定,长江以南所有抗清势力只允许一面旗子,你部步军归入晋王旗下,水师整编入孤的旗下……你意下如何?”
无耻!这是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