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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时,目光随意一瞥镜面,许七安脸色倏然僵住。
原本洁净的玉质镜面上,隐约多了点东西,凝眸细看,是若隐若现的几张银票。
纹理浅淡,宛如雕刻在镜子里的画。
What?许七安脑海里一排的黑人问号。
我的银票怎么跑镜子里了,这是我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你特么给我吐出来,不然老子砸碎了你
他握着玉石小镜,用力甩了甩,做倾倒状。
“哗啦”的声音里,银票凭空浮现,在半空悠悠飘荡片刻,缓缓落地。
寂静的房间里,许七安握着镜子,很久没有说话。
所以,这镜子还真特么是个宝贝?是我欧皇气运滔天,还是那道士刻意将镜子赠与我?
如果是后者,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凭什么将宝贝赠与我,发现了我莫名其妙的气运?
这怎么可能,司天监精通望气术的采薇都没有发现我的特殊道士,我对道门体系完全不熟悉啊。
好一会儿,他牙酸般的抽了口凉气。
这莫名其妙的馈赠让人心里难安嘶,先把银票捡回来。
许七安把玉石镜子藏在怀里,银票放在钱袋,分开保存。然后悄然离开房间,在丫鬟的伺候下享用了早膳。
“公子不等娘子醒来吗?”小丫鬟问。
通常来说,客人起床时,伺候他的娘子也会随着起床,但这位客人有些古怪,竟自己一个人偷偷出来了。
不,不用,我怕她骂我禽兽不如许七安神态自若的说:“我有急事。”
几小时后,许府。
许新年和许辞旧坐在书房,手边放着热腾腾的茶水,许平志精神抖擞不见疲惫。
许二郎神态有些萎靡。
父子俩都没有说话,默契的不提昨晚的事,好像大家都没有去过教坊司似的。
沉默的气氛有些僵硬,直到许七安的到来才打破了父子俩之间尴尬的气场。
“怎么去那么久,刚回来就洗澡,教坊司不能洗?”许二叔扬眉抱怨。
许新年咳嗽一声,不想听父亲多说教坊司,道:“有收获吗?”
许二叔立刻停止抱怨,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许七安将浮香那里得到的消息告之他们,并说出自己的计划。
“这个问题的核心在于,你如何绑走那位威武侯的庶女?”许新年直指要害,一针见血:
“如果不能解决这一环节,这个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
许二叔沉吟着说:“先派人盯着,然后找机会下手,威武侯的庶女,出行时必定会有扈从跟随,但不会太多,毕竟她不是嫡女。我们可以制造混乱,然后趁机绑人。”
许七安兄弟俩听着,处理事务的经验方面,许二叔更有发言权。
“只是白天动手的话,很难在众目睽睽中把人绑走,一旦惹来巡城的御刀卫,我们反而自食恶果。而晚上,凭我们两人,不可能夜闯侯府。”
许七安神秘一笑:“如果我能解决这个问题呢?”
许府前厅,门房老张路过花圃时,发现一位仆人晕倒在花圃里,惊慌的上前查看,发现只是昏厥了。
老张摇醒对方,问道:“你怎么昏在这里?”
仆人表情茫然了片刻,似乎想起自己是谁,身处何地,面对老张的询问,挠着头:
“我刚刚在为大郎烧水,他在屋里沐浴,只记得大郎忽然叫我进屋然后就记不起来了。”
门房老张审视了仆人片刻,“你感觉怎么样?”
“头有点疼。”
“屁股疼吗?”
“不疼。”
老张和仆人相视一眼,如释重负。
司天监,黑眼圈愈发严重的宋卿,趴在桌案边,上面摆着瓶瓶罐罐的乱七八糟物件。
他今天没有做炼金实验,而是扑在桌边奋笔疾书。
“为什么嫁接之后的果实会更优良?里面涉及到什么奥妙的天地规则?如果嫁接出来的东西确实更胜一筹,那我把人和马嫁接在一起,大奉就不需要为战马的稀缺而发愁。”
“每一位战士都是一匹马,既能自己长途奔袭,又能英勇作战,这将提升大奉军队的作战能力”
他越写越兴奋,整个人容光焕发。
这时,一位白衣进来,兴奋的喊道:“宋师兄,炼金术奇才许七安来了,想见您。”
炼金术奇才,是司天监白衣们对许七安的爱称。
PS:感谢“咸鱼不想说话”大佬的盟主,加更留在上架后。
第五十七章 绑架
许七安获得了宋卿热情的接待,两人坐在桌案边,捧着香茗,进行友好交谈。
“说实话我有点怀疑你,”宋卿小啜一口,道:“这几天我把你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个遍。”
当着人家的面说查他祖宗十八代真的合适吗许七安对此并不惊讶,笑着反问:“查的怎么样?”
“太干净了。”宋卿摇摇头,没继续这个话题,抽出一沓宣纸递过来:“给你看看我最近的研究。”
许七安心说我都编好了游方高人的梗,你竟然不问了你们这些技术宅根本不在乎这些啊。
他接过手稿,扫了几眼,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上面除了他告诉宋卿的植物嫁接理论,这家伙还举一反三,思维发散的做了好几个案例。比如:
人与马嫁接。
优点列了一大堆,比如大奉从此不用考虑战马资源,士兵们不用担心没有优秀战马。因为我们是成熟的士兵,可以自己当战马
再比如:捕捉禽类妖族,与人类配种,制造出可以充当空军的半妖。
魔物娘了解一下呸,生殖隔离了解一下许七安搁下宣纸,平复了一下受到冲击的三观,道:“这次来司天监,是有事想求宋师兄帮忙。”
“但说无妨。”
“我得罪了周侍郎的事,你应该知道。”
“采薇与我说了。”宋卿放下茶盏,严肃道:“很遗憾,我不能帮你,司天监不插手朝政,陛下不允许。再说,一位手握实权的侍郎,已经超过我的能力上限。”
“宋师兄别急,我需要你做的简单”许七安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这不可能,”宋卿直接拒绝:“宋某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绝不做这种事。”
许七安想了想,惭愧道:“是我考虑不周宋师兄,咱们继续说说你的嫁接理论吧。恕我直言,这是不可能成功的。”
宋卿皱了皱眉,端正坐姿,摆出讨论学术的严谨态度。
“想必你自己心里有数,那只必须要养在玻璃瓶里的猫就是例子。但你肯定在困惑为什么会失败,原因出在哪里。”
宋卿身子往前倾了一下,呼吸变的急促,瞪大眼睛盯着许七安:“你知道?”
许七安道:“我没有参与研究,不知道真正原因出在哪里,但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理论依据。”
理论依据?!
宋卿最缺的就是理论依据,开宗立派的宗师毕竟罕见,炼金术博大精深,想要继续前进,理论的支持是不可缺少的。
许七安在宋卿骤然明亮的双眼注视中,缓缓道:
“你听说过元素周期表吗?”
什么元素周期表?这和我的实验有什么关系?宋卿脑海里闪过一万个问号。
他呼吸愈发急促,感觉自己即将触摸到炼金术的真理之门。身为炼金术的狂热者,他激动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许七安悠悠道:“炼金术的原则是等价交换”
威武侯府在内城的雀伏街,这条街是勋贵的地盘,一路走去,尽是侯爵伯爵以及公爵。
威武侯是世袭的爵位,崛起于三百年前的夺位之争。世袭罔替至今,其实手中已经没多大的权力了。
侧门打开,一位脸蛋微圆的妙龄少女在丫鬟和扈从的簇拥下走出来,她穿着华美的罗衣,裙摆到脚跟,行走间绣花鞋若隐若现。
十六七岁的年纪,容貌俏丽,一双眼儿明亮有神,气质高傲,眉宇间飞扬的神采增添了她的气场,极惹来注视。
张玉英进入门口的轿子里,轿夫抬着轿子,慢悠悠的朝着城隍庙方向走。
她今天要去城隍庙上香,吃斋饭,接着去远伯府中找相熟的闺中密友喝茶聊天。
看一看女子闺中偷偷流传的禁书,聊一聊哪家的公子到了适合婚嫁的年纪。点评一下今年秋闱中举的优秀学子,猜他们明年春闱能否高中。
也许里头还有自己的乘龙快婿。
行了两条街,跟随在轿边的丫鬟忽然听见一阵骚乱。
后方两匹马车不知道怎么回事失控了,车夫死死拽住马缰,神色惶恐的挥舞马鞭:
“让开,都让开”
行人四处乱窜躲避。
“快,快拦住马车。”丫鬟大惊失色,一边指挥扈从拦截马车,一边命令轿夫躲避。
扈从们人手不够,只拦截了一辆,另一辆撞飞了两名轿夫,轿子瞬间翻到。
剩下两名轿夫和丫鬟本能自救,扑向一边躲避,场面瞬间大乱。
短暂的混乱后,两辆马车继续狂奔而去,丫鬟这才心急火燎的爬起来,跑去轿子查看:
“二小姐,二小姐你怎么样?”
无人应答。
丫鬟心里一沉,猛的掀开轿帘,愣住了,几秒后,尖叫道:“二小姐不见了!!”
轿内空空荡荡。
内城,某处小院。
张玉英知道自己被劫持了,虽然不知道是被谁。
她醒来有一会儿了,缓解最初的头疼后,内心一直处在恐惧状态。
身为威武侯的庶女,平日里待遇仅比嫡女差一点,远胜其他姐妹。父亲和主母对她疼爱有加,既是姐姐又是表姐的嫡女与她感情极好。
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什么时候遭遇过这种事。
四周寂寂无声,手脚被捆着,嘴里塞着布,她害怕极了。
“哐!”
院外,传来了开门声,继而脚步声传来。
张玉英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恐惧在心底炸开,她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但绝对