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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号也疑惑起来,“醉香居竞买早已有之,今日之前已有过三次,只是玉山所设立时日不久,卑职也是在数日之前得到消息,便派人传讯回去。”
吴争想了想道:“玉山城中,可有安身之处?”
“有,卑职家中,只是有些粗劣……。”
“无妨,前面引路。”
“是。”
……。
十七号是本地人,家在城中心位置。
一处四合院子,白墙黑瓦,只是因为战争,有些破损,不寒酸、也不显眼。
是一处隐蔽的好地方。
十七号带着吴争三人,穿街走巷绕到家中。
一个妇人抱孩子迎上至门口,“你大半夜地去哪了?听说城中正在抓捕歹人……。”
“你带孩子先去睡吧,我还有些事。”
“他们是……?”
“……你
不必问了,快回去,我过会再来和你说。”
妇人惊讶地又看了看吴争三人,带着孩子回了后院。
十七号掩上门,上了闩,轻声对吴争道:“殿下恕卑职不恭之罪。”
“无妨。”
“请随我来。”
吴争三人被引至东厢,这是一处堆放杂物的屋子,不过还算是整洁。
“还望殿下莫嫌弃,这屋下面有地窖。”
“在哪?”
十七号搬开一堆柴薪,地上有道锁环,将锁环一拽,便露出一个暗门。
他打着一个火折子,引吴争三人下了地窖。
“殿下,为防不测,还请殿下屈居地窖。”
吴争左右打量了一下,点点头道:“不碍事,这里很好……只是,你可有办法将我受困的消息传至江山厉将军处?”
十七号点点头道:“城中兵丁搜查的是殿下一行,卑职等三人都是本地人,他们不会起疑,明日一早,卑职就派人借机出城,去江山传讯。”
“那就好。”吴争点点头道,“你妻子不知道你的身份?”
十七号摇摇头道:“拙荆只是个寻常妇人,她不知道……殿下和二位想来是饿了吧,待卑职去取些吃食。”
……。
待十七号上去之后。
鲁进财道:“我看此处不是久留之地。”
“为何?”
“将自己家做为分所据点,且无任何御敌部署,就一个地窖,进不能攻,退不能守,实为死地啊。”
黄昌平道:“鲁将军说得在理,万一被人知晓,咱们想逃都无处可逃。”
吴争想了想道:“可玉山是个小城,庙中更非久留之地,一旦天色亮起,你我行踪就在敌人眼皮子底下……至少此处不愁吃喝,真若明日能传讯出去,最多明日夜里,厉如海便可率军赶到。”
这话确实有道理,玉山和江山距离不远,厉如海金华卫早已接到吴争命令枕戈待旦,一旦消息传出,便会急援玉山,就算城中敌人严密探查,想在一天之中查到地窖中的自己,恐怕也是不易。
正好十七号拎着一竹篮吃食下来。
鲁进财、黄昌平不再说此事,索性安下了心来进食了。
……。
夜半时分,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点声敲打着窗上油纸,发出“啪啪”的声音。
正房的油灯还亮着。
从里面传出夫妻的交谈声。
“你领来的是什么人啊?”妻子抚摸着已经睡熟的孩子头顶,不经意地问道。
“不是和你说了吗,是我以前的至友故交。”十七号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
“可我嫁入你家,已经三年,怎么从未有过提起?”
“他们在闽地做生意,如今闽地大战连连,生意做不下去,这才回来了。”
“可我总觉得他们不象是生意人哪。”
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 抉择(一)
“半夜三更的,啰嗦个甚?”十七号撩起被子一角,钻了进去,“早点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那妇人有些不乐意了,她拽住被角一拉,“那你打算让他们在咱家待多久?咱家可不是富裕人家,平白多了三张嘴,一天的开销怎么算?”
十七号被拽开了被子,有些恼火,“咱家虽不富裕,可多三张嘴也供得起,不要无理取闹……快睡吧。”
那妇人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突然压低声音道:“你可不要瞒我,今日外面官兵抓人到现在还没抓到,乡邻们说歹人正好也是三人……你可别把祸水往家里引。”
十七号一听大急,翻身坐起,一把掩住妇人的嘴,厉声道:“你不要命了……可不敢乱说。要知道隔墙有耳。”
妇人急挣起来,挣脱了丈夫捂嘴的手,生气地道:“你还知道一家人的命?真要知道,就赶紧把人带走。”
十七号愠怒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个屁。”
“你若不把人赶走,我……我就去告密,总好过被官兵搜查出来,全家人被牵连。”
十七号一听,大怒,“你再胡说,信不信我休了你?!”
妇人一怔,见丈夫真生气了,随即陪笑道:“我就是随口说说……我不也是为了咱家好不是?再说了,这事还牵连到你呢,我怎么会去告密?你只要赶紧将他们送走就是了……也好早些安生不是?”
十七号瞪着妻子,妇人忙将裤子扯了过去替丈夫盖上,陪笑道:“夜深了,早点睡吧,莫吵醒了狗子。”
十七号轻轻地吁了口气,不再与妻子纠缠,他慢慢躺下,心想,也就一天的事,只要明日派人把信送出,最晚明日傍晚,援兵就能赶到玉山,到时,想留王爷三人怕也难了。
想到这,十七号心里轻松了些,翻了个身睡去。
……。
寅时刚过,卯时初。
玉山县衙内。
李定邦来回踱步,一副焦急的模样。
“这厮究竟是谁?”李定邦厉喝道,“本将军不管他是谁,今日午时之前,必须抓住他……此地与上饶城距离太近,若让我父亲听到风声……你们,还有你,都得人头落地!”
玉山县令刘远苦着脸道:“少将军息怒……您当时也看见了,那一行三人是骑马向南门去的,按说以马的速度,早该出了城了……。”
“放屁!本将军随从驱马至三十里外,都没有看见他们,他们能变成鸟儿飞了?肯定还在城中,或许就在你们眼鼻子底下。”
“可衙门人手不足,虽说城门已经紧闭,只进不出……偌大的城,一夜之间恐怕来不及啊。”
“本将军不管这些,只知道,若被这三人逃了出去,军械之事就彻底败露了。”
刘远无奈地道,“可这三人若真藏身城内,如今也必定是隐匿于寻常百姓家亦或者人迹鲜至的角落,半夜三更的扰民……怕引起民怨啊,若被三位国公知晓,不但事情败露,下官也难辞其绺啊。”
李定邦一愣,也沉默下来,他知道,这事还真不能大张旗鼓。
这时,那个大腹便便的富商突然开口道:“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拼死一搏……相较于扰民之罪,性命更重要吧?”
刘远霍地回头道:“放肆!你休要蛊惑少将军!”
富商呵呵一笑道:“少将军英明神武,在下是不是蛊惑定是心中有数……倒是刘县令手中的数十衙役出工不出力,尽引着我等手下百来人满城闲逛,其意自明啊。”
“你……胡说!”刘远忙向李定邦揖身道,“少将军不可轻信此人所说,下官一心忠于少将军,绝无二心……他们几人,虽说有本地绅纨引荐,可听其口音,极似来自江,或许是奸细也说不定……。”
李定邦脸色一变,吼道:“吵什么?如今先抓住那三人才是正事!”
那富商呵呵笑道:“其实在下倒有个办法,只是……。”
“你说。”
“这三人当时是向南门逃遁,想来应该是隐匿在南城……咱们如今人手不够,但将所有人集中起来搜索南城,还是办得到的。只要分出些人守住街口,其余人沿街一家一户排查,定能搜寻出来。”
刘远急道:“若是不在南城呢?”
“那也无妨,搜过南城,再搜东城。”
“为何不是西城和北城?”李定邦问道。
“他们说是应天府来的,应天府在玉山以北,他们逃回去的可能性不大。”富商有条不紊地解释道,“而往西是上饶城,明知少将军身份,再自寻死路更非智者所为。只有往东、南方向,才可越界入浙江界,以此来规避少将军的追捕……是以,在下以为,非南即东。”
刘远急道:“可你们手下百余人,并非官府捕快,岂能代本县执法?况且,如此大肆搜捕,若造成大量平民伤亡,谁为此担责?”
富商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刘远,只是将目光投向李定邦。
李定邦为难了。
他甚至有些后悔,不该为了多卖些银子,学杭州府商人搞什么竞买。
如果私下将军械卖于这其中任意一个商人,这事就不会发生。
至于这些想竞买军械的商人究竟是何身份,李定邦没有兴趣知道,只要银子是真的,别的不重要。
这些年来,一家人追随父亲颠沛流离、征战沙场,先是反明,而后联明,六年前从北直隶败退湖广路上,母亲病亡,四年前忠贞营在湖广与清军大战中,忠贞营大败,幼弟亡于乱军之中,可谓是家破人亡啊。
被吴争整编之后,忠贞营十余万人,愣是被缩减为二万人,无数同袍手足被迫前往浙东,说是安顿,可其实浙东籍北伐军打心眼里瞧不起忠贞营旧部,使得旧部中不断有人返回广信、饶州二府求父亲收容。
都是一起从血雨腥风中滚爬过来的兄弟,都是拖家带口的苦难兄弟,怎么忍心弃之不顾?
可这不是多几十、数百人,那是数万张嘴啊。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 抉择(二)
李定邦就算打小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几箩筐,那也知道,就算穷尽广信、饶州二府民力,也无法供养得起十余万大军。
好在江北之战,吴争在淮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