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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夏惠吉是官迷,那是因为郡君爵位是正四品,这相当于一个上府正堂。
也就是说,就算真让她做了“妇女主任”,品衔也不可能到达如此高的地步,那么,她不是官迷儿,又不什么?
吴争下意识地端茶送客,大事已了,他已经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在吴争看来,按夏家书香门第,这个最简单的道理,夏惠吉自然清楚,那么接下来,夏惠吉就该行礼告退才是。
可惜,这女子也是个异类。
夏惠吉装傻充愣,低头端茶,学吴争,轻轻一啜。
得,吴争只好主动问了,“时辰已晚……郡君若无它事,不妨请便……。”
“我要嫁给你。”夏惠吉平静地说出这句,让吴争惊愕,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的话。
而事主却面色如常,似乎她只是说了一句理所当然、且最平常的老实话。
就象“我饿了”、“我要吃饭”一般地从容。
“什……什么?”吴争反而变得口吃起来。
“我要嫁给你!”夏惠吉重复了一遍,却依旧从容。
吴争有种难言的郁闷,这叫什么事?
难道这时代的女子,比后世的小姐姐们更大胆吗?
今天才认识,第二面就求婚了?
这让吴争异常地尴尬起来,难道这不该含蓄些、矜持些,让男人主动些的吗?
当然,吴争从未有过将夏完淳从至友变成小舅子的意思,也不是嫌弃夏惠吉是夏家庶女。
吴争只是尴尬于夏惠吉做了原本该男人做的事,让吴争有些汗颜,不,如同被人抢了心爱的玩具一般。
“你……你疯了吗?!”
听听,听听,这就是二十二岁的男人,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一个小自己六岁女孩当面求婚时的第一反应。
“我没有疯!”夏惠吉仰起她那张甜腻的娃娃面,带着一抹淡红,眼神坚定地回答道,“只有成为殿下的女人,我才能真正引领江南织女们争取本该属于她们的幸福,也只有成为殿下的女人,殿下的承诺才能不被遗忘,更只有成为殿下的女人,江南百万织女,才能理所当然地为殿下尽忠……这是利害,请殿下明鉴。”
疯子!
什么空谷三隐?
一家的疯子!
你想要利害,却拿我的婚姻做挡箭牌?
百万织女的效忠?
我给了她们赚取高额薪酬的机会,效忠难道还需要你这么个小丫头作中间人?
太放肆了!太不给人台阶下了!
吴争有些恼怒地喝斥道:“你定是疯了……且先退下,否则本王将传你兄长前来领人……。”
“二哥管不了我。”夏惠吉语调平稳,就象在说着一个事实,“二哥从来就管不了我,从父亲自溺殉国之后,夏家能管我的,就只有大姐一人……但大姐站在我这一边,如果你不信,不妨一试。”
吴争愣了,怎么办?
其实吴争只要呼一声“来人”,鲁进财等人会迅速进来,将这小丫头拖离。
但吴争不想这么做。
不是怕了这小丫头,而是下不了手。
怎么可以在夏完淳的家里,用这种方式对待夏完淳的妹妹呢。
再则,吴争下意识里,是欣赏夏惠吉的,这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女孩,在某些方面,她的见识甚至超过了夏完淳。
但这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和爱,而是为上者对下的欣赏。
吴争佯怒道:“满口胡吣……孤已经有了王妃和二侧妃,已经不可再娶。”
夏惠吉不假思索地道:“天子有九女之制,莫非你还嫌弃太多不成?”
吴争好气又好笑,“孤嫌弃与否,与你何干……休要放肆!这样,你若此时退去,孤可以当作这事没发生过……。”
“我可以不要王妃、侧妃名份。”夏惠吉一双大眼盯着吴争的眼睛,“殿下就算不能娶,却可纳,我甚至可以不入王府,只要殿下肯对外承认,我,夏惠吉,是您的女人。”
吴争是真没办法了,他不可能答应,这种方式简直是对自己和夏家的侮辱。
试想,一个国公、少师的妹妹,作了妾侍,这个时代,等于将夏家的颜面使劲地按在地上来回摩擦。
这将撕裂吴争与夏完淳之间的友情,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吴争能同意?
“荒唐……!”吴争终于动怒了,大声喝斥道。
这时,在门外已经偷听了不少时候的夏淑吉、钱秦篆终于按捺不住了。
“王爷……妾身请见。”
吴争长吸一口气,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换了一声语调,“进来吧。”
“见过王爷。”夏淑吉、钱秦篆姑嫂中规中矩地行礼之后,夏淑吉一把拽住夏惠吉的手,训斥道,“竟敢对王爷如此无礼……还不赶紧向王爷请罪!”
还真别说,在吴争面前如同小老虎般啮牙的夏惠吉,此时变得乖巧得如同一只鹌鹑,她低着头,向吴争微微一福身,“给王爷赔罪了。”
没等吴争做出反应,夏淑吉便将妹妹向外一推,沉声道:“回去之后,面壁思过十天,不得出闺房一步!”
夏惠吉向吴争再一福,又向夏淑吉姑嫂一福,轻轻退去。
吴争茫然,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安,这是不是有人给自己挖的坑?
“妹妹无状,妾身管教不力……还请王爷恕罪。”夏淑吉向吴争一福。
吴争摆了下手道:“言重了,孤……不与孩子一般见识。”
这话,让谁一听就觉得心中有怨气,钱秦篆掩嘴一笑道:“已近子时,王……大哥还是早些安歇吧,我等告退。”
吴争一肚子闷气没处发,心想总不能冲两女子撒气吧,于是点头闷声:“今夜之事,不必告诉存古了……孤就当没发生。”
“谢殿下。”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 传言不虚
本来今夜这事,到此说开了,回去睡一觉醒来,也就都过去了。
可就在钱秦篆准备和大姑子退去时,夏淑吉突然开口地对钱秦篆说道:“还请弟妹先走一步,我……还有些话,要当面禀陈王爷。”
这时别说吴争愣了,连钱秦篆也不禁为之一怔。
可看着钱秦篆平静但又坚定的表情,钱秦篆没有问,也没有反对,静静退了出去。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吴争随口问道。
夏淑吉答道:“应天府王爷遇险的那次,当时二弟受了重伤,我在府中照顾二弟……。”
吴争点点头道:“这么说来,你是真见过我了?”
“是。”夏淑吉道,“今日我一眼认出王爷之后,就派人传信给二弟。”
原来如此,吴争看着这个传说中的“美南”,再次问道,“你现在留下来……打算与本王聊些什么?”
夏淑吉稍一斟酌,道:“想劝吴王殿下一句话。”
“哦?说来听听。”
“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夏淑吉言简意概,“秦人如此,满人尤过之,王爷切莫贪图一时慵懒,而置北伐大业于半途而废之境地。”
吴争微微皱眉道:“你如何知道清廷使者至杭州府之事?”
夏淑吉淡淡道:“王爷莫要忘了,这,是建新朝。”
吴争明白了,显然,清廷做了两手准备,明面上派使者至杭州府,实际上,依旧与应天府互通声息,这也暴露出一点,应天府,还有鞑子内应。
当然,这不是吴争问题的重点,吴争真正想问的是,“听闻你的夫家,阖族丧于清兵之手。”
“是。”
“难怪。”吴争平淡地点头道。
夏淑吉脸色虽然依旧平静,但吴争此言让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激愤,“王爷的意思是,我仅仅是为替夫家复仇?”
吴争哂然道:“孤不否认……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并不是罪过,你不必为此介怀。”
夏淑吉神色一缓,“此话当真?”
“孤为何要哄骗你?”吴争不以为然地道,“听闻你们姐妹被同称二南,文才、智慧不让须眉……可孤今日一见,觉得传言有虚啊。”
“殿下此话何意?”
“报私怨、雪家仇,是为小智,治国、平天下,方可称为大才。以你之才,本应该想到,明亡的真正原因,并非是异族入侵,可你依旧执拗于家仇私恨,甚至明明就在门外,却不阻止令妹言行。”吴争毫不客气地指责道,“你想做什么……逼迫本王就范吗?”
“淑吉不敢。”
“不敢?”吴争哂然道,“你有何不敢?恐怕存古都得听你的……显然,今日你与令妹的言行早有预谋,只是没料到本王突然而来,打乱了你们的筹划……于是你们临时改变方略,以令妹婚嫁,来逼迫本王就范,美其名曰,是为了江南百万织女……对吗?”
夏淑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她依旧镇定,“殿下英明。”
“本王就想知道,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吴争轻吁一口气,“想来存古一定是拒绝了你们的诉求,否则,也就没有今夜之事了。”
夏淑吉微笑起来,“我们的诉求,应该与殿下不谋而合。”
“本王却不这么想,你还这是直说吧。”
“复兴汉族,建立一个汉人的大明,而不是换汤不换药的大明。”夏淑吉神色郑重地说道。
吴争略带一丝讥讽道:“这不是你二弟正在做的事吗?”
“不。”夏淑吉断然否认道,“二弟唯殿下马首是瞻,他所做的,与殿下一样,拥立宗室……只是与殿下唯一不同之处是,二弟是真信了,可您,却是醉翁之意不要酒。”
吴争目光一缩,“你是在指证本王谋逆?”
“指证是实,但谋逆,未必。”
“怎么说?”
“天下已非明,何来谋逆,谋谁的逆?”夏淑吉淡淡的语气,无比从容,“建兴帝?还是永历帝?亦或者是被殿下送去海外的鲁王?”
吴争皱眉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说过了……复兴汉族,建立一个汉人的大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