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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司天监?”背对着他的杨千幻反问。
“反正采薇姑娘迟早是要嫁给我的嘛。”
“呵。”杨千幻嘲讽了一下,接着,语气严肃的说道:“司天监确实有些秘密,比如老师从来不说师祖的事,但我心里清楚,老师曾经弑师。”
弑师许七安回顾了一下前文,想起桑泊案的调查中,那位初代监正的相关信息。
初代监正是支持五百年前旧皇室的,原本的平海王,后来的武宗皇帝篡位后,监正就变成了如今的监正。
关于初代监正的信息,被从历史中抹去。
抹的干干净净,即使是怀庆公主这种可以修历史的女学霸都找不到点滴信息,还是通过佛门五百年前的传教,侧面突破。
原来监正真的弑师了,当初还只是猜测,现在实锤许七安道:“杨师兄的意思,云州出现的这位术士,与初代监正有关?”
杨千幻摇头:“这个我不知道,莫要问这么多啦,术士体系你不了解,即使是我这种世间难有的奇男子,也不知道一品和二品术士叫什么。”
许七安现在已经不是小萌新了,通常来说,这种情况就意味着,知道一品和二品的信息,就能知道很多术士体系的秘密,而这种秘密,是不能让外人知晓的。
“那你知道能屏蔽气息的术士是第几品吗?杨师兄你能做到吗?”许七安不甘心的试探。
“这倒可以与你说,”杨千幻说道,“屏蔽气数的话,正常的术士都可以做到,不难。能为他人屏蔽气数,得六品以上。
“但真如你所言,那个梁有平能屏蔽四品梦巫的占卜和咒杀,术士里只有一个品级能做到,梁有平被屏蔽的不是气数,而是命数,是天机。”
顿了顿,他说:“三品术士,天机师。”
三品?!云州案中的那个术士是三品?!许七安懵了一下,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云州案竟然牵扯到三品术士!
如果是这样的话,四品阵师的杨千幻当然做不到了,可恶,要是早点知道这么重要的信息,我我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许七安心说,三品术士的谋划,即使看穿了也不能说破。
这不是怂,是成年人的思维模式。
要相互给面子的。
“你记得保密,不要外传,尤其是老师弑师的事。”杨千幻顿了顿,补充道:
“我不是害怕老师,我是觉得,他一把年纪了,不能晚节不保。我得给他留点做人的体面。”
你越解释,越显的你心虚好嘛我哪敢乱说啊,监正一指头就能捏死我许七安点点头,赞同道:“我也觉得应该给监正几分体面。”
杨千幻微笑道:“你果然是个有趣的男人,与我一般。”
司天监的历史不久,很多事情其实很好查,不像道尊和儒圣那样,后者是几千年前的人物,前者干脆是脱离了历史记载。
许七安打算回京后秘查司天监,顺便查一查苏苏的家事,绝不是馋人家身子,人家没有身子。
“咕噜咕噜”
许七安的肚子有些饿了,他旋即从棺材里出来:“我去找点吃的。”
杨千幻问道:“那你准备怎么解释自己死而复生之事?”
许七安忽然僵住,是啊,他怎么解释死而复生之事。
京城里的大佬可不是好忽悠的,而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长乐县小快手,哦,今年还是小快手。
是当初那个小快手。
许七安默默躺回了棺材里:“我先不露面,等到了京城,再问问我爸爸的意见。杨师兄,伙食的事,就劳烦您啦。”
杨千幻点点头,表示没问题,接着诧异的问道:“你不是自幼父母双亡,被二叔养大的吗?”
“其实我是魏渊的私生子啦。”
“什么?!”杨千幻大惊失色。
许七安是魏渊的私生子,魏渊竟然有私生子?
内城,许府。
第二天早上,南宫倩柔带着两名铜锣,敲开了许府的大门。
其实侧门已经开了,但以他金锣的身份,自然是要走中门的。
门房老张打开中门,看见三位打更人,连忙低头,道:“几位大人,有何贵干。”
因为大郎是打更人的缘故,他对打更人的等级、差服,有一定的了解。
这位女子打更人胸口绣着金色的铜锣,一看身份地位就比大郎要高。
此时,天色刚亮,南宫倩柔扫了眼老张,目光望向府内,道:“御刀卫百户许平志,可在府中?”
他是奉义父之命,给许七安松抚恤金的,三百两纹银。
铜锣的身价就这么多,规矩就是规矩。
但南宫倩柔知道,以后许家人能吃到的红利,绝对是难以估量的。比如御刀卫百户的官职,可以再往上提一提。
那位即将参加春闱的云鹿书院读书人,将来的仕途不会是被打发到偏远外县。
“在的,在的,老爷和夫人此刻在后厅用餐。大人您先到前厅用餐,小人去喊老爷。”
门房老张恭敬的引着三位打更人进了前厅,吩咐下人端上热茶。
两位铜锣客气的致谢,态度非常友善。
南宫倩柔没有接茶,道:“不必浪费时间,领本官过去。”
ps:上一章我写了五口棺材,有些读者没理解,我在这里解释一下:上上一章有失误,死的是五个人,还有一位龙套铜锣被我忽略了,所以最后送回去的是五口棺材。
第一章 监正的馈赠(大章求月票)
似乎是有急事,他们是大郎的同僚,难道和大郎有关?
门房老张躬身点头:“三位大人随我来。”
南宫倩柔起身,在门房老张的带领下,穿过前厅,来到后院。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穿着小布包的稚童,模样只能算可爱,被一位姿容惊艳的长裙少女牵着往外走。
稚嫩瘪着嘴,一脸不情愿的亦步亦趋。
双方打了个照面,少女停下脚步,愕然的审视着三位打更人。
“三位大人有事要见老爷。”门房老张解释了一句。
许玲月矜持的点点头,收回目光,拽着小豆丁退去一旁。
许铃音一只手被姐姐拽着,另一只手抬起,粗短的手指,指着南宫倩柔,喊道:
“好漂亮的姐姐,跟娘一样漂亮。”
漂亮姐姐?!面无表情的南宫倩柔险些破功,难以置信的扭头,盯着许铃音,眼角不停的抽搐。
这个小孩是笨蛋吗?眼睛是当摆设的吗?
他微微抬起头,让小孩看自己的喉结。但愚蠢的小孩一点都没有领悟他的意思,一个劲儿的嚷嚷:
“姐姐你和我娘一样的漂亮。”
她似乎觉得,跟她娘一样漂亮是很高的评价。
南宫倩柔拂袖而去,换成其他人敢说他是女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只是他堂堂金锣,懒得和稚童一般见识。
许玲月目送着南宫倩柔三人的背影,进入大厅。
“姐姐怎么不走了?”许铃音扬起巴掌大的小脸。
“是大哥的同僚,咱们晚些再去塾堂。”许玲月柔声道,牵着妹妹折返回去。
后厅里,刚吃完饭的许平志仓促起身,迎了上去,有些纳闷,有些惶恐,抱拳道:“金锣大人。”
堂堂金锣居然光临许府,这是许平志没有想到的。
以金锣的高贵身份,纵使许七安在打更人衙门混的如鱼得水,也不可能屈尊降贵到一名铜锣家中。
除非有要紧的大事。
这位金锣倒是生的标致,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位女子,不比男生女相的二郎差许平志心想。
“漂亮姐姐。”
小豆丁跟着许玲月返回,站在门槛位置,讨好似的叫了一声。
这小孩真讨厌,待会有你哭的时候南宫倩柔皱了皱眉,想到许七安的死,心里不由的一沉。
他目光掠过许平志,望向餐桌边的美艳妇人,小孩儿说的倒也不假,的确是个艳丽的女子。
“金锣大人驾临寒舍,有何指教。”许平志问道。
南宫倩柔收回目光,沉默了片刻,沉声道:“铜锣许七安在云州殉职了,本官是来送恤银的。”
说着,他展开手心,身后的铜锣神色寂然的把银子递过来。
南宫倩柔再把三百两恤银递给许平志,许平志没有收,他呆住了,像一尊石刻,一动不动。
连眼神都凝固了。
许七安殉职了南宫倩柔的话,仿佛惊雷在许平志耳边炸开,炸的魂飞魄散,炸的肝肠寸断。
一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色彩,脑海里被噩耗填满,万念俱灰。
许七安是他侄儿,是兄长遗孤,他养在身边二十年,与亲儿子何异?不,甚至比亲儿子更疼爱。
许二叔对许七安一直有强烈的责任感,因为他是兄长一脉的遗孤,是唯一的存续。
抚养他长大,看着娶妻生子,为长房开枝散叶,便是许平志此生最美好的愿望。
现在,这个侄儿没了,说没就没了?
浑浑噩噩间,许平志忽然听见一声跌倒的声音,他回头看去,竟是妻子昏厥了过去。
“姐姐,什么事殉职呀?”
许铃音没听懂,她抬起头,看着身边的许玲月。
许玲月没有回答,她木然而立,像一朵没有生气的纸花,美丽却苍白。
门房老张大哭起来:“殉职就是死啦。”
南宫倩柔心里叹口气,把银子放在桌上,道:“再过三五天,尸骨就会送回京城,你们提前准备一下丧事。”
八百里加急的文书,自然是比尸骨提前抵达京城的。
说完,南宫倩柔转身就要走。
“你骗人!”
小狮子般的咆哮声传来,许铃音拦在三名打更人面前,气势汹汹的瞪着南宫倩柔。
六岁的孩子,已经知道什么是死亡。
南宫倩柔没有搭理,绕过许铃音,继续往外走。但许铃音不肯放过他,追着他死打,一边嚷嚷着:“你骗人你骗人”
小孩子的思维很简单,只要打服骗子,让他收回刚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