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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致远脸上的颜色绝不逊于李过,他直着嗓门、打着酒嗝,大声道“好兄弟,你也放心,好生在定远城里待着,但凡有人敢进犯定远城,我就从徐州出兵,干他的!”
李过激动地举杯道“若不是早生数十年,我真想与你义结金兰啊!”
沈致远瞠目道“何不结个忘年交?”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真搭起香案,令人取来香烛,一本正经地祭天告地,结为兄弟了。
一个拍肩呼“弟弟”。
一个把臂唤“哥哥”。
真是不亦乐乎。
“弟弟,你给老哥哥说句真心话。”李过睁着腥松的醉眼道,“你真要与吴王殿下反目成仇吗?”
沈致远踉跄着坐回原位,拼命地摇头道“情投义合一时,兄弟扶持一世……反谁也不能反大哥啊!”
“那为何你不回归吴王麾下?要知道,只要你率三万新军投归,徐州、兖州、青州,乃至京畿,北伐军可以迅速兵临顺天府城下……北伐大业指日可成啊!”
沈致远“嗯——”地一声,连连摇摇道“先不说山西、陕甘方向还有二十多万大军,就说京畿还有数万八旗军,哥哥是不知道啊,那些可都是满族精骑,马术、骑射无一不精,火器确实犀利,奈何无法连发……哥哥难道没听吴争说过,只有火器连发,才能真正克制满骑?”
李过一愣,但随即点头道“象是听吴王殿下说起过。”
“对喽。”沈致远大着舌头道,“吴争要的是不战而胜,至少是轻取而胜,他心里想要的更多……天下,整个天下。可惜啊,我担心自己看不到,我只要眼前的……他说理想,或许穷尽一生也无法实现。”
沈致远转身拍拍李过的肩膀道“哥哥,不瞒你说,我并非要效忠于清廷……但我也不想效忠于吴争,更不会效忠那个狗屁建新朝,我要的是江山半壁。”
李过吃惊地看着沈致远,“可……可如果吴王殿下北伐,你难道真要与吴王交战不成?弟弟,这可是大事,关乎身家性命。”
沈致远摇摇手道“哥哥多虑了,打不起来,至多,也是象徐州城外,打个遭遇战……我心里有数,吴争……心里也有数,呵呵,我与他是兄弟嘛。”
“可……。”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沈致远摇晃着身体道,“吴争说过……说有……有一种国家没有皇帝,国事是有一群人聚在一起开什么……什么圆桌会议,我觉得这样挺好。咦……不说这无趣的了,来,我敬哥哥一杯酒!”
“好……同饮!”
“再敬哥哥一杯。”
“好,今日不醉无归。”
……。
夜已深,明月高悬。
刘体仁紧蹩着眉头,责怪地指责道“大哥怎么能一女许二家呢?虽说沈致远说得在理,真要开战打起来,广信卫手中火枪,根本改变不了结局……但,枪在我手,命运就在我手。”
“我知道。”
李过淡淡地说道,他脸上哪有一丝一毫的醉意?
“那大哥为何……?”
“吴王用意,无非是牵制凤阳府清军和清廷的注意力,为建阳卫向安庆、庐州进军减少阻力,同时减轻泰州卫在海州方向的压力。”李过缓缓道,“他的意思不假,但谁能保证,他没有借此消耗广信卫的意思?五万大军,被三弟带走了一部分,如今仅三万多人在此,我总得为将士们寻觅一条退路吧?至少,不让他们枉死异乡吧!”
刘体仁抿了抿嘴,“大哥多虑了吧?吴王应该不是这种人……想那沈致远如此矫作,吴王不也没有降罪于他吗?”
“荒唐!”李过斜了刘体仁一眼,“你真以为吴王没有对沈致远心生戒备?”
“这……大哥的意思是?”
“别的不说,就拿沈致远的来意讲,如果吴王依旧视沈致远为手足,沈致远要买火枪,何须求到我面前来?”
刘体仁稍一思忖,慢慢点头道“大哥说得是,可……大哥为何要答应沈致远呢?万一真如大哥所料,吴王已经对沈致远心生戒备,那大哥卖火枪给沈致远,岂不是会惹恼吴王殿下?”
李过脸上闪过一丝古怪,“卖给谁不是卖?或许正象沈致远所说的,至少他是个汉人,总比阿济格得手强……再者,火枪在你我手中,卖给谁,自然是你我说了算……咱们只要有了银子,再向军工坊买新的就是,这相当于由清廷出银子,为咱广信卫换装新式火枪,何乐而不为呢?”
。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各有各的诉求
刘体仁此时也笑了起来,“倒也是,军工坊最新式的火枪也才三十多两,大哥以如此高价卖出,那这一轮下来,我三万多广信卫就人手一杆新枪了。”
李过突然收敛起脸上笑意,“速派人向杭州府传信,将阿济格、沈致远来此之事全盘禀报上去。”
刘体仁一愣,“那……那岂不是成了吴王卖火器,咱们啥都落不着啊?”
李过哈哈一声,道:“你以为如此大量的火枪,是咱们可以说有就有的?”
刘体仁沉默下来,可表情说明他不甘心。
李过微笑道:“至少广信卫手中有一万多杆枪,这些枪……咱们说了算,吴王能从杭州赶来抢咱们银子不成?只要吴王答应卖枪,咱们有了这一万多杆枪的银子,再向大将军府购买火枪,那谁能拒绝?”
刘体仁一听大喜,赞道:“大哥英明!”
……。
梦里相逢西子湖,谁知梦醒却模糊。
高坟武穆连忠肃,添得新祠一座无。
这是按察司使张煌言的慷慨之作。
可在依栏可望的朱媺娖吟来,显得是那么的沧桑和落寞。
六度春秋更迭,如花芳华逝去,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
天下太平?
祖宗家业?
亦或是可心的郎君?
不,什么都没有!
在她左边的侧王妃周思敏婉言道,“姐姐何故吟出这样伤感的诗句来?”
她的话得不到朱媺娖的回应,从侧面望去,朱媺娖白玉般的脸颊上,几滴晶莹坠落。
周思敏忙劝解道:“好叫姐姐知晓,郡主已经将五十万两银子拨向应天府……有郡主倾力相助,姐姐定能得偿心愿。”
朱媺娖慢慢回头,看着右侧的吴小妹,她伸出她仅有的右手来,握着吴小妹的柔荑,“谢谢你。”
吴小妹轻轻一挣,可朱媺娖握得有些紧,一时没挣脱开来。
原本还是想挣的,可看着朱媺娖脸上的珠泪,吴小妹一时有些心软了。
吴小妹真实性就任由她握着了,只是嘴里不饶人地道:“长公主不必谢我,就当是我……还债了……数代欠下的债!”
朱媺娖神色一黯,“真是苦了郡主了……好在你我身上流得都是朱家的血,确实,用不着谢。”
吴小妹气呼呼地道:“可话说在头里,我得再重复一次,不管你们要做什么,不能伤害我哥,若是你们糊弄我,再也别想我帮你们做什么事……!”
朱媺娖苦笑起来,松开手,举臂左右轻轻一指,“郡主多虑了,你看,这府外有多少兵丁?大将军麾下二十万虎贲……我只是一个身带残疾的女子,又怎能伤害得了举世闻名的大将军、建新朝的吴王殿下?”
“可是……。”
“你放心,我无意与你兄长为敌,不管最后结局如何,他只会得到得更多。”
“不行……你得发誓。”
朱媺娖为之一愕,没奈何,她还真按吴小妹的意思起了个誓。
吴小妹没好气地一扭身,冲周思敏道:“思敏,你也得发誓。”
周思敏不禁莞尔,轻捂着胸口应道:“成,成,听郡主的……我发誓就是了。”
这么一来,三女间的气氛好了不少。
周思敏趁机劝道:“此处风大,姐姐还是进屋吧。”
朱媺娖在周思敏的搀扶下,进了屋里。
吴小妹跟了进去,却道:“我的事做完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回去了。”
周思敏想挽留,可朱媺娖微微一笑,道:“有劳郡主了……我送送你。”
“不必了。”吴小妹大咧咧地扭身而去。
……。
看着吴小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九曲环廊之间。
朱媺娖轻叹道:“金枝玉悠长叹,“惠宗比我爹有福气,若大明多几个象吴老伯这样的忠义之人,何至于此?”
见朱媺娖心情又不好起来,周思敏忙岔开话题道:“太平府传来消息,县君夏淑吉已经按姐姐意思发动了太平府学子、织女……说来也巧,正好王爷去了太平府,这么一来,事情反而好办了。”
朱媺娖缓缓点头道:“吴争心性外柔内刚,身上有古之游侠之风,喜欢锄强扶弱,竟不似王爷,更象是全……坊间义士。”
周思敏一愣,问道:“这样不好吗?”
朱媺娖回头看了周思敏一眼,许久,喟叹道:“做朋友好,为上,则不好……甚至很难成为一个好丈夫。”
周思敏听了,眼神迷离起来。
朱媺娖也慢慢转头,想着自己的事。
一下子,房内安静起来。
突然,周思敏道:“如今建新朝所辖各府,都已经设立巡检署,而总署却在太平府……。”
“你想说什么?”
“长公主何不向王爷提请,前往太平府?以长公主之尊贵,肯屈就一个巡检署令正,应该会被王爷应允,而只要长公主离开杭州府,那……。”
朱媺娖平静地看着周思敏,好半晌道:“这么久了,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吴王的用意?”
“……。”
“他要的不仅是这天下。”朱媺娖悠悠一叹,“他还要的是万邦臣服……可这,没我朱家什么事了。”
“为何如此?”周思敏急道,“难道宗室中人,在王爷眼中,就没一个好人了吗?”
“我在这,说是供养,实为圈禁。当然,我知道他不会加害于我,他为得是再无人可以找得到我。为了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