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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不是真心实意,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朝堂上也没有人敢问,唯一敢问的人,又不在京城,也没兴趣去问。
朱莲壁确实“懂礼数”,欲效仿先贤,被群臣称颂为“中兴之君”。
奈何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时辰,直到日上三竿,吴王的王驾,久久不至。
又过了半个时辰,时至辰时三刻,在君臣站得腿直哆嗦之时,吴争一行五骑,慢悠悠地出现在了城门以西,莫愁湖以东的官道上。
朱莲壁在闻报之后,赶紧下了辇舆,率文武群臣,跑步急奔向前。
天晓得,这究竟是臣迎君呢,还是君迎臣呢?
……。
“吴王可安好?”朱莲壁脸上的笑意很浓,浓到不象是一个十五岁少年该有的程度。
吴争脸上的笑意更浓,浓到人畜无兽的程度。
这让所有人都轻吁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提起的石头。
也是,手掌二十万北伐军的吴王殿下,突然入京,换作谁,也该担心了。
“让陛下亲迎,臣有罪啊。”吴争执礼甚恭,这更让许多人笑容自然起来。
朱莲壁连连摇手道:“按年龄,吴王长于朕,论功劳,吴王更是远甚于朕……。”
吴争突然打断道:“这么说来,陛下理该让位才是。”
这话一出,一片死寂。
朱莲壁笑容僵在了脸上,额头冷汗渗出。
远处臣民依旧在欢呼,他们只看见皇帝和吴王有说有笑。
吴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陛下觉得……臣这笑话不好笑?”
于是,所有人都象是如梦初醒,一片笑声。
纷纷应和着,“吴王殿下说笑了。”
朱莲壁已经僵硬的笑容生动起来,呵呵陪笑道:“多日不见吴王,吴王有趣了许多……哈哈,哈哈!”
黄道周距离着吴争有十数步之遥,或许,他是为数不多没笑者中的一个。
他听到了吴争的话声,也看到了吴争的表情,他心里格愣一下,抬起头,看了看天,心中轻叹,这次怕是……真要变天了。
……。
应天城中,吴王府门外,人群如过江之鲫。
只是皆不得过门而入,不准哪!
王府中堂,也是人头簇拥,略一数,至少十余人。
吴争当仁不让地居中而坐,黄道周侍立一旁。
这是什么阵势?
“本王很奇怪,为何办一件事,就这么难呢?”吴争拍着桌子道,“你们想干什么,啊?……究竟想干什么?”
鸦雀无声!
好一会,黄道周才硬着头皮回答道:“臣……不知王爷指得是何事,臣自认这半年来,朝政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并未有什么不堪之事……。”
吴争愠怒道:“那卫国公五天前上陈朝廷的奏折呢……为何迟迟没有批复?”
这下不仅群臣,连黄道周都愣住了。
敢情,让吴王殿下亲自入京的原因,竟是……这事?
黄道周赶紧辩解道:“臣等不知此事是王爷之意……还以为是卫国公有些异想天开了,这才留中不发……。”
“胡闹!”吴争喝斥道,“黄相的意思是,这折子是本王的意思就早该发了,是卫国公的意思就可留中不发?简直莫名其妙!什么逻辑?于国于民有利之事,岂能因上折子的人是谁、什么身份而论?”
黄道周赶紧引群臣行礼请罪,道:“臣等知罪……臣等这就回去,将折子批复回太平府。”
吴争脸色冷意渐渐淡了,挥挥手道:“今日本是大朝会的日子,都聚在本王府中象什么样子,都回去吧,该干嘛干嘛去……对了,黄相、王相留下。”
……。
群臣是真的莫名其妙了,他们退去之后。
吴争突然笑道:“二位相爷请坐,来人……上茶。”
黄道周、王翊惊讶莫名,互视一眼之后,应声坐下。
吴争面色和缓地问道:“二位大人觉得,卫国公所谏之事可行否?”
黄道周沉默着,甚至低下了头。
而王翊平视着吴争道:“卫国公所谏之事,着实荒唐!”
“哦?”吴争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他听出来了,自己以卫国公之名问,王翊就当卫国公谏答,但谁都心里明白,这事是自己的主意。
看来,自己不来这一趟,这事还真过不去了。
王翊继续道:“臣不反对女子为官,可要为也当是内官……如果女子任流官,那置男子于何地?华夏有史以来,从无此先例,故臣以为,卫国公所谏之事……不准!”
不准!
这二字让吴争听了有些无奈,黄道周、王翊已经是自己人,可却当着自己的面,说,不准。
吴争心里生起一种无奈,自己是在和满天下的人、满天下的男人做对啊。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总有宵小想害孤
当然,选择权势强压,要推行下去,肯定是可以的。
可吴争不能强压,因为这样一来,人心就散了。
吴争尽量用一种真诚的语调,解释道:“卫国公折子上已经说明了,女署不干涉当地官府政事,仅监察、上告之权。”
黄道周开口道:“监察、上告有按察司,再不济,有朝廷往地方派驻分支即可……牝鸡司晨,何止多余,更是荒唐!王爷莫不是想让前逊帝的故事重演吗?”
听听,听听,吴争心里无数草原神兽飞逝而过。
前逊帝是谁?自然是朱媺娖。
这等于是在指责吴争前三年的“政绩”。
老黄头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一点不给领导面子啊。
有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
吴争沉下脸道:“孤允了,你们……看着办吧!”
看着办?
怎么个看法?
还不是无须看,然后照办?
就算是黄道周、王翊性子再倔,也无法去抗衡吴争的权势,而且,在这件“小事”上与领导对着干,显然是不值得的。
当天傍晚,经内阁批复的奏折,便用八百里急递发往太平府。
……。
人心是脆弱的。
这种脆弱,不在乎身份、地位、贫穷或者富贵。
这是心中对潜在威胁的一种反应,无所谓对错、强弱。
譬如朱莲壁,他很脆弱,虽然他是建新朝皇帝,但内心不够强大,就一样的脆弱。
吴争的一句“这么说来,陛下理该让位于贤才是”的戏言,让朱莲壁心中就如吃了颗苍蝇般的难受。
也是,皇帝嘛,就算不被人敬着,那总得给些面子。
朱莲壁虽然才十五岁,可毕竟是皇族贵胄,出身高贵。
看的政斗多了,自然无师自通。
他明面上敬吴争为亚父,可心里视吴争如寇仇。
朱莲壁一贯地低调,因为这几年的见识,让朱莲壁非常明白,枪打出头鸟。
如果没有实力,最好扮一只菜鸟,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朱慈烺、朱慈煃、朱存釜便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但,这不妨碍朱莲壁私下里准备些什么,譬如,重新整肃朱媺娖留下的锦衣卫残部,为避嫌朱莲壁甚至将原本一万多人的锦衣卫,缩减为三千人,并明诏锦衣卫权限仅为宫中卫戍,再无出宫监察的可怕权限。
这般操作,让朝野上下一片欢呼,都道朱莲壁有明君之相,明室中兴,就在眼前。
天晓得,原来臣子们的要求就这么低,低到令人瞠目的程度。
此次从石城门迎吴争回宫,朱莲壁因吴争的那句“戏言”闷闷不乐。
新晋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翔顿时感觉自己有了用武之地。
说这马吉翔,还真有些来历,他是顺天府大兴人,崇祯年间就名头不小,当然,他的出名一非文韬,二非武略,而是因为“拍马有术”。
世人将他与杨龙友、阮大铖、马士英、刘承胤共称为五大奸佞,评价其为永明之有吉翔,犹福王之有士英矣。
后马士英弃暗投明,归于吴争麾下效力,世人才改口将马吉翔、杨龙友、阮大铖、刘承胤称为四大奸佞。
朱由崧应天府登基之后,马吉翔随军授都司。
弘光朝亡,马吉翔改投隆武朝。马吉翔自称是锦衣世袭,在无人为证的情况下,破格擢升为锦衣卫佥事。而后出使湖广,以谄媚巴结诸将。但凡军功奏捷,必定同署他的名字,于是累功晋升安东副总兵官。
隆武亡,马吉翔“不幸”与黄道周等人一起被俘,后一同关押在宁波府。
倒不是马吉翔不想降清准备为国捐躯,而是多铎根本不给他机会。
当时被俘的人多了去了,马吉翔文武皆无,官也不大,声名又那么臭,可谓姥姥不亲、舅舅不疼,当时多铎、博洛眼角余光都瞄不到他,只待来日一刀斩杀。
但运气来了,城墙都挡不住。
钱肃典一腔热血,拼了命攻破宁波府收复失地,把黄道周一众被俘的隆武朝官员救了出来,这其中就有马吉翔。
当时义兴朝虽说朝政混乱不堪,可当道者大部分是“清流”,连有吴争罩着的马士英都不被接纳,何况是名声更臭、且无人抬举的马吉翔?
但马吉翔终究是占了便宜的,被清军俘虏关在大牢,倒成了他最“剽悍的功劳”,可谓是金钟罩、铁衣衫,虽没被重用,但在兵部任了个小主事,日子也算过得去。
这两年里,马吉翔动了各种脑筋,拼命地想往上爬,奈何不管是朱慈烺、朱媺娖一系,还是吴争一系,都没人搭理他。
可此次,朱媺娖被吴争“强迫退位”,朱莲壁莫名其妙地上位,朝中反对者要么被清洗、贬谪,要么身败名裂直接驱逐出京城,朝中有了不少空缺,一时无合适人填补。
于是,马吉翔以三万银两,买通了当时朱媺娖的掌印太监,以他在隆武朝锦衣卫佥事的资历,补进了锦衣卫。
当然,这也是马吉翔幸运,要不是朱媺娖退位,她的掌印太监也不会垂涎这三万银两。
马吉翔的幸运远不止于此,朱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